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不過如此
江暖停好車，拿着包進去。
顧情在一棵樹下等着，那棵樹臨近莫心怡的墓碑。
想起莫心怡和雲衍的關係，江暖似乎有些明白顧情為什麼會約她來這兒見面了。
兩天不見，顧情的臉色憔悴了很多，眼周有一圈烏青，看起來似乎一夜未睡。
江暖皺了皺眉，漫不經心地走到她面前。
“我來了，有什麼話想說的，你就說吧。”
“你的膽量還真大啊，看來為了燕璟琛，你什麼都願意做。”顧情譏諷地笑了一聲。
江暖挑眉，“你不也一樣，為了雲衍，你也付出了很多。”
顧情瞬間凜神，“你都知道什麼了？”
“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坦白來說，在開車抵達這兒的時候，我還在想你和雲衍會是什麼關係，不過在看到這塊墓碑的一剎那，我突然間什麼都明白了，你和她，本質上應該並沒有什麼不同。”
江暖伸手指了指莫心怡的墓碑。
這也是她剛剛才想明白的，雲衍這個人，表面溫文爾雅，青年才俊，事業有成，比起燕璟琛，他更滿足了所有女人對另一半的一切美好幻想，從莫心怡到丁茹，再到欣然，她們無一例外，全都為雲衍深深着迷。
所以顧情在很大程度上應該也和她們一樣，深深淪陷在了雲衍的溫柔陷阱之中，為他生，為他付出，甚至是為他做任何事情。
從顧情此刻的反應來看，也說明她猜對了。
顧情和雲衍早就認識，而且還有過一段很深刻的感情。
顧情凝目看着江暖的神色，愣了愣，突然嗤地一聲笑出來。
“江暖，早就知道你聰明，但是我沒想到你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快，沒錯，我確實喜歡雲衍，而且比你想像得更喜歡！所以在他死後，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多痛苦嗎！我恨不得拿着槍衝進燕家，把你和燕璟琛通通都打成窟窿，這樣才能替雲衍報仇，可是我不能，我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所以我才恨！”
“雲衍多行不義，這輩子只有一個下場，就算他沒有死在荒山上，也難逃法律的制裁！你喜歡他什麼，溫柔體貼？可是他所有的溫柔都是偽裝，除了莫心怡，他這輩子從來就沒有愛過別的女人，你又何必如此執迷不悟！”江暖沉聲斥道。
顧情卻突然失控地甩了下手，“你放屁！他根本就不喜歡莫心怡，莫心怡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身子不幹凈的賤人，怎麼配得上他，就因為莫心怡懷了雲衍的孩子，你就想當然地以為他愛她？天真，那不過是莫心怡用了骯髒手段在算計他罷了，他根本就不會要那個野種的，所以莫心怡最後終究難逃一死！”
江暖搖搖頭，突然有些可憐她。
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都希望自己會是那個男人唯一深愛的人，可往往總會被現實所迷惑，以致自己沉浸在謊言之中而不自知。
“以雲衍的城府，倘若他自己不願意，誰又能真正算計到他？顧情，別傻了，雲衍對女人的態度素來如此，他不介意利用女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真心這種東西，他從來都沒有。”
顧情聽見這話，臉色有一瞬間的崩裂。
“不、不會的，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雲衍直到臨死之前才知道他心裏真正在乎的人是莫心怡，可是在此之前，他對莫心怡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無意識的行為，四年前，從他在荒山上救走莫心怡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他是在乎她的！”江暖厲聲吼道。
她根本就不心疼顧情，為了所謂的愛而失去理智，甚至忘記是非黑白，這種人從來就不值得同情。
顧情不願意相信這些話是真的，她也根本就不會信，江暖一定是在迷惑她，沒錯，江暖就是要故意說出這番話來惹她生氣發狂。
“你少在這兒糊弄我，那些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聽！江暖，我知道你現在過的很得意，雲衍死了，整個販毒集團都被殲滅了，你和燕璟琛一定很高興對不對？可是我告訴你，這些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江暖不着痕迹地擰了下眉，“你什麼意思。”
“顧、穗、禾……”顧情緩緩念出一個名字，“你對她的身份，不是一直都很好奇嗎？你甚至還讓警方去小漁村秘密調查了她的身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啊……”
江暖微眯着眸子沒說話。
顧情會知道顧穗禾的身份嗎？她之前已經找人查過顧穗禾了，但最後查出來的明顯不是事實，如今又故意引她過來，到底想說什麼？
顧情看着她的臉，笑了幾聲，之後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一番話。
“我不是顧家親生女兒的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是秘密了吧？燕家處在華城上層頂流，你們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所以對於我的身份，應該一點都不奇怪。”
江暖淡抿着薄唇沒說話，因為顧情提起“身份”的時候，她腦海中突然有一道靈光乍現，儼然是明白了什麼。
顧情也沒搭理她，自顧自地往下說。
“在我十八歲生日前夕，也就是我第一次認識雲衍的時候，他告訴我我並不是顧家的親生女兒，當時我並不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根本就由不得我信不信，所以在雲衍提議合作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後來，在生日宴上，那個血統純正的顧家大小姐果然出現了，不過可惜的是，她太自以為是了，她以為自己是顧森海的女兒，顧森海就一定會讓她回家嗎？上流圈子的人有多在乎自己的臉面，你是知道的。
起初顧森海拗不過顧家老爺子的意思，確實將那個土包子接回去了，可是當顧家的生意出現問題時，他就毫不猶豫地把他親生女兒趕走了，你看，所謂的血肉親情，其實也不過如此。”
江暖聞言擰眉，“顧家生意出問題，是你和雲衍在背後搞的鬼？”
顧情笑着點頭，“確切來說，是雲衍自己，因為那個時候的我還根本沒有資格插手顧家的生意，不過誰讓我是顧家的‘福星’呢？為了錢，顧森海就只能把我當親生女兒養着，而這些年，也多虧了雲衍幫忙，顧家才能在華城徹底站穩腳跟，所以顧家上下全都該好好謝謝雲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