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兩件半事兒
“諾”如意雙手交疊平放在地面,頭觸手面叩了一首後起身。
段大夫微微點了點頭。
顧雲開微微扯了扯嘴角,看向跪在一旁的香芹“你這小丫頭,為何跪下,犯了何錯?”
“回老爺,奴…奴婢不知”香芹有些膽怯地低頭小聲答道。
“不知何錯?既然跪下了,難道不是知道自己犯了錯,才跪下的嗎?”顧雲開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頭。
香芹聽着老爺的聲音似乎帶點笑意,並不嚴厲,稍稍鬆了口氣
“奴婢見如意姐姐跪下了,水晶姐姐接着跪下了,奴婢不跪似乎不好,奴婢就跟着跪下了。”
“哈哈,你這小丫頭,有點意思。退下吧。”顧雲開笑了笑,擺了擺手。
“諾”香芹學着如意的樣子,叩了首,退了出去。
“現在輪到你了。你就是那個曾跟着如意學規矩又待在夫人身邊幾年,穩重細心的水晶”顧雲飛重複着如意的話。如意沏茶的手頓了一下。
顧雲飛挑了挑眉頭。林悅茗暗暗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段大夫低頭撫了撫下巴的三羊鬍子。
“回老爺,奴婢正是水晶”水晶直着上半身雙手交疊平放於胸前行了一禮。
“說說是什麼原因,讓你離開小姐身邊,跟着如意跑到外院書房找夫人?!”顧雲開的語氣有絲嚴厲。臉上的笑意也收斂起來。
“回老爺,有三件事讓奴婢不得不向夫人稟報。”
“哦?哪三件事?!”
“回老爺,第一件事,小姐身上的玉佛顏色似乎不對。金絲繩的顏色似乎也有些過於新。”
“你說什麼?!”屋裏的其餘的四人都看向水晶。
林悅茗的臉上露出驚怒的表情,而段大夫和顧雲開則是凝重。如意臉上盛滿了驚懼。
“你可敢確定?!”林悅茗嚴肅地看着水晶。
不等水晶答覆。“項佑!”項佑從屏風處繞了進來。
“夫人,紫煙身邊的琳琅和瓊瑤現在何處?!”
“平安!”林悅茗揚聲喊道
平安也快速走了進來。
“琳琅和瓊瑤現在何處?”林悅茗急切的問道。
“回夫人,奴婢隨夫人出留園前,已按夫人吩咐交代給無憂。剛才如意把對牌都給了奴婢。瓊瑤應在柴房,琳琅的家人進不了內院,內院的人沒有對牌也出不去。琳琅應該還在她自個屋裏。”
“項佑,叫上小四。容你二人便宜行事。一盞茶的時間,我要知道玉佛所在。
“諾”項佑一閃身快速離開。
“平安,你帶着黃嬤嬤回留園,看看今兒個誰會來要對牌。記住,對牌一個都不準放出去。”
“諾”平安屈身行禮,退出書房。
“如意,你代水晶回香爐居。守在紫煙身邊,直到我過去。有人問起,便說我把水晶留下了。”
“諾”如意屈身行禮離開。
“你繼續說。你是如何確定的。”段大夫插話道。
“奴…奴婢並沒確定,只是懷疑。”水晶有些懵,一個玉佛這麼大陣仗,那接下來要說的事兒……
“你憑的什麼?”
“回老爺,奴婢憑的是小姐玉佛上的繩兒,是奴婢親手所編,也是奴婢親手把玉佛用奴婢做的金絲繩兒串上的。奴婢當時見玉佛的顏色,像當初奴婢弟弟喝的家裏養的山羊的奶水一般,
今兒個小姐在屋裏稍稍走動,出了汗,奴婢伺候一旁,瞧着顏色有些不對似乎有些綠絲,金絲繩兒的編法雖與奴婢的手法相似,但奴婢想,小姐戴着這個玉佛也有些年了,以前在夫人身邊時聽夫人說玉養人,人養玉,玉是越戴越潤。卻沒聽過繩結會越戴越新的說法。”水晶也不知怎的,一股腦兒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悅茗,我記得你跟我說是秀寶齋的手藝”顧雲開看向自己的妻子。
“不錯。是秀寶齋的手藝”林悅茗的臉色有些發白。似乎有些不舒服。
“回老爺,奴婢的娘生前曾是秀寶齋的首席秀娘,奴婢打小有記憶時就跟奴婢的娘學編繩玩。”
“看來你玩的不錯。這是第一件事,剩下的兩件事,接著說”顧雲開就算接受了水晶的說法。
他寧可信其有,有時候人的直覺快過正常思維。身為習武之人,有時候身體的直接反應快過思維。他相信一個打小編繩玩的丫頭,對繩結的最直接的反應。
“回老爺,第二件事,就是伺候小姐休息時,小姐打了個噴嚏。……”水晶似乎有些為難停頓住。
“這是你要說的第二件事?”顧雲飛皺了下眉。
“回老爺,奴婢還沒說完。”
顧雲飛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你接著說下去”
“諾,小姐打了個噴嚏,問這是什麼味道。奴婢才發現是凝神香。奴婢記得小姐屋裏一向是點安神香。”
“你如何分辨得出,凝神香跟安神香的區別”顧雲飛睜開眼睛看向水晶。
“回老爺,奴婢跟着如意姐姐時,夫人有時夜裏看賬簿時,經常點凝神香。凝神香有種薄荷香味,又有些辛辣甘香味道。
而奴婢到了小姐身邊伺候后,有時當值時遇到小姐夜裏睡不安枕,瓊瑤都是吩咐香蝶點上安神香,奴婢侯在外間聞到的味道是淡淡的香甜味兒,讓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三叔,您老……”
段大夫舉起手打斷顧雲飛的話,說道“這丫頭說的確實跟凝神香和安神香很像。但又不盡相同。如有剩下的香,老夫倒想端詳端詳。”
“可是老爺,奴婢想說的不是凝神香與安神香的區別,而是誰點上的凝神香!屋子裏一直沒離開過人,除了奴婢和風鈴,別的丫頭最多到隔間。奴婢想是不是把小姐嚇暈過去的“鬼”做的……”剛說完鬼做的,一個雞骨頭就打在水晶的腦門兒上,水晶頓覺腦子一陣嗡嗡作響,立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