第459章 泄密
卻說司馬遷一激動,將漢軍的真實作戰計劃給說了出來,恰好又讓休屠王聽了進去。
休屠王知道這話不是自己該聽的,趕忙又匍匐下來,說道:“將軍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半句!”
馬括道:“我願意相信你,可是我卻不能相信你。相信你,就是對我數十萬大漢將士的不負責任。”
霍去病道:“實在不行就把他殺了吧。”說話時,眼中有些遺憾。
司馬遷是聰明人,聽了幾個人說了一陣后,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一下子冷汗就冒了出來,道:“我……”
馬括抬手制止司馬遷說話,道:“我說個辦法,冠侯看看是否可行。”
“陽城侯有辦法,想必定然可行。你先說說看。”同樣有着驕人的戰績,霍去病面對馬括依然沒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覺,反倒是有些敬佩其馬括。
馬括道:“休屠王留着還有用,活着更有利於穩定河西匈奴的局勢。”休屠王聞言趕緊點頭,生怕馬括話鋒一轉改變主意,能好好活着,誰也不想死啊。
“但是留着他主持大局,咱有不放心。所以,休屠王必須處於咱們的監視之下。”
司馬遷問道:“咱們原本的計劃不就是有專人監視休屠王嗎?”
馬括道:“原計劃中的監督強度不夠。我打算留專人在休屠王的大帳之中監視,一切指令傳遞全部由我漢軍擔任。休屠王的日常起居也由我漢軍照顧,要保證休屠王身邊百步之內沒有一個匈奴人!”
“這樣,倒也不是不可。”霍去病捏着下巴思考着,只是時間一長,恐怕匈奴人會起疑心。
所謂的疑心,便是休屠王已經死了,漢人是在騙他們投降。
馬括道:“咱們不需要多長時間。”
霍去病眼神一亮,拍掌道:“好!就這麼辦!”
休屠王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自己的命運就在這兩人口中轉折,自己這個當事人卻插不上一句話,十分的滑稽諷刺。
司馬遷也覺得馬括的辦法好,只是還有一點疑惑,指着休屠王問道:“留下誰監視他呢?”
留下的人,一定要是有身份有地位,又要機敏能辦事才行。沒有身份地位的人,鎮不住下面的人。辦事不機敏的人,容易犯錯。
馬括和霍去病又對視了一眼,兩人心有靈犀地一笑,同時指着司馬遷道:“非你莫屬了!”
司馬遷長舒了一口氣,拱手道:“在下領命!”剛才自己說漏嘴,犯了錯誤,理應該自己來彌補。再說了,霍去病和馬括是突襲的主力,他們必須上前線。留他們在後方,就是對戰局的不負責任。而除了他們兩個,也就是身為軍司馬的司馬遷地位最高了。
“再留下趙雲和樂天輔佐你吧,如果有機會,將匈奴人和羌人整編一下,也方便日後安置。”馬括又多說了一句。
司馬遷徵詢地看向霍去病,霍去病一擺手道:“這種事馬括安排就好了。”
“那就這麼定了。”主將放話了,馬括也不矯情,吩咐道:“切記,一定要保證休屠王周邊沒有匈奴人,服飾他起居的人也一定要是咱們的親信。一旦信息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我曉得!”司馬遷答應着,跟趙雲打了個照面,等着隨後的交接。
霍去病道:“傳令下去,全軍就地休息,明日天亮就出發!”
“喏!”
眾將領命,紛紛退下。霍去病和休屠王,馬括,司馬遷幾人留在大帳之中。幾人也沒說話,就地休息了。留在這裏,是為了親自監視休屠王。
突襲,爭的就是時間。只要爭出來三五天的時間,哪怕是休屠王泄密也無所謂了。而只要大軍開拔,休屠王泄密的威力也會小很多。不論是馬括還是霍去病,都認為自己的大軍奔襲的速度,比休屠王的信使都要快。
看到漢軍這番做派,休屠王早已沒了反抗之心,全心全意地提漢軍籌劃該如何散佈謠言。
不論是漢軍的戰鬥力,還是漢軍將領們的決策力,都讓休屠王完全生不出一丁點反抗之心。想要以德服人,首先要以實力服人。實力是保證自己的德政得以推行的根本。如果一點實力都沒有,就想要以德服人,只會是重蹈宋襄公的覆轍。
好在馬括和霍去病展示了足夠的實力,足以保證大漢的德行可以在河西之地貫徹。
未來的生活是幸福的,至少對於河西之地的人來說就是如此。大漢的軍隊沒有匈奴人那麼殘暴,大漢的稅收沒有匈奴人那麼繁重。他們的族人只要足夠強壯,就可以去大漢的軍隊裏面當兵,甚至當一個將軍。他們如果有人愛讀書,也有機會到大漢的政府裏面當官。當他們遇到災年的時候,大漢朝還會下撥糧食去救濟他們。
有這樣的政府在,誰閑的沒事會去造反?
當然了,多年以後,大漢朝的腐朽作風也會影響到他們,大漢朝滅亡時的缺點,他們也一樣不少的全都沾染個遍。
孰優孰劣,誰又說得准呢?就算這樣,至少他們也要比那些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民族要強出無數倍。
經歷了數千年依然可以屹立的民族,哪個能是好惹的。
……
收回了思緒,馬括迎着朝陽走在騰格里沙漠裏面。
這條路是霍去病包抄休屠王和渾邪王時走過的路,現在讓他重新走回去,他也不敢保證能找到路。
騰格里沙漠。就是包圍着寧夏的一大片沙漠。想從河西走廊直接抵達漠北,這條路是最艱苦的路,也是最短的路。運氣好,只要三五天就能穿過騰格里沙漠。繞道的話,少說也得十天以上。
霍去病已經給衛青傳去了信息,約定了總攻的日期,而衛青也給李廣傳達了部署。
“將軍,已經走了三天了,還看不到沙漠的邊緣,咱們不會是走錯了吧?”
霍去病抿了抿已經有些乾裂的嘴唇,道:“匈奴嚮導怎麼說?”
“他們說方向肯定沒錯,或許是走了一些彎路。”
“那就繼續走!”霍去病低下了腦袋,繼續行路。
“將軍,水快沒了。”
霍去病聞言皺了皺眉頭,問道:“還有多少?”
傳令官道:“恐怕一人不到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