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色西域 第30章、來谷邪林眾生殘（1）

安平說那些東西不會出來嗎？桑巴大巫師說來谷森林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雪山，只南邊有一條極窄的出口，雪山之神讓我們守在這裏，主要就是守那道出口。那裏面的邪惡之物雖然力量強大極其兇惡，智慧卻極為低下，他們沒有走出來谷森林的慾望，也不可能想出什麼走出來的辦法。有時有接近出口的，都被我們擋回去了。

安平說桑巴大巫師，我們想進入來谷森林，請給我們指一條明路。桑巴大巫師說不行，你們萬萬不能進去，你們剛一進入這條山谷，我就感覺到了你們身上的殺氣，同時也感覺到了你們身上的善良之氣，我剛才已經說過，善良之人，我們是不會讓他們進去的。安平說可是我們有我們的使命，是一定要進去的。桑巴大巫師說不行，你們只要進去，只有死路一條。很長很長時間了，那種邪惡的力量在來谷森林積聚，那些因遇到那種力量而失去本性的兇惡之物在那裏存在，其實就是那種邪惡的力量積聚的一種形式。我是不會讓你們進去面對那樣的險惡的。

坂井柔說桑巴大巫師，感謝你對我們的關懷，可是，我們是必須進去的，這件事關係非常重大，我們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我們的使命。桑巴大巫師，很快還會有一些人來這裏試圖進入來谷森林，他們是兇惡之人，按你們的說法，你們會讓兇惡之人進去。那些人跟以前進去的人不一樣，有極強的武功，或許能夠對那種神秘力量進行破解。我們不想得到那種神秘力量，可是我們必須阻止他們得到那種神秘力量。如果他們把那種力量運用自如，整個世界就會面臨滅頂之災。桑巴大巫師，我覺得你知道如何對那種力量進行破解，或者讓它由惡變為善，或者讓它消失。請你為天下無數生命着想，告訴我們。

扎嘎好半天才把坂井柔的話翻譯完，桑巴大巫師聽后好半天沒說話。安平等人都知道，如果桑巴大巫師不允許他們進入來谷森林，他們就算強行進去，也會面臨數不清的危險，那樣的危險極有可能是他們根本對付不了的。桑巴大巫師與他的族人在這裏已經非常久，對裏面的情況肯定是了解的，得桑巴大巫師相助，事情肯定會變得容易一些。

過了足有五六分鐘，桑巴大巫師終於說話了。他說剛才我跟雪山之神進行了溝通，雪山之神告訴我，一些事已經到終結的時候了。既然你們非進去不可，那就只能讓你們進去。可是如果你們就這樣進去，不管你們有什麼樣的本事，都是很快就會死在裏面，或者失去本性變成惡魔。坂井柔說那怎麼辦？桑巴大巫師說我和我的一些族人跟你們一起進去。坂井柔說不行，那樣你和你的族人都會面臨危險，我們為了完成使命可以不在乎危險，你和你的族人卻沒有必要冒那樣的險。桑巴大巫師說我們在這裏已經很久很久了，也該結束了。你們不用再說什麼，我們是一定要跟你們一起進去的。坂井柔說那我們多多感謝桑巴大巫師。

桑巴大巫師說很多年間，我一方面攀上雪山對裏面進行觀察，一方面與雪山之神溝通用心去感覺，知道裏面有一條路線，可以避開從那個山洞裏射出的光，繞到那個山洞之上。齊小燕說為什麼要避開從那個山洞中射出的光？桑巴大巫師說那種光，就是那種無比邪惡的力量，被那種光照到，就被那種力量控制了。齊小燕說桑巴大巫師，那你給我們畫一張圖，我們按圖走，你和你的族人就不用進去了。桑巴大巫師說那是不行的，我只知道大致路線，很多地方需要走到那裏時再作選擇，沒有辦法畫出圖來。還有，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和我的族人跟你們一起進去，是雪山之神的意思。

桑巴大巫師說完起身，率先向山坡下走去，安平等人不再說什麼，隨在桑巴大巫師之後。下到谷底，桑巴大巫師登上土台，跟仍然在那裏的那些人說了一番話。扎嘎告訴安平等人，桑巴大巫師是在跟那些人說明情況。桑巴大巫師說他得到雪山之神的喻示，要帶他們進入來谷森林，去對付裏面的邪惡力量。那些人聽了桑巴大巫師的話看上去很激動，臉上都現出興奮之色。桑巴大巫師讓那些人儘快做好準備，明天便即出發。

這天夜裏安平等人在土台下宿營，眾人坐在一起，都是即高興，又有很多擔憂，夜已經很深，卻都沒有睡意。安平說扎嘎大哥，明天你就不用進去了，我們一走，你就回家吧。扎嘎說不，我跟你們進去，這樣的事一千年也遇不到一次，我怎麼能錯過呢？小寧說扎嘎大哥，你就聽我哥的吧，別進去了。裏面特別危險，你要是出事，你家裏的人會特別傷心的。扎嘎說你們都不怕，我也不怕。

齊小燕說各位，你們說我們還能出來嗎？邵青說放心，肯定能出來。齊小燕說真是搞不明白，那種狗屁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東西。坂井柔說你當然不可能搞明白，桑巴大巫師他們在這裏好幾千年了，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代人，都搞不明白。

小寧說我有一件事特別不明白。齊小燕說什麼事？小寧說五台山住在小破廟裏的那個老和尚說過的話你們都是記得的吧？現在看來，這裏的情況跟他說的不一樣。齊小燕說是，他說他進了那個山洞，看到裏面有一個透明的圓東西，沒說進山洞之前看到過什麼亂七八糟的。難道他說的跟這裏不是一個地方？邵青說不會，一定就是這個地方，也許他誤打誤撞，沒經過來谷森林，從另個一方向進的山洞。小寧說那我們能不能找到那個方向？邵青說那就太難了。齊小燕說是，肯定特別難，我們還是別想太多，明天從這邊進去吧。

秦秀麗說我有一種預感，就是我們在西藏這邊的事很快就要做完了。平時秦秀麗很少說話，這時突然說話，眾人都是一愣。在所有人中，齊小燕與秦秀麗關係最好，這時別人都不接秦秀麗的話，齊小燕為了不使秦秀麗難堪，說秀麗說得對，我也有那樣的感覺。秦秀麗說安平哥，柔姐姐，你們說我們找到那個山洞，之後怎麼辦？安平說桑巴大巫師說那是一種非常邪惡的力量，我們應該把它毀掉。秦秀麗說我也覺得應該毀掉，那樣的力量留在這裏，會害很多人。

小寧說不知道百合幫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坂井柔說他們應該離這裏不遠了。小寧說柔姐姐，你能感覺到他們嗎？坂井柔說感覺不到，只是判斷。小寧說是啊，他們也都很聰明，很快也會尋到這裏。沒有桑巴大巫師阻止他們，他們很快就會進到裏面。那樣，我們跟他們就會有一場大戰。坂井柔嘆了口氣，說看來很多事情都要結束了。

馮楠說安平哥，你知不知道這裏離大黑山有多遠？眾人聽馮楠這樣說，都愣一下，繼而都有些暗然傷神。安平說我，我不知道。張大哥要是在這裏，他肯定是知道的。馮楠說柔姐姐，你知道嗎？坂井柔說我也說不好，大概有上萬里吧。馮楠說你們說，我們還能回到大黑山山寨嗎？孫英說會，一定會，我們有一天一定會回到大黑山山寨，或者回到安平哥的老家房申溝。齊小燕說其實我們就算回到中原，短期內也不可能回大黑山山寨和房申溝，我們早就加入八路軍了。那天張大哥來電報不是告訴過我們嗎，這邊的事一旦做完就去延安，他會給我們安排事讓我們做。馮楠說我不想去延安，我想回大黑山。孫英說姐姐回大黑山，我也回大黑山。

小寧說哥，我也不想去延安，也想回大黑山，之後我會回到房申溝。安平說我們離開大黑山山寨已經快到兩年了，一直是四處奔波，等這裏的事辦完，確實應該好好歇一歇，可是我們已經是八路軍，就得聽共產黨的話，同時還要聽我們的堂主張大哥的話。張大哥跟我們說過不止一次，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是為老百姓打仗，目的是把日本人趕出中國，讓中國的老百姓過上幸福的日子。我們還是應該聽張大哥的話去延安，到那裏后好好學習一段時間。張大哥那麼有學問，還在那裏學習半年多才去的前線，我們就更應該好好學習。我記得在五台山時，李松濤指導員也給我們提過建議，就是去延安學習一段時間。

馮楠說可是，我覺得實在太累了。安平說是啊，太累了，可是我們不能怕累。坂井柔說戰爭不結束，我們就沒辦法袖手旁觀，戰爭結束了，我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到那時，甚至武功都不用練了。馮楠嘆了口氣，說真不知道那一天啥時候能到來。伍九文學www.wujiuwenxue.com

第30章、來谷邪林眾生殘

第二天天亮后，桑巴大巫師帶着一百多名族人來跟安平等人匯合，之後吃了飯，帶上很多東西，沿山谷向北進發。桑巴大巫師的族人都是年輕力壯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裝束都是只在腰間簡單地纏着一塊布，手上都有長長的木矛，背上大都有弓和箭袋，箭袋裏有十多支喂有劇毒的利箭。這些人都不穿鞋，腳底下生着又厚又硬的老繭，他們身體很重，又不知道放輕腳步，腳掌踩到地上啪啪有聲。這些人一部分走在安平等人前面，一部分走在他們後面。桑巴大巫師被幾個人用一個簡單的木椅子抬着，周圍有很多人護衛。這些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對安平等人都是不理不睬。

半個多小時后谷底變得極窄，大概只有二十多米，河水非常急，發出轟轟的響聲。河邊倒是能夠通行，只是隊伍只能排成一行，而且走得很慢。進到窄谷中不久則開始轉彎，在不到半個小時內轉過三個彎，最終桑巴大巫師讓眾人停下。那裏兩側不再是山坡，而是直上直下的石壁，極高，向上看不到頂，只能看到白白的雲霧。

桑巴大巫師說再往前走，就進入來谷森林了。每一步都異常兇險，大家一定不要走散，不論遇到什麼樣的怪物，都不要害怕，要冷靜對付。安平說桑巴大巫師，遇到怪物襲擊我們，我們可以把它們殺掉嗎？桑巴大巫師說當然，有怪物過來，絕對不能手軟。安平說那樣我們有可能會殺掉很多生靈。桑巴大巫師說裏面的怪物都是無比邪惡的，你不用想太多。

稍停片刻，眾人終於踏進來谷森林。首先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很多無比巨大的樹，樹榦極粗，直徑都超過一米，極高，向上看不清樹頂，又極密，一些樹中間竟然已經沒有空隙，有的有空隙，也很窄。走進林中，只能繞來繞去地尋找大一些的樹間空隙慢慢前行。已經沒有辦法抬着桑巴大巫師，換成一個人把他背在背上。桑巴大巫師讓幾個族人走在前面，自己閉了眼睛，不時出聲指示那幾個人拐向哪個方向。

安平等人都知道在這樣的地方遇到怪物，衝鋒槍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就把德國造的衝鋒槍都背在背上，手上都持了刀劍或手槍。桑巴大巫師所引之路是進到森林后左轉，位置是整個來谷森林的邊緣。安平說桑巴大巫師，這裏的樹為什麼能長這麼高這麼大？桑巴大巫師說我不是說過嗎？有那種邪惡的力量，這裏的一切都會失去本性，連草木也不例外。安平說如此看來，這些樹已經被那種光照到了，我們走在這裏，也會被那種光照到。桑巴大巫師說這些樹沒有被那種光直接照到，只是在極長的時間裏，那種力量在這谷中飄散，這些樹也就吸收到了那種力量。安平說那我們不也吸收到那種力量了嗎？桑巴大巫師說放心，這些樹是在數千年的時間裏發生的改變，我們在這裏時間不會太長，就不會改變。

桑巴大巫師話音剛落，眾人都聽到頭項上有東西撲啦啦作響，抬頭看時，發現是兩隻鳥。那是兩隻怪得不能再怪的鳥，從形狀上看只不過平常所見的麻雀之類，卻比雞都大，身體下面的腿不是兩條，而是好幾條。到底是幾條，一時卻還數不過來。兩隻鳥是從高處飛下，見到眾人後竟是立刻向眾人撲擊，翅膀與樹枝和樹榦相刮相碰，發出的聲音很大。安平正要用手槍射擊，卻見桑巴大巫師的兩個族人飛快地張弓搭箭，嗖的一聲兩支箭射出，準確地中在兩隻怪鳥身上。兩隻怪鳥翅膀收斂，從空中落下，掉到地上后掙扎片刻，就再也不動。安平等人細看時，發現木杆箭已經把怪鳥的身體穿透。

齊小燕說好傢夥，這樣的箭法不比大鳥義典差。小寧說是，即快又准，還特別有力量。齊小燕把聲音壓得很低，說哥，柔姐姐，他們身材比一般的藏民要高大得多，會不會也受到了那種力量的影響？坂井柔說有可能吧，他們住的地方離那裏近，慢慢的也會受影響，而且那種影響還會一代一代地遺傳。齊小燕說看來我們速度得快，否則受那種力量影響時間太長，說不定會發生變化。坂井柔說我覺得桑巴大巫師的話有道理，別說十天半月，就算幾個月甚至一兩年，也不會有太大關係。齊小燕說但願如此吧，否則小寧在很短的時間裏變得又高又大，可是夠嚇人的。小寧說小燕姐，又胡說八道。

繼續前行，走過兩隻鳥旁邊時，眾人都認真地看了看。那確實就是巨大的麻雀，一隻有四條腿，一隻有五條腿，羽毛比正常麻雀鮮艷得多。由於長得太大，看上去就特別猙獰，讓人感覺毛骨悚然。雖然樹極密，空間極有限，眾人從兩隻鳥旁邊走過時，還是本能地繞開一些。彷彿只要碰到，就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安平說桑巴大巫師，像這樣的怪鳥，這來谷森林裏會只有這兩隻嗎？桑巴大巫師說不，有成千上萬隻。安平說那為什麼襲擊我們的只有兩隻？桑巴大巫師說我們走的是來谷森林的邊緣，大部分怪物都是在森林的中間地帶，只有少數會到邊緣來。那裏離這裏有好幾十里，或者上百里，一時之間是過不來的。安平說我們殺死兩隻怪鳥，別的怪物能感覺到嗎？桑巴大巫師能，之後就會有很多怪鳥過來。

小寧說桑巴大巫師，這來谷森林有多大？桑巴大巫師說大得很，中間是一片開闊的平地，向四面有好幾條山谷，好幾道山樑，中間也有一道山樑。現在是中間那道山樑把從那個洞口放出的光擋住了，使那些光照不到我們身上。沒有中間那道山樑，我們根本沒辦法進來。還有，這裏的樹極高極大，也對那股力量起到了阻擋作用。小寧說我們會一直走在來谷森林的邊緣嗎？桑巴大巫師說大多數時候是的。有一段要從一條山谷經過，那裏離來谷森林中心地帶最近，也就最為兇險。

小寧說這裏面都有哪些怪物？桑巴大巫師說這裏的任何東西，都已經成為怪物。但最重要的是野人。小寧說野人？我們在納木湖以南的念青唐古拉山看到過野人，這裏的野人跟那裏的一樣嗎？桑巴大巫師說有的一樣，有的不一樣。那裏的野人是真正的野人，這裏也有那樣的野人。不一樣的，卻是由像我們這樣的人變成的野人。小寧嚇了一跳，說像我們一樣的人變成的？那是怎麼回事？桑巴大巫師說那太簡單了，從古至今，進到來谷森林的人不計其數，他們大都會迷路，如果不被怪物吃掉，就能活下來，時間長了就會被那種邪惡之光照到失去本性，變成野人。那些人中也有一些女子，與男子交合，還能繁衍一些後代。小寧聽桑巴大巫師說到交合，很不好意思，不再說什麼。

又走不遠，前面林間又傳出動靜，循着聲音，看到幾個十分奇怪的東西正從樹縫中間飛繞而來。那是很大很大的蟲子，很像蜻蜓，身體卻比一般的蜻蜓大何止百倍，長長的肚腹竟然有雞蛋般粗細，頭則有拳頭般大，兩隻眼睛極亮，左右各兩個翅膀，都如又長又大的扇子，白亮亮的透明。桑巴大巫師的族人所帶箭支有限，這時不用，等那東西飛近時，用手中木矛扑打。儘管那東西極為靈活，還是很快被打死了。

安平等人小心翼翼地來到近前，看到那就是放大了無數倍的蜻蜓。小寧說哥，真是怪得很，這裏連這樣的東西都長這麼大。齊小燕說不但長得大，還見到我們就立刻進行攻擊。你看它們的牙，特別鋒利，被它們咬了，一下子能咬掉一大塊肉。小寧說它們幾隻幾隻地來，我們是不怕的，成千上萬隻一起來，我們就對付不了了。齊小燕說小寧，你總是說傻話，你啥時候看到蜻蜓成千上萬隻在一起啦？小寧說你才說傻話呢，桑巴大巫師不是說了嗎，這裏的東西都已經失去本性，蜻蜓成千上萬隻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可能。齊小燕說就算失去本性，也不可能成千上萬隻在一起，你就把你的小心眼兒放到肚子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