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追源

在之前與司寇昜的商議中，閻淼還有一個想法沒有說出來——尋找一種可能不存在的材料，讓他短時間內完成九成時空之道的構建。

而這個想法的產生源於數月之前，他在第五均所掌管的書庫中查找資料時，曾經看到過一篇記錄在精金書頁上的經文，其中記載了其母族的族群歷史。

文中記載，該族誕生於“重疊”之中，那時，星辰之影重合，宇宙之體合併，超空間廣袤無垠，但卻也在同時無限收縮，又在剎那間膨脹，之中所產生的真實的“混沌”催生出無數全新的種族。

他們或誕生在超空間中遊盪的巨物之上，或起源在恆河沙數量的寰宇之間，或蘇醒於某個獨特的宇宙內。這個種族，屬於第三類型。

超空間中的剎那，宇宙內卻已經過去數十億年——這就是凡種生靈在面對時間之道的無力。但作為誕生自“重疊”之中的智慧族群，他們天生就擁有和“重疊餘韻”相伴而來的感知，同時，在各個族群誕生的同時，他們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末日何時到來。

——當重疊產生的餘韻在超空間中完全消散之時，便是所有因重疊而生的族群消失之日，他們因此而生，因此而滅。

而經文中所謂的“重疊”按照經文中記載，是說在極盡久遠的歲月前，所有的世界不僅僅是一個，它們就像暴露在日光下的實體，會在地面上投射下自己的影子，只是在這個傳說中，所有世界的影子並非是平面，而是如同其所對應的世界一樣擁有無垠星海，無限生靈，一一對應，甚至完全相同。

但這並非是閻淼最初理解的平行世界，深度觀閱經文之後，他才明白，他所理解的平行世界不過是這重世界之影中微不足道的一隅，世界之影與世界並不平行，它們互為“鏡向”。

這種詭異的局面持續了無窮歲月，有人說，這是因為一場早已不可考究的戰鬥造成的割裂，不可能復原；也與人說，這世界如同花海中紛飛的蝶，蝶的每一次振翅、開闔，都會有無數宇宙誕生、消亡、破碎和重組，而現在世界之影的存在，不過是因為這隻“蝶”的那兩對鱗翅分開了，總有一日，它將會再度重疊。

重疊餘韻將一切世界“短暫”歸一，並催生出恆河沙數新的生靈，這些生靈而後又會在四翅重新分開之時迎來消亡的既定命運。

總之，無數的假說不斷湧現，又被不斷推翻，這個過程似乎永遠不會結束。

直到某日，某個生靈走出了星辰樊籠，擺脫了宇宙囚鎖，掙開了超空間桎梏，超脫到一重更加崇高與神秘的“界”，那裏，他看到了世界之影的真相：

蝶確實存在，這個說法是正確的，只是，承載本宇宙所在超空間的那隻蝶卻早已凋亡。她的身軀正在朽壞，她的靈正在消亡，她的雙翅即將分崩離析。

在那一“界”中，蝶翅相距不過寸許，但此人清楚，這寸許的距離，想要將之重疊需要他以無窮大的力量去實現，而這所需要的時間，他竟無法估算。

經文中關於“重疊”的記載到此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強行抹去的存在的痕迹，前後文的銜接顯得無比生硬。

但閻淼可以推測，因為他在不止一篇經文中看到過類似的記載，到處拼接、不斷完善，他終於知道，現今的本宇宙，甚至是更高維度的世界，全部都已經是蝶翅重疊后的模樣。

而做到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那位神秘且強大的“母體”。閻淼當時震驚，蝶已死，按理說重疊不會再發生，那他當年是如何做到的？真的擁有了無窮大的力量區干預了蝶翅的朽壞嗎？還是說，通過了某種……取巧的方式？

這一點，他所查閱的所有經文都沒有提及，只是說“雙靈歸一，一心遠行，虛實共生體而生”。一切到此結束。

但閻淼並不瞭然，他繼續追尋，但收穫甚微，最終也只發現了零星的、少有參考價值的記載，其中，就包括能讓他幾乎是瞬間辨認出眼前之物的那一段。

“重疊遺存”，這是在重疊之中誕生的某些族群歷史中記載的詞彙，很容易理解，但非常稀少，比真空中的氫原子還要少百倍有餘。

可稀少並不代表沒有，今天這不是遇到一個么？閻淼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聲，道：

“軒轅先生，你真的不認識這東西嗎？”

軒轅長清眼中詫異，道：“看你這麼說，難不成你認識？”

閻淼收斂笑意，微微點頭不語，隨後才解釋道：“這也算是一種‘異界來客’吧，不知您是否要留下它？”

“當然，”軒轅長清不可置否，道：“不過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想辦法將其分開，我只需要一點樣品即可。”

閻淼點點頭，突然問道：“軒轅先生，不知您是否聽說過‘世界重疊’，或者，與之類似的說法？”

這句話一出口，軒轅長清當即驚詫起來，道：“倒是有所耳聞，但也僅僅有所耳聞。”

不光是他，司寇昜也為之動容，道：“我曾在各同維世界遊歷的途中，從一片星空廢墟中看到過相關的精神印記，距今非常久遠，我甚至覺得，已經不屬於我們這一紀。”

“這是自然，”閻淼說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內心不知為何有些黯然，但還是將自己所知的信息說出部分，讓兩人甚為震驚。同時，閻淼也將他為什麼想要這件東西告知軒轅長清。

說實話，軒轅長清對閻淼的操作很不理解，他就這麼勇么，就不怕其中有可能寄宿着某種詭異，在他使用的時候突然爆發，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嗎？

然而面對這種問題，閻淼早就想好了對策，當時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閻淼就已經想好了數種應對之法，再加上這液滴內原本寄宿的殘靈被軒轅長清絞殺，閻淼所做的準備不能說相當完善，只能說綽綽有餘。

司寇昜對此沒什麼異議，既然閻淼這麼說了，她選擇信任。

“那軒轅先生，按照之前所說，我會用……藉助一些力量將其分割，它們混為一體，但每一部分都擁有自身的全部信息，所以我要的也不多，一半就好。”

閻淼說罷，揣着手想了想，取出一把繚繞着氤氳銀光的匕首。它不過寸許長，但鋒利無比，握把之上紋飾繁複，十分精美。

這件匕首，是他在閑暇時間探索銀色金字塔時在其中的一個隔間內發現的，當時就覺得不錯，甚至可以在銀色金字塔外壁上留下刻痕，現在準備用來分割這枚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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