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要是我不小心傷了你在乎的人,你會恨我嗎?
京城,公寓。
沈言卿忙了一天回公寓的時候已經幾近凌晨了,困的兩眼都在打架,要不是雲嵐和尹柔時刻注意着,她都能磕牆上去。
雲嵐一邊攙着沈言卿一邊開燈,等屋內大亮的時候,他脫口而出,“卧槽!”
聲音大的沈言卿瞬間驚醒,“怎麼了?進賊了?呃......”
等看清屋裏的情形的時候,沈言卿嘴角微微抽了抽。
“怎麼?你要練鋼管舞啊?”
站在鋼管旁邊的容霆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不是我練,是你練。”
沈言卿的臉色成功的在容霆說第二句話的時候僵在了臉上,“...什麼鬼?我為什麼要練這個玩意兒?”嘴上說著嫌棄,身體卻很誠實的走了過去,伸手摸上鋼管,“祝以南玩什麼把戲呢?對了,這麼晚你不睡覺跑這兒摸鋼管幹什麼?找涼快啊?”
容霆:“......”
“看我幹嘛?我說錯了?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兒來玩鋼管?”
容霆看了沈言卿一會兒后,撇了雲嵐和尹柔一眼,兩人聰明的趕緊上了樓,將空間留給沈言卿和容霆。
容霆在屋裏徹底安靜后說:“祝先生最近給你接了一個電影,要跳鋼管舞。”
“啊...哦,”沈言卿想起來了,“他和我說過。不過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就為了告訴我這個嗎?”
她皺着眉,奇怪的看着他。
莫非喝多了?
看臉色也不像啊。
容霆沒回答,而是神情複雜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在沈言卿準備說他有病的時候,突然說:“陪我喝一點?”
沈言卿壓住即將罵出的話和要打出的哈欠道:“好啊,我去沙發那裏等你。”
容霆拿酒過來的時候,沈言卿正在打一個大大的哈欠。容霆放酒的動作一頓,道:“你要是困的話,就上去睡覺吧。”
“沒事,”沈言卿主動從他手裏拿過一瓶啤酒,打開喝了一口來刺激味蕾,“不困,你心裏有事就和我說說吧,悶在心裏不舒服的。”
容霆倒也不再勸,越過沈言卿坐下,然後打開白酒灌了兩三口才說:“要是我不小心傷了你在乎的人,你會恨我嗎?”
沈言卿瞬間清醒,比剛剛酒過喉嚨時還要清醒。
她僵坐了一會兒后扭頭看他,慢慢問道:“你...要找誰報仇?”
容霆垂眸避開她的眼,半晌才道:“...祁家。”
其實沈言卿心裏隱約已有猜測,但是真正聽到心頭還是顫了顫。
“祁清塵嗎?”
“不是。”
“那是誰?祁清琰?”
“不是。”
兩次的否認讓沈言卿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皺緊了眉頭。
既然都不是,那他要對付的是誰?
“...難道你要對付的是整個祁家?”
容霆抬眼看她,黑色的眸子裏沒了往日常見的桀驁和清冷,而是少見的冷厲和仇恨,“是楊厲華。”
楊厲華?
誰啊?
看沈言卿迷茫的眼神,容霆解釋道:“祁家夫人。”
“祁清琰的母親?”沈言卿臉色微變,就算祁清琰再不喜歡她的母親但那終歸是他親生母親,她總不能眼看着容霆對付她吧?“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對付她嗎?或者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讓我知道?”
她若是不知道這件事,那麼容霆對付起來不是會更容易嗎?
若她知道了,她鐵定是要出手阻攔的,這個道理容霆不會不明白。
容霆抿唇盯着手裏的酒瓶,半晌不語。
其實他沒想讓沈言卿知道這件事,他也不想讓她知道。要不是今晚祝以南找他談話,他估計也不會在這兒等她。
祝以南說:“看你最近的動作我大概也猜出來你想對付的是誰了。但是容霆,沈言卿待你不錯,你要是真的下定決心去對付祁家了,最好和她說一聲...我知道你可能不會在乎這份情誼,但是真要失去她這個朋友你會後悔的。”
從他決定報仇開始他就沒想珍惜什麼,所以他對一切都不在意。
對沈言卿也是如此。
但是祝以南說的很對,她對他不錯。帶他入青宇,不介意祝以南天天跟在他身邊,也在暗中幫他處理過很多事。而他其實什麼也沒幫過她,甚至還要借她的力量對付她的朋友。
所以,他也在想究竟要不要告訴她這件事。
他在客廳里等她回來,同時也在思考這件事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其實在沈言卿開門進來的時候他是下定決心不說這件事的。但是當他聽見沈言卿毫無戒備的和他開玩笑的時候,當她一次又一次關心他的時候,他又突然想把這件事告訴她了。
或許讓她明明白白的恨着,也比他什麼都不說的強。
“...楊厲華害死了我妹妹容婉,所以這個仇我非保不可。但是...”容霆輕聲嘆了嘆,“...我不想真的讓你從頭到尾都蒙在鼓裏,就算你出手阻攔我也...”
沈言卿忽然想起那次她提容婉的時候,容霆說的那句話:“她在一個很遠的地方...”
那時候她以為容婉是出國了,沒想到是這樣...
容婉...她到現在都記得容婉第一次幫她時那張帶笑的臉。
沈言卿咬了咬唇,然後看着他,一字一句極溫柔的說:“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嗎?是和祁清塵有關係嗎?”
容霆的點頭在沈言卿的意料之中。
怪不得他對祁清塵的態度那麼不好祁清塵也一句話不說。
怪不得他和祁清塵會在墓園相遇。
怪不得他在知道趙玄武的戲是祁家投資的時候說什麼也不願意參演。
容霆足足灌下一瓶酒才說起容婉的事,“她大學是在濱海念的,兼職的時候她和祁清塵遇見並且相愛了。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們的感情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她沒告訴我,她們的感情並不被楊厲華所接受。所以,我當時也就沒急着去見她,我以為祁清塵是個不錯的對象,他可以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容婉。可等我忙完我的事去見容婉的時候,只見到了她的最後一面......”
說起容婉,從不見落淚的他,居然幾次哽咽。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容婉倒在血泊里的畫面,那個能讓他窒息的畫面。
沈言卿看着拿手臂擋臉的容霆,輕聲道:“要是難受就別說了吧。還有,這件事是你和祁家的事,我不會插手,但是我會和祁清琰說一聲,你做好準備。”
說完沈言卿小跑着上了樓,將空間留給容霆一個人。
她嘗過看着親人在自己面前一點點冰涼的滋味,也知道拼盡全力想要報仇的感覺。但是就算這樣她也體會不到容霆現在的心裏的痛苦,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
所以,她沒有權利去勸容霆什麼,也沒資格去阻攔些什麼,她能做的就是把這件事告訴祁清琰,讓他有個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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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時候網上突然爆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一出就引起所有人的轟動。
前段時間黑料纏身的傅弦樂居然夜半出現在某高檔小區的某房間門口,一同出現在照片里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幾個月前突然爆火的幾線小明星,景瀾。
試想想,要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誰會半夜出現在房間門口?
而且,衣衫不整!
此事一出,甚至不需一小時就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
帝尊的相關工作人員連夜被叫起處理這件事。
但是事情發展太快,現在網上已經有人爆出景瀾和傅弦樂相戀的全過程。雖然十之八九都是假的,但是架不住網友相信。
宮睿昨晚處理事情太晚乾脆就在辦公室睡下了,所以事情一出他就知道了,甚至還看了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全過程。
梁旭趕進辦公室的時候差點以為辦公室失火了,“你這是吸了多少煙啊!身體還要不要了?”
宮睿將煙頭插進堆滿了煙頭的煙灰缸里,啞聲道:“我低估曲新詞的本事了。”
“他這樣做誰也沒想到,你別喪氣,事情總是有辦法的。”梁旭說完就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咳咳,換地兒吧,嗆死個人了。”
宮睿:“......”
最後兩人還是跑到了走廊說話,不,是抽煙。
“傅弦樂現在在哪?”梁旭問。
“公司。”
事情一出宮睿就派人把傅弦樂和景瀾給接回了公司。
“那你想好解決辦法了嗎?反正我還是覺得蕭柔的辦法不錯,而且現在事情已經扯到景瀾身上了。”梁旭摸了摸來不及打理的頭髮,“再怎麼說也要護住傅弦樂不是嗎?這可是我們公司的門面啊。”
“你沒發現曲新詞在逼我們棄車保帥嗎?”
梁旭不解的眨眨眼,“什麼玩意兒?”
“那張照片曲新詞挑的很好,”宮睿吸煙太多,嗓子已經很啞了,“他慣會的就是給人希望...再給人絕望。”
“你在說什麼?”梁旭還是不懂。
什麼希望絕望的?
宮睿抽着煙,沒有再多解釋。
梁旭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但是有一件事他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去找歲寒九啊?上一次的事他不是處理的很好嗎?這一次應該也可以吧?”
“歲寒九現在根本不知道在哪,而且這一次他沒留下任何辦法。”宮睿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況且就算他在,他又有什麼本事和席氏對抗?傅弦樂的危機不是簡單的危機,而是曲新詞的蓄意報復。沒有人能抗得過。”
梁旭這次聽明白了,反正就是沒有辦法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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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家。
曲新詞躺在露天的陽台上,看着夜空中一閃一閃的星星,這一看就是半個小時。
白灼坐在他旁邊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曲新詞,這來來回回也是半個小時。
“你眼睛不累嗎?”曲新詞突然扭頭笑看着白灼。
他讓人將他喊來,他居然就安安靜靜的坐着,一句好聽的話也不說,一件懂事的事也不做。實在是單純的有些憨傻,要是今兒他見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他這樣子豈不是要惹人不快?
白灼毫無防備的撞入了曲新詞的眼眸里,呆了好半晌才想起回答他的話,“不、不累,就、就是,不知道,您把我喊過來是為什麼?”
曲新詞壞笑道:“沒人告訴你嗎?”
白灼臉一紅,支吾道:“有人,說過,但...”
“但什麼呢?嗯?”
“但,我覺得你不是,”白灼單純的眨了眨眼,“那種人。”
曲新詞看着他乾淨純粹的眼睛,突覺心頭一窒。然後本能的勾唇一笑來掩住眼底的那抹複雜情緒。
他活這麼久,還從未有人用這麼乾淨的眼神看着他說,他是個好人。
別人都說他是毒梟,是壞人,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大惡人。
也只有眼前這個人才會認為他是個好人。
也是,他又沒見過他算計人時的樣子,也沒看見他違法犯罪時的樣子。他只見過他偽裝下的紳士和虛偽,所以會誤會很正常。
畢竟像他這樣傻乎乎的人也不可能想太多,
白灼不解曲新詞這樣子為何是這樣的反應,猶豫片刻,才問,“曲總,您怎麼了?頭疼嗎?”
“沒有,”曲新詞偏頭看他,問,“你是哪裏人,父母是幹什麼的?”
“京城人,父母是小商人,曲總問這個幹什麼?”
曲新詞笑笑,“沒什麼,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你很熟悉,但是又說不來哪裏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