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拾荒者
陳鶴顏沉默數秒，道：“你所說之事，我也在一些秘典中看到過隻言片語，它們都只是略微提及，沒有更加詳細的描述，那麼我想請問，你是如何獲得這些知識的？”
陳鶴顏說完，似乎是覺得閻淼會誤會，又補充道：“我並不是懷疑，只是……很好奇。”
“這個啊，”閻淼對於這方面沒什麼保留，道：“當年在幾位前輩的書庫中有所了解，那裏面記錄的修行法數量極多，種類龐雜，雖說都屬於不同的族群，但歸根結底，都是由同一個源頭髮展而來的旁支——而我們現今正在使用的命……神紋一道，則是這一紀元的‘源頭之法’……”
陳鶴顏對此自然不可能知曉，在閻淼講述的同時飛快地用終端記錄關鍵信息，直到將最後一段話記錄完畢，他才問出了此行的最終目的：
“那……不知你可否給出指點，如何讓讓游兒身上發生的巧合變成常態？”陳鶴顏頓了頓，道：“我並非是為了我自己，我是想找到一種能夠讓諸多沒有條件踏入現代修行路的人有別的道路可走，哪怕這條道路已經過時。”
閻淼微微點頭，道：“這自然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糾正你一個說法——任何一條修行路都沒有過時之說，它如同生命的進化，從簡單到複雜，由低等到高等，只是從最基礎的‘根基’開始不斷進行豐富、最終衍生出後來無數的旁支體系，很簡單的道理。”
陳鶴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在他的觀念中，若是這種古老的修行法沒有過時，那為何至今已經不見傳承？真的只是某些秘典中所記載的“天地自然變化”所導致的嗎？他不這麼認為，或許，其中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閻淼哪裏知道陳鶴顏的想法，當時就直接切入正題，道：
“通過藥劑來刺激人體潛能，從而激活潛藏在人體血肉中的超凡力量，也確實有不少文明嘗試過，這其中有失敗的例子，也有接近成功的例子，但唯獨，真正邁出那一步的，卻只有隻手之數，而他們所用之方法……”
陳鶴顏聽聞內心震顫，忙問：“是何方法？”
“竊取，偷盜，融合，還有……”閻淼說到這裏突然停下，開始抱臂思索——倒不是說忘記了，而是嘴邊的三個字在這個場合說出來實在有些破壞氣氛，大約十多秒，閻淼終於接着話茬說道：“拾荒。”
“在這四者之中，竊取與偷盜最先發展出你所構想的道路，但很遺憾，如此尋得的道路如同水上浮萍，很快就崩塌、消失；而選擇融合之法，無疑是最晚走出那一步的，但這一道是四者之中最為穩固的一方；至於拾荒……陳先生，我想已經不用我再解釋了吧？”
閻淼看着陳鶴顏，自然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陳鶴顏點點頭，似乎是想通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說道：“我現在所追求的，便是你所說的‘拾荒’吧——將前人已經摒棄，或者現在已經不再使用的方法重新撿起，試圖在其中找到方向。
“而且我也很明白，這註定是一條極其艱難的道路，從過程上看，我想要實現的是完全將過去的方法用現代科技復原，這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些困難，畢竟，我們人類拋棄神話與仙話太久了。”
閻淼聞言不可置否，道：“所以，我會在你們現在暫時無法解決的問題點上出手相助，這也算是……對我那兩位老師的一種感謝吧——陳先生，多有冒犯了。”
陳鶴顏一怔，還未等他有所反饋，便見閻淼忽然抬起右手，指尖閃過一點熒光，而後，陳鶴顏便看到自己眼裏的世界變了。
……
一小時后，陳鶴顏帶着陳游先一步離開軒轅長清這裏，閻淼和關智林也不打算在此過多停留。
“軒轅先生，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家裏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閻淼轉身，如是說道。
關智林似乎有些話想問，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太明顯了。
軒轅長清微微點頭，道：“也好，不過我很好奇，你方才所述之事，我在陳徵身邊時，他竟然沒有絲毫提及。”
“在我看來逝去之事，本就沒有再提的必要，”閻淼深思，道：“或許，陳徵前輩他……也有這樣的想法吧。今天，若不是陳鶴顏那邊的事情，我也僅僅會將‘仙話’當做一種私自的談資罷了。”
臨別之際，閻淼忽然接着剛才的話說道：“不過能夠有讓‘仙話’再現人間的機會，也是一件美事，畢竟在這顆星球上的某個時代，尋仙問道才是常態正道。”
目送閻淼和關智林離去，軒轅長清注視高空良久，最後輕嘆一聲：
“……尋仙問道才是常態正道……”
他背負雙手，剛剛走到書房門前，頓覺高空某處能量激蕩，一道藍綠雙色流光直墜而來，奔着凌霄空島的控制中樞而去，所有的攔截系統全部失效。
“誰！？”軒轅長清驚詫，剎那間化作一道金光衝去，徑直擋在那流光的必經之道上，他的手中金光頻閃，一道模糊的劍影若隱若現，其上金龍繚繞，倏忽間又變作魔影重重，終於，一點寒芒乍現，在那流光即將抵達神紋防護層之前將其抵住，令其再難前進分毫。
“誰說此界再無仙神？！”那流光之中，隱約間傳出這樣的精神波動，但尚未擴散多遠，便被軒轅長清無情抹殺，劍尖之上，一滴藍綠色的液體被束縛、沉浮，但卻已經失去了靈性。
“原來如此！”軒轅長清注視那液滴許久，霍地轉身看向閻淼和關智林離去的方向，似乎明白了閻淼之前的話中隱藏的某些信息。
而此時，閻淼已經離去將近二十分鐘。
……
萬星城，閻淼快速歸來，十多分鐘前凌霄上空發生之事他全然不知，但這天地間的能量變化如此清晰，他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巧此時司寇昜也出來迎接，他當即問道：
“司寇，你是否感應到一種……奇怪的能量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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