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普通人？

八月中旬，中秋節，上午的溫度要熱上一些，陽光明媚，但偶爾曬太陽也不錯。

一位身高偏矮看似體弱少女的少年站在一座公寓面前，他整理有些林亂的校服和白色長發，眼中彷彿閃爍着光芒，顯得神采奕奕，格外有精神。今天是他父母和哥哥們回來的日子。

走進大門，直接乘坐電梯前往最頂層二十層，這裏的頂層包括樓頂都是屬於他的個人財產。

來到門前，”叮“的一聲，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客廳的沙發上躺着一個男人，正看着窗口內的新聞直播，這是少年的父親左聞。

“爸，你來啦！”少年發出偏女性話的聲音，雖然冷淡卻透露出一絲微弱的幸喜。一邊說一邊看向四周和別的房間，在尋找別的什麼人。

“恩！”聽見少年的話，左聞懶懶的歪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看着新聞。

“又是一年過去了，進來戰鬥不斷，人口又有明顯的有所下降，星遺城由去年3286年的一億五千萬下降到了一億四千萬。而男女比例更是嚴重失調，增加了一個比，達到了1：3，陛下表示也對此感到遺憾，也說十分擔憂國家的未來。”

微嘆一口氣，男人伸手觸摸左手腕的手環，關閉了虛擬窗口回頭說道。

“哦，對了，你哥他們不來了，工作還沒完成，你媽在那邊還沒過來，讓我們先吃。”

“恩，我知道了，我先回房間，待會就下來。”

其實左辰在看見家裏只有左聞一人時便已經明白了，這也是常有的事，雖然哥哥們沒來，但爸媽卻來了，今年不再是一個人了。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像是累壞了。休息了一會，眼睛再度睜開，黑色瞳孔變的更灰暗了，感受不到一絲感情，因為冷漠，世界都沒有一絲色彩。

今天也要和普通人一樣！左辰心裏想到。

中午，機械人女僕—梅梅做好飯菜擺在桌子上，父子兩一言不發，默默的吃飯。

叮，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她提着許多東西，不等他們開口，便急不可耐小跑過來，丟下東西，一把抱住正在吃飯的左辰。

“辰兒，媽媽想死你了，剛剛在三姐妹那裏，給她們和你都買了很多很多衣服，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適，等吃完飯去試試。”左辰的媽媽—花火，因為家裏四個兄弟，又數左辰最小最像女孩子，所以特別受寵。

突然被抱住，左辰差點被噎住，連續咳漱幾次，拍了拍胸口才好了許多，問道：“那衣服？”

“放心，和平常一樣。那樣式和做工，要不是年紀太大，都是試穿看看呢！”花火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在她看來那件裙子絕對適合左辰。

“哦！對了，兒子！”一旁看熱鬧的父親左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恩？怎麼了。”左辰撐開花火疑惑的看着左聞。

“在你回來之前有一個紅色頭髮男生送來一封信，本來是要交給你，但你沒回來我就幫你收着了。”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封信，曲卷着，像是被蹂躪了一番。

“這個是？情書嗎！”花火從左聞手中接過信件，疑惑的說道，打算拆開，可拿到信還沒看，便被左辰奪過去撕碎丟進垃圾桶中。

因為是四兄弟，沒有女兒，而他又是最小，最像女孩子，從小便被花火打扮成女孩子，因此被不少男生女生告白。

“雖然現在戀愛自由、結婚自由，但爸爸還是希望你……恩！算了。”左聞猶豫着，想說卻又不怎麼該怎麼說。

“沒關係，今天大姐已經答應我成為辰兒的未婚妻了。”花火一副你放心的表情拍了拍左聞。

“今天做飯時”隨口“說小夜要是能當自己的兒媳該多好，結果她當真答應了。”花火半認真半開玩笑看着左辰。

終於，左辰忍受不住了，三下兩下吃完剩下的飯菜，充滿無奈的推拉着花火走向試衣間。

“那只是她不好拒絕你而已。還有，不是買了很多衣服嗎，現在就去試穿吧！不然上學就快到了，而且這件事情快去道歉在解釋清楚。”

“好吧！那就等晚上在去解釋吧！不過這次的衣服絕對比以前更合適……而且……”剛開始還失落的表情卻越說越高興，越來越興奮。其實花火也認真的考慮過，讓她嫁給現在的左辰，還是覺得會委屈了她，所以最終還是決定，等下次見面時解釋清楚。

試衣室，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都是花火以前買來的，掛滿了半個房間。被迫穿上了很多種衣服，各種搭配，拍了很多照片，花火的笑容一直沒有停過。

左聞無奈又欣慰的喝了口茶，等待時間過去。終於經過了母親長時間的關愛，到了上學的時間，左辰像是逃亡一樣離開試衣室，匆匆忙忙打招呼后離開公寓。

一出公寓，那急忙、慌忙的樣子，那中無奈又嫌棄的表情，那深藏在瞳孔內的幸喜和開心，逐漸消散，恢復平靜，世界就像真空一般寂靜，開始變得沒有色彩。

只有在無人的時候他才會卸下偽裝，因為如果有人看見他現在的狀態，在相處一段時間便會發現他和普通人有着微弱差別，因為經歷了那種事情，感情才變的“遲鈍“。才會想要便回普通人或偽裝成普通人，但他深知，自己難以改變，敵不過心裏存在陰影，哪怕他已經努力了很多次。

學校。陸陸續續的學生趕到，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他都微笑着一一回應，讓人看不出破綻。在這裏他很有名，一是外表出色，二是偽裝的性格，平易近人，溫柔細心，讓很多人喜歡。

“鈴鈴鈴”

上課的鈴聲想起，學生們紛紛回到教室，周圍那些嘰嘰喳喳的話語也逐漸消失。

課堂中，老師一邊看着面前的教課窗口一邊在教室中晃悠，時不時還說出幾個問題讓人回答。

“吳羽，說了多少次了，上課不要那麼光明正大玩遊戲！”老師嚴厲的語氣中透露着無奈，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象徵意義的敲了他腦袋一下。

“知道了，老師。”熟練的關閉遊戲窗口轉換教課內容，吳羽毫不在意的說道。

“劉浩，祖先離開祖星的時間是哪年哪月？”老師見狀也不在理會他，開始提問問題。

“3164年4月14號開始進入宇宙”劉浩回答到。

“恩！”老師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道。“方康，進入宇宙尋找到我們居住的青龍星共花了多少時間？”

“從3164年4月14號到3271年5月25號共一百零七年41天”

“那麼，近年~恩~二十年來發生了什麼戰役？具體年份是多少？戰役的情況如何？有什麼影響？有誰願意回答？”老師環顧四周，在他的目光下所有人都低下頭，不敢對視。

數秒后，左辰說道”老師！我想試一下。“

”恩！“他點點頭示意。

他深呼一口氣，緩緩站起，雙手握緊成拳，身體有些不自然緊張，但沒人會在意，反而會為他加油，因為這些年戰役不斷，實在太多。

“大型戰役—樹海戰役，發生於3282年10月19號凌晨五點。於太空外開始抵抗攻擊，屢敗屢戰，雖未攔截下全部樹魔，只有一隻樹魔幼體降落陸地，卻被人及時發現，沒有造成較大損失，只有幾人受傷無人死亡。而空中戰場陣亡了319名戰士，受傷0人。影響是：明明是在人數、力量的壓制下還是陣亡了300多人，沒有人受傷遍說明了，樹魔有什麼能力會讓人直接死亡。而且戰後研究表明，樹魔有種病毒能夠寄生並改造生物，讓被寄生的生物也變成樹魔。各種各樣的宇宙生物，各樣的能力，讓人們再次感嘆自宇宙之大和人類的無力與渺茫；小型戰役……”

……

就這樣，放學的時間到了，左辰的表現早就傳遍整個校園，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想要展現自己，表現自己的價值，不做無意義的人生。不去尋找自己價值的人自甘脫落或沒有價值的人會被人們唾棄，看不起；尋找自己價值的人會得到認可；有價值的人會等到尊重。

“喂，聽說了嗎？”

“恩。”

“沒想到，他居然對樹海戰役那麼了解，總結也十分到位。”

”是啊！實在是太厲害了！那場戰後總結就像親身經歷後記錄下來一樣。“

無視背後的議論，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

就這樣無視周圍的話，乘坐校車，左辰回到公寓，回到家，看着空蕩蕩的客廳，愣了一秒有所明唔，原來他們已經回去了。哥哥們工作在外，基本不會來，父親‘偶爾’會來幾次，母親則是‘經常’來。

根據青龍國法律：五歲開始上學后，零花錢必須由打工獲得；在五年小學畢業后，無特殊情況必須搬出家裏獨立生活或在學校公寓生活，父母只能給最低標準的生活費。

“梅梅，我先上去做作業，吃飯再叫我下來。”家裏沒人，左辰也不用在偽裝自己，刻意裝做普通人。

梅梅則是缺陷機械人，智商和智慧都很高，卻和左辰一樣難以理解感情，也表達不出來什麼感情，是母親當年在城外遺迹廢墟撿回來的，年齡比左辰還大，會面無表情刻意提醒左辰叫她姐姐，雖然他從來沒叫過。

“好的，辰兒。”梅梅面部獃獃的不帶一點感情，聲音卻輕飄飄的很好聽。

還像以前，一會到家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獃。

”打來老師發佈的作業“左辰說道。

”好的“左辰耳垂的小點回答到。隨即，左辰面前出現窗口，自動選擇到作業。時間很快過去，房間外傳來了梅梅的聲音。

爸嗎和哥哥們都沒在，便沒有了之前那般熱鬧，和平時一樣。

“距離月潮來臨還有幾個小時呢。”左辰走到窗邊對看着夜空的梅梅說到。

每年的八月十五零點，這顆星球的第二個月亮便會在夜晚散發出雲霧似的東西籠罩地面，雲煙成海像人間仙境般，這便是月潮。

而經過研究這種雲霧不緊無害，還能強身健體，提高免疫力和細胞活性延年益壽。可有些學者認為這樣強身健體是屬於改造，說不一定會有危險什麼事情。

“恩！”梅梅微微點了下頭，也看不出是什麼心情。

像往常一樣，在左辰吃完飯時，梅梅走到他身後幫他整理長發。

“辰兒，累嗎？”梅梅莫名問道。沉默了一下，左辰自然而然想到自己情感的缺陷和對此的偽裝。

”上學“梅梅才吧話說完。

靜等一會左辰說道：”為什麼這麼問？“

“不知道！只是感覺你很累！”梅梅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只是不由自主的說出來而已。

回到房間，左辰輾轉反側，因為他的腦中全是梅梅的那一句：累嗎？想自己這樣左真的有意義嗎？

許久之後，迷迷糊糊看了眼窗外心想：今年的月潮好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