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我是你爺爺——顧白衣
“然後呢,就不怕了,我難道不是鬼?”白衣男玩味的笑了笑。
“第一次見到您之後,我嚇得哭着去找我娘,說我遇見鬼了,被鬼纏上了。我娘見我哭的厲害,便留我,在娘的樂居住了幾晚。後來我爹不耐煩了,不知從哪裏尋來一串玉珠,扔給了我,說是請高人加持過的。讓我戴在身上。不要離身。可保平安,百邪不侵。”也許是想到了小時候,顧雲開的臉顯得有些眷戀。
“哦?既然保平安,百邪不侵。為何再次見面時,你把你的傳家寶貝當花灑用呢?”白衣男狀似不解般問道。
顧雲開的臉有些泛紅。
“我娘說,如果那高人不靠譜,我可以自救一下,童子尿對妖魔鬼怪也有些殺傷力。”可自己向父親詢問時,分明看見父親的嘴角輕微的抽搐。父親卻說是我眼花看錯了。爹害我啊……
“你覺得殺傷力如何?你爹就默許了?”
“我爹說,要想分辨是不是鬼,要看是否有影子。童子尿,還是謹慎着用為好。”顧雲飛明顯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臉色又由紅潤轉為蒼白。
“有句老話,說的還是不錯的。”白衣男子慢條斯理地起身一邊說話,一邊踱步來到趴在桌子上的段大夫身邊。屈指彈了一下段大夫的腦門兒。
“不錯呀,有點意思。行了,既然你已經醒了,不妨說說看,是哪句老話。”就那麼站在那兒等着段大夫回話。
段大夫一動不動,白衣男子也就那麼等着。似乎看誰更能堅持住。
但明顯白衣人更有韌性。失去意識的趴伏肌肉是放鬆的,而人在有意識的情況下,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肌肉是會在潛意識支配下保持緊張狀態。
段大夫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抻住,便在灼灼目光的有形與無形的壓力下繳械投降。
有些哆嗦的站起來,整了整衣冠,僵硬的從書桌後走出來。一撩衣擺在白衣男子的三步遠處跪了下來,鄭重地叩首。前兩叩,白衣男子並未轉身,只是在段大夫第三次叩首時,方轉身受了這一拜。手一伸,段大夫便再也拜不下去了。但也沒起身。
這時顧雲飛在段大夫起身下拜時,就已經從八仙凳上起身來到段大夫身後。在段大夫三拜之後,俯身欲扶其起身。被段大夫擺手拒絕。卻聽段大夫開口道“雲開,跪下。”
顧雲開頓時一臉黑線,收回手說道
“三叔,其實我不在意你獨樂樂”
“可我覺得眾樂樂也不錯。”白衣男子挑釁似的看着抬頭看向自己的顧雲開。
顧雲開這些年,根據一些事情和自己父親偶爾的幾句話,幾幅畫像,心中有所推測。雖然覺得自己不是明顯是犯了錯的三叔需要下跪,但跪一跪這位總是沒錯的。既然這位已經發話,讓自己與三叔一起“同樂”,那便一起吧。遂坦然地撩開衣擺跪在段大夫身後,也鄭重的三叩首。
“孺子可教。你先起來吧。”白衣男子點了點頭。
顧雲飛從善如流,起了身,並不去伸手扶段大夫起身。
“藍庭,你可悔悟了。”白衣男子收斂起似笑非笑的面容,臉上現出一絲嚴厲。
“回父親的話,兒知錯了。”整個人重又以頭叩地,在顧雲開視線不及處,淚如泉湧。
而顧雲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之下依舊看的出震驚。和自己一般年輕的爺爺,而且據他目測,沒有戴人皮面具。應該沒有戴人皮面具吧,有沒有戴人皮面具呢?應該不會那麼風騷到戴人皮面具吧。
就在顧雲開有些歪了樓,在糾結人皮面具的問題時。白衣男子涼涼的掃了一眼顧雲飛。顧雲開接收到了這股涼意,立刻收斂住因為溜號而有些恍惚的表情。
“你可怨為父,讓你頂着這一副面容二十幾年?”白衣男子審視着段大夫,或者叫段藍庭亦或者叫顧藍庭的段大夫。
“不曾怨過,雖是對藍庭的懲罰,卻也是變相的另一種保護。少了不少麻煩。”段大夫直起上身答道。
“哦?你這樣想。起來吧。”
這時顧雲開立時上前扶起段大夫。
白衣男子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小雲開,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就是你爺爺—顧白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