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面紅耳赤
他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像不會玩槍的人。
可下一瞬,江暖卻突然將槍扔到他面前,冷聲道:“我不學。”
男人眉峰一擰,側耳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沉聲說:“聽話,你不學,就只能死在這裏。”
江暖卻霍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唇邊倏爾勾起一絲淺笑,“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你只有兩顆子彈,而追殺你的人手上說不定也帶着槍,就算我運氣好直接擊斃兩個,但剩下的那個人還是有百分之百的機會向我們開槍。到時,我說不定還是要陪着你一起死。”
男人聽着這話,忍不住笑了,“那敢問小姐,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江暖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隨後扔了身上的背包,再然後,她開始脫外套。
男人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她的意圖,眉峰驟然一緊,而後沉聲制止她,“不需要這樣。”
江暖卻繼續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廢話少說,若想逃命就好好配合我。”
她說話的語氣帶着幾分無所謂,可真正開始脫裏面的襯衫時,還是猶豫了一下。
“閉眼!”她皺皺眉,有些命令式的開口。
男人聞言,條件反射似的閉上眼睛,下一瞬,他就被江暖推倒。
當人主動剝奪了自己的視線時,其他感官就會變得十分敏銳,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正一層層被一雙纖細的手脫下,連帶着手槍和匕首一起窸窸窣窣地被裝進背包中。
然後,一具柔軟的胴體趴在他身上,染血的左臂恰好被她擋住,耳邊,漸漸傳來了女人的輕哼聲。
她的聲音低低的,軟軟的,像小貓一樣笨拙的哼叫,卻充滿誘惑,讓男人忍不住下腹一緊。
江暖叫得面紅耳赤,好幾次都要放棄,可一想到危險正在向他們逼近,她只能硬着頭皮將戲繼續演下去。
幾乎是片刻之間,身後的苞米莖稈忽然被人撥開,她甚至能聽見清晰的腳步聲。
因為極度地害怕,她不由一僵,旋即又像是渾然忘我地投入到情慾之中一般,叫的更賣力。
一束燈光倏爾照過來,江暖曖昧地調整了下動作,整個人擋住身下的男人,雪白脊背在燈光下一覽無遺,肌膚凝雪白皙。
為了不暴露太多,她先前還故意將高高束起的馬尾散開,青稠一般的秀髮散落在背上,更加具有魅惑力。
來人乍一看到眼前這一副香艷的場面,抿起嘴巴色眯眯地笑了笑,接着便冷不防被旁邊人打了一下。
收到同伴的示警后,他默嘆一氣,有些遺憾地收回手電筒,轉身和同伴一起離開。
“那女人還背着書包呢,一定是村裏的支教老師,我就知道這些城市來的大學生不正經,才來多久就開始勾引男人了。”
“別說了,正事要緊!”
刻意被壓低的說話聲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江暖才長舒一氣,緩緩從男人身上爬起來。
男人動了一下,方要睜開眼,耳邊又響起女人的聲音。
“我還沒穿好衣服!”
這聲音,中氣十足,還帶着幾分懊惱。
男人勾唇笑了笑,雙手枕在腦後,神色慵懶地躺在地上。
江暖系好襯衣的紐扣,才從背包中將男人的衣服拿出來,毫不客氣地扔給他。
“穿衣服!”
男人睜開眼睛看着江暖,眉峰一挑,突然耍起了流氓,“我受傷了。”
“所以呢?”
“辦法是你想出來的,所以小姐當然要對我負責到底。”男人說的一本正經。
“你……我剛剛可是情非得已!”江暖咬牙。
男人偏過頭,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江暖氣結到不行,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便宜全讓他佔了,最後還能恬不知恥地說出這種話,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遇見他。
要不是看他身份特殊,她才懶得管他。
幫他穿好衣服后,江暖磨牙霍霍地從地上站起來,背上包就走。
男人瞧見她面上的表情,心一下子就軟了,本想拉住她跟她說句軟話的,可見她走的那般決絕,又不禁自嘲似的笑了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就知道,他不該有任何奢望的,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從來,他都是被扔下的那個人。
江暖負氣般走出幾步,轉念一想,她跟一個受傷的人較什麼勁。
再說了,那法子本來不就是她想出來的,是她自願救人,又不是他拿着槍頂在她頭上逼她那麼做的。
更何況,他這麼重的傷,寸步難行,那些人找不到他,怕是會捲土重來,若是被那些人發現,她剛剛豈不是白救他了?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誰讓她有一顆鋤強扶弱的心呢。
如此想着,江暖便停下腳步,轉過身正好瞧見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自嘲和哀傷,那神色,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江暖的心忍不住一顫,隨後故作不悅地又走回男人面前,彎身將他扶起來。
“你別誤會,我純粹就是見不得軍叔叔孤軍奮戰而已。”
軍……叔叔?
男人原本正因為江暖去而復返感到意外又驚喜,下一瞬,唇角忍不住一抽,甚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他才二十六歲而已,有那麼老嗎?
江暖的個頭算不上矮,一米六八的身高,在宿舍也算高挑了,可跟男人一比,也只勉強到他肩膀而已。
男人半個身子都無力地靠着她,一垂眸,便看見江暖的小腦袋。
他看了一會兒,唇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抹溫笑,然下一瞬,右手卻緩緩抬起,輕輕按了下她的後腦勺。
“這裏的傷……是怎麼弄的?”
江暖想不到男人的眼睛竟如此毒辣,藏在頭髮窩的傷疤居然都被他瞧見了,頓了頓,她滿不在乎地淡淡開口。
“我也不記得了,爸爸說是我小時候太頑皮,跟着鄰居家的孩子一起爬樹摘野果吃,結果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也幸好是摔在了後腦勺,我爸說要是臉朝地,就直接摔破相了。”
她說著說著,嘴上忍不住笑。
男人卻一臉的凝重之色,目色深沉看不出在想什麼,右手手指卻輕輕摸着那道傷疤。
“當時……一定很疼吧?”
江暖抿唇失笑,旋即搖頭,“當時我就疼暈過去了,也不記得疼不疼,等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病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