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色西域 第27章、天江嶙峋有歧路（1）

齊小燕和小寧馨兒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齊小燕大喊一聲干，三個人同時從樹后閃出，一陣槍響，十多個日本人幾乎同時倒地。三個人從林中衝出，大致檢查一番，把沒有死透的日本人徹底打死，然後一人拿了一支衝鋒槍，收集起很多彈夾。很快發現一些日本人帶着勃郎寧手槍，三個人很高興，收集出好多勃郎寧手槍和子彈。

齊小燕說小寧，馨兒，柳生一夫跑了，要是讓他跟坂井太郎匯合到一起，對我們就特別不利，我們最好追上他把他幹掉。小寧說那傢伙快得很，想追上可是不容易，姐姐還受了傷。齊小燕說沒錯，不過我們還是儘力吧。

三個人不再說什麼，齊小燕讓兩條狗跑在前面，拚命追趕柳生一夫。事實上這時她們的速度比平時要慢得多，馨兒的傷雖然在肩上，卻也不能放開速度跑，一放開跑，傷口就劇烈地疼痛。馨兒說小燕姐，小寧，你們快點兒追，我隨後趕到。齊小燕說不行，就算追不到，我們也不能把你丟下不管。小寧說是啊姐，這荒山野嶺的，天又這麼黑，我們怎麼可能把你丟下？再說了，就算追不到也沒什麼，反正總有一天日本人會知道我們還都活着。

馨兒不再說什麼，三個人繼續前行。磕磕絆絆地走出差不多一公里，黑暗中看到一個人飛快地朝她們衝過來。三個人同時端起衝鋒槍，大聲喝問什麼人。那人在離她們一百多米處停下，卻不說話。三個人舉起槍慢慢向前，齊小燕一邊走，一邊大聲說快說，什麼人？再不說我們開槍了。那人突然急速前沖，同時用衝鋒槍朝齊小燕和小寧馨兒開火。三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卧倒在地，同時開槍還擊，那人倒在地上飛快滾動，竟然把幾十顆子彈盡數躲開了。

齊小燕和小寧馨兒身前有一道土坎，雖然很低，那個人卻打不到她們了。這時那人倒在地上了，她們同樣也打不到他。齊小燕說喂，你是柳生一夫嗎？那人正是柳生一夫。柳生一夫說我是柳生一夫，你們是黑虎堂的？齊小燕說是的，我們是黑虎堂的齊小燕，趙小寧，沈馨兒。柳生一夫說你們不是被炸死在那曲了嗎？怎麼又活了？齊小燕說你們炸不死我們，我們有佛菩薩保佑。柳生一夫說呸，狗屁佛菩薩保佑。齊小燕說柳生一夫，你竟敢對佛菩薩不敬，那你的死期馬上就到了。柳生一夫說就算死，我也要先把你們殺掉。

小寧說柳生一夫，你剛才跑了，這時又回來了，為什麼？柳生一夫不說話。這時柳生一夫另一邊一個人說是我把這條癩皮狗趕回來的。齊小燕和小寧馨兒都聽出是不講理的聲音，都特別高興，小寧說不講理，是我哥讓你來支援我們的吧？不講理說是的。小寧說太好了，有你支援我們，我們肯定能把這個姓柳的癩皮狗殺掉。齊小燕說小寧，別亂說，他不姓柳，姓柳生。小寧說管他是姓柳還是姓柳生，反正是一條癩皮狗。

齊小燕說柳生一夫，現在你有兩條路，一條路是投降，一條路是被我們打死，趕快選一條吧。柳生一夫說混蛋，我會把你們全部殺掉。齊小燕說你們日本人真是可笑，明明已經走投無路了，卻還在說大話。柳生一夫說不是說大話，現在你們不敢露頭，我後面的人也不敢跟我太靠近。齊小燕說可是這樣對峙下去，最後你還是沒有辦法逃脫，更不可能戰勝我們。柳生一夫說不不不，很快就會有援兵過來支援我。齊小燕說別做夢了，那些押送寶物的人都已被我們殺光，坂井太郎帶着其他人往東南去了，沒有人來支援你了。柳生一夫說我們那麼多人，你們不可能把他們殺光。你們在吹牛皮。

小寧說該死的小日本鬼子，少廢話，快點兒投降，我們沒時間跟你羅嗦。柳生一夫說小丫頭，怎麼一點兒禮數也不懂？小寧說滾你小日本狗屁天皇的蛋，跟你這隻會幹壞事的日本人，講什麼禮數？柳生一夫說你敢辱罵我大日本天皇陛下，我一定讓你負出代價。小寧說行啦，動不動就是這幾句話，煩不煩？

沉默片刻，柳生一夫說我們能不能做一個交易？齊小燕說不能，我們不跟你做交易。柳生一夫說你們放了我，我會告訴你們一個特別大的秘密。齊小燕說不行，你能有啥秘密告訴我們。柳生一夫說確實是一個特別大的秘密，對你們黑虎堂來說非常重要。齊小燕說我有兩個條件，一個是你得起一個毒誓，保證你說的是真話，另一個是我們得覺得你的那個秘密真正值得我們放你。柳生一夫說我答應你的條件。

小寧說柳生一夫，你們日本人不是講什麼武士道精神，講什麼視死如歸嗎？現在怎麼跟我們妥協了？柳生一夫說我這不是妥協，而是變通，我覺得現在的形勢對我確實非常不利，而活下去，是最為重要的。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們，我雖然跟你們做交易，我們之間卻不會有任何交情，以後再見到，還是你死我活。小寧說呸，我們才不想跟你有什麼交情呢。好啦，你趕緊起誓吧，起完誓趕緊說那個秘密。

柳生一夫說我以大日本帝國天皇陛下的名譽起誓，我下面說的話都是真的。這次從中原趕來西藏押運那些寶貝的，是日本皇軍華北佔領軍司令寺內壽一的親信，叫浦達又力，跟我是很熟悉的，所以我的老師坂井太郎才讓我跟他一起帶着東西回中原。他在司令部，能得到軍方的很多機密。他告訴我這幾年日本軍方對百合幫非常不滿意，因為百合幫不但接連吃敗仗，而且我的老師坂井太郎還一意孤行地來西藏尋找什麼神秘力量，違背了百合幫最重要的宗旨。他們已經決定，要把坂井太郎的幫主之位給換下來。齊小燕說這件事坂井太郎知道嗎？柳生一夫說不知道，是浦達又力昨天才跟我說的。他說軍方非常重視這次從西藏向中原地區運送那些寶貝，因為皇軍要想打到西藏，看現在的形勢，不是一年兩年內可以做到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得到一些西藏佛教的寶貝，大本營的人，甚至包括天皇陛下，都會特別高興。如果這次能把寶貝順利運到太原，也許我的老師的幫主之位還能保住，如果運不到，就一定保不住了。

齊小燕說不讓坂井太郎干，他們準備讓誰干？柳生一夫說這件事浦達又力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那個人是一個女子，跟天皇陛下有親戚，是天皇陛下的一個什麼表妹，至於叫什麼，浦達又力也不知道。齊小燕說那個人多大歲數？柳生一夫說應該是四十來歲吧。齊小燕說會武功嗎？柳生一夫說當然是會的，軍方選百合幫的幫主，肯定是選擇會武功的。齊小燕說她現在在什麼地方？柳生一夫說不知道，浦達又力沒跟我說。

小寧說柳生一夫，你剛才說什麼狗屁皇軍要想打到西藏，看現在的形勢，不是一年兩年內可以做到的，那你說說，現在是什麼形勢？柳生一夫說日本皇軍在北平的盧溝橋發動事變，當時提出的口號是三個月讓中國投降，之後日本就會騰出手對付蘇聯和美國，可是現在過去一年多了，中國不但沒投降，抵抗力量還越來越強了。小寧說看來你們日本的什麼皇軍，已經被我們中國軍隊擋住了。柳生一夫說也不能說擋住，只是進展慢了，我想用不了三年，你們中國的國民政府，一定會向我們大日本帝國投降。小寧說胡說八道，那是不可能的。

齊小燕說柳生一夫，那個姓浦達的傢伙，說沒說那個天皇的什麼表妹當了百合幫的幫主，百合幫要做哪些事？柳生一夫說他說了一些，一個是搶奪各種各樣的珍寶，另一個是進行特種刺殺。齊小燕說特種刺殺？殺什麼人？柳生一夫說當然是殺中國國民政府和共產黨中的重要人物。齊小燕說你們日本人真是太卑鄙無恥了。536文學www.536wx.com

柳生一夫說其實我也認為我們日本人中的很多人做事不如你們中國人光明正大，可是同時，我又覺得這可以理解，因為現在是戰爭時期，戰爭是你死我活，當然是什麼手段都可以用。你們黑虎堂對付我們百合幫，不也一直在用計謀嗎？不用計謀，你們能打敗狂刀？好啦，我的秘密說完了，我覺得你們不會覺得這樣的秘密沒有價值，請你們兌現諾言，讓我離開這裏。齊小燕說好吧，你可以離開了，你得明白，以後再見到你，我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柳生一夫說以後再見你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而且我還告訴你們，我會去找我的老師坂井太郎，告訴他你們黑虎堂的人沒有死。齊小燕說隨便，反正我們跟他總有一天會面對面。

柳生一夫知道齊小燕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再向他開槍，也就沒了顧忌，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走了。齊小燕和小寧跟柳生一夫說的話不講理都聽到了，這時不講理也沒有追趕。柳生一夫一方面有些慚愧，更多的卻是得意。柳生一夫心想這些中國人真是太愚蠢了，在形勢對他們絕對有利的情況下竟然放我走。如果角色互換，我絕對不會放虎歸山留下後患。柳生一夫確實說了實話，但他覺得那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因為那個即將成為百合幫的幫主的人實在是特別神秘，似乎連寺內壽一對她都是只了解一些皮毛。

待柳生一夫走遠，齊小燕和小寧馨兒同不講理匯合在一起。不講理說你們這樣放他走，肯定後患無窮，我覺得是不應該的。齊小燕說一方面我覺得我們不能說話不算數，另一方面，我還覺得事情向什麼方向發展從來都是難以預料的，放他走，看上去是放虎歸山，其實是終對我們是不是有利，還很難說。起碼有一件事對我們是有利的。不講理說什麼事？齊小燕說只要他回到坂井太郎身邊，坂井太郎就會知道往中原地區送寶貝失敗了，心情就會特別沮喪，這樣一來，就會影響他對事情的判斷，說不定在行動中就會出現漏洞。不講理說你小小年紀，倒是很有心機。齊小燕說前輩過獎了。不講理說你說得對，很多事情的結果都是不可預料的，最重要的是讓它順其自然地發展。好啦，我的任務是把那些寶貝運回拉薩，這件事你們就別管了，趙安平讓我告訴你們，儘快去那片樹林找他們。小寧說你一個人怎麼運那些東西？不講理說放心，我會找一些藏民幫忙，運送那麼多佛家珍寶，是十分難得的機緣，不論找到誰，都會全力幫忙的。

小寧說不講理前輩，這麼說，你要跟我們分開了？不講理說是，暫時只能分開了。小寧說可是，我會想你的。不講理說想我幹嗎？想我啥時候把你的小腦袋割下來？小寧說真沒意思，都這時候了，還說這樣的話嚇唬我們。不講理說好啦，別廢話了，你們趕緊走吧，不要問我是什麼人，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小寧說那你儘快把那些東西運到拉薩，然後來找我們。不講理說所有的事情我都跟趙安平定好，你們就別再婆婆媽媽的啦。

不講理說完不再理會齊小燕和小寧馨兒，飛快地走了。齊小燕和小寧馨兒則轉而向南。馨兒的傷不算重，但也不算輕，仍然十分疼痛，三個人就走得比較慢。好在路途並不遙遠，中午時分，已經來到那片樹林，跟安平等人匯合在一起。這時不但日本人走了，德國人也已循着日本人所走的路徑，向東南方向進入了雅魯藏布江北側的崇山峻岭。安平等人已經等得心急如焚，見她們回來都很高興。馨兒有傷，安平決定當日不走了，繼續在林中休整。邵青和坂井柔很快為馨兒處理了傷口，取齣子彈，上了葯，用布帶包紮起來。

齊小燕和小寧說了柳生一夫所說的那個所謂的秘密，眾人聽后都是半晌無語。沉默片刻，邵青說安平，看來我們就算把西藏這邊的事辦完，也還是閑不下來。安平嘆口氣，說是啊，只要日本人沒有被趕出中國，我們就閑不下來。邵青說坂井小姐，你知道你們的天皇有那樣一個表妹嗎？坂井柔說她應該是哪個公主的女兒，可是那樣的人有好幾個，我離開日本又已經有十多年，所以說不清楚。邵青說他們搶奪寶貝倒還好對付，要作調查，又要運走，有迴旋的餘地，可是特種刺殺，就特別讓人頭疼。日本高手行動隱秘，可以說防不勝防，一旦行動成功，後果就非常嚴重。馮楠說也沒什麼，現在百合幫的高手基本上都在西藏這邊，我們把他們都消滅，之後壓力就小了。就算什麼天皇的表妹再厲害，也做不出什麼了不起的事。坂井柔說馮楠說得有理，把他們最重要的力量都消耗在西藏這邊，以後回到中原，事情就好辦得多。

第27章、天江嶙峋有歧路

第二天天亮後行往東南，四周地形很快不再開闊，而是進到了山中。這些山與滿洲長白山倒是有些相似，山嶺密集，溝谷深邃，很小的區域內有很大的高差。前面兩支隊伍所留痕迹十分明顯，眾人便循着痕迹前行。這時馨兒行動不便，由安平周小雨及沙里狼等人輪流背着。

當天夜裏眾人在一面山坡上的樹林裏宿營，睡到半夜時分，眾人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安平帶馮楠和孫英前去偵察，看到日本人和德國人正在一條山谷中交火。德國人在一片亂石中建立了陣地，日本人則是在一片樹林裏。雙方火力都很猛，子彈劃出的細線密如蛛網。可是不論是德國人還是日本人，都隱藏得特別好，所以雖然交火激烈，雙方傷亡卻很輕。安平說日本人有那麼多高手，為什麼不摸進德國人的陣地，對他們進行偷襲呢？馮楠說安平哥，你忘了？德國人有神秘武器，他們不敢貿然行事。安平說什麼神秘武器？馮楠笑一下，說前一次德國人偷襲日本人，用那種武器斷了好多日本人的腿。安平在腦袋上拍一下，說沒錯，日本人雖然膽量不小，但在沒弄明白那種武器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還是不敢接近德國人的陣地。

馮楠說安平哥，他們既然打起來了，我們是不是利用一下？安平說你想怎麼利用？馮楠說我們幫一方打另一方，讓他們打得再激烈一些。安平說我們是幫日本人還是幫德國人？馮楠說當然是幫德國人，我覺得德國人不像日本人那麼討厭，還有，我們現在必須儘可能消耗日本人的實力。安平說好，我們也不用再去找人，人多了容易讓日本人看出真實情況。

三個人簡單確定一個方案，然後開始行動。他們繞到日本人的陣地之後，用德國衝鋒槍向日本人猛烈射擊。效果很明顯，頃刻之間，日本人被打中好幾個。三個人打不到一分鐘便即後撤，待日本人調轉槍口朝他們射擊時，已經逃出數十米，樹林很密，子彈再也打不過來。大川久力判斷出對方人非常少，不足以成為大患，便沒安排人追擊。而且大川久力知道，在黑暗之中，在那樣的樹林裏，追擊是不會取得效果的。這樣一來吸引日本人的計劃就落空了，安平不甘心，決定再一次對日本人進行騷擾。三個人慢慢返回，再次向日本人開槍，安平還投出一顆手雷。那手雷在日本人中間爆炸，好幾個日本人被炸得人仰馬翻。之後，安平和馮楠孫英又撤進樹林深處。

大川久力倒是沉得住氣，雖然兩次被襲擊死掉好幾個人，卻仍然不想派人進入樹林。大川久力認為這是德國人的詭計，為的是讓自己分散兵力，之後他們會從正面進行強攻。大川久力了解德國特戰士兵的能力，在這樣的樹林裏，憑着他們的武器，就算是像坂井太郎的徒弟那樣的高手，一時之間也很難佔到什麼便宜。大川久力還懷疑德國人已經在樹林中布下埋伏，一旦自己的人過去，就會被伏擊。

坂井太郎跟大川久力想法不一樣。此時柳生一夫已經返回，坂井太郎已經知道黑虎堂的人並沒有死，這時便懷疑從後面襲擊他們的是黑虎堂的人而不是德國人。當然了，坂井太郎還不敢下百分之百的判斷。坂井太郎想弄明白真相，決定派人過去看一下。坂井太郎選中的是坂井蓮子和柳生一夫，告訴他們重要的是看明情況，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跟對方交手。坂井蓮子說父親，為什麼不跟他們交手？坂井太郎說黑虎堂的人既然沒死，我認為使用那種神秘武器的就不是德國人，而是黑虎堂的人。如果襲擊我們的人真來自黑虎堂，他們確實有那種神秘武器，你們跟他們動手，不小心就會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