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82:盧家之事
一周后,化工園區的競拍活動如林然所料開始。
青禾縣對外宣稱:原長風化工實業園區現由政府收回,對外拍賣,十五日內有意向競拍者須向政府委託的第三方“承輝”公司進行資質審核,審核通過者獲得參加名額。
得到這一消息的林然第一時間給楊敏去了電話,詢問雛鷹投資有限公司註冊的進展。
“公司馬上能成立,三天後我和林總陪你去進行資質審核。”楊敏語速飛快道。
“好!”林然說了一聲,掛了電話。將手機調成靜音放進書包里,他靜靜等待着考試的開始。
教室里的學生也都正襟危坐,沒有了平時的熱鬧和喧鬧。今天是全校高一學生的第一次期中考試,並且考試成績會進行全年級排名,簡單的說,這次考試關乎着他們的自尊和榮耀。所以,全班的學生都在屏息以待,等監考老師發數學卷。
方曉曉和歷史老師拿着數學捲走了進來,素日裏還算和藹的班主任方曉曉今天也顯得很正色,全程髮捲不苟言笑。
“大家把答題卡傳一下。”方曉曉在每個最前排放下七份答題卡。
當卷子傳到張雯手裏時,她拿着卷子瞟了一眼林然,卻見林然正在握着筆發獃。
“哼!”張雯故意哼了一聲,將林然的卷子拍在其桌子上。
林然醒悟,尷尬一笑,卻發現給自己卷子的是張雯,頓時笑也不是,悶着也不是。
“怪人。”張雯嘀咕一聲,轉過頭。
將答題卡寫上名字,等卷子發下,林然便開始捏着草稿紙奮筆疾書。高一的數學卷對於他這種走過一遭的人來說很簡單,幾乎是時間才過去一半,林然便已經將卷子答完。
最後兩道大題的最後兩個小題相對較難,而大致能估出自己分數的林然也沒了繼續答下去的興趣,便舉手要交卷。
方曉曉走過來看了看卷子,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不由道:“你不會是蒙的吧?這麼快就答完啦?”
林然笑了笑,沒說話。
但林然的這個笑容放在方曉曉的眼中,自然是笑話她沒見識的意思。
於是方曉曉繃著臉說:“考試期間可以交卷,但不能離席。”
“我想去上廁所。”林然說。
“我在考試之前說過,考生要提前上廁所,你那會兒幹嘛去啦?不行!”方曉曉拒絕道。
林然簡直要被氣笑了,故作沉痛道:“方老師,我最近因為學習壓力大,導致尿頻尿急尿不盡,實在憋不住就只能在教室里解決了。”
說著,林然站起來,把手伸向了褲腰帶。
方曉曉大叫一聲,連忙道:“快去上你的廁所去,你這種行為真讓人不齒,我待會兒就去告校長!”
“嗯,連學生上廁所都要管的老師,確實得找校長說說。”林然拿着手機,嘀咕着走出了教室,只剩下一群憋着笑答題的考生,還有一個無可奈何的方曉曉老師。
走出班級的林然徑直走向校門口。
校門外,王寧靠在摩托車上抽着一根煙,正在和一個背着書包的漂亮女學生聊得正歡。
“寧哥,我們走吧。”林然故意大聲說。
女學生見有同校的學生走出來,立馬臉色通紅,低着頭小跑着走進了學校。
王寧無奈道:“走走走!你這傢伙真沒眼力見識。”
林然笑着說:“寧哥,陳佳是個好姑娘,你可要珍惜啊!”
王寧樂了,笑罵道:“你這小子,毛還沒長齊,倒是教育起我來了!”
“哈哈,不閑聊了,賀敬龍帶着一大幫兄弟還在劉師傅飯店等着咱們呢!咱們快些趕過去。”林然跨身坐上摩托。
摩托發出轟鳴聲,王寧帶着林然一溜煙向三葉鎮疾馳而去。
在三葉鎮的劉師傅飯店,賀敬龍帶着一幫從焦晨光玻璃廠中辭職的工人,正在翹首以盼林然的到來。
......
青城某高檔小區住宅樓,高層某戶家中。屋子裏的場景令人瞠目結舌。真皮沙發上滿是撕碎的照片,廚房遍佈着七零八落的瓷器碎片。
“簽!”一道歇斯底里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卧室里跑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翻箱倒櫃地找出一份離婚協議,然後又撲進卧室。
卧室里有一個男人聲音冰冷道:“段青霞!你別太過分!”
名叫段青霞的女人淚珠不斷從眼眶涌落,細看她的眉目眼角,年輕時也是一個大美人。
段青霞將離婚協議拍在卧室的飄窗台上,恨恨道:“盧國康,咱倆之間到底誰更過分?你在外麵包二奶、大搞權色交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家裏還有老婆孩子?這麼多年了,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盧國康被這番話氣的發抖,他眼神死死地盯着和自己結婚多年的髮妻,然後忽地冷笑一聲,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從段青霞手中奪過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名字。
“你不就想毀我仕途,讓我無法進市委常委嗎?你放心,這是不可能的。離婚以後,這套房子我留給你,也算結婚多年以來給你留的一點情份,女兒以後跟我生活。”
盧國康說著,便抓起床上扔着的褂子,穿在身上要走出卧室。
段青霞攔住他,眼睛通紅道:“房子歸你,女兒判給我,女兒是我的命!”
盧國康臉上露出可悲的神色,淡淡道:“婚是你提出要離的,怎麼判是法院的事,但你要明白,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家庭婦女,並且現在已經沒有了供養子女讀書的經濟能力,女兒最後還是會跟我的。”
“她會跟我!”段青霞斬釘截鐵說。
盧國康推開段青霞,搖頭道:“跟誰我說了算,法院也得仰我鼻息。”
“你,你混蛋!”段青霞拎着枕頭打向盧國康,盧國康只是看了另一間卧室一眼,便推門走了出去。
沒過幾分鐘,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從樓底的停車位駛離,段青霞癱軟在地上,將頭深深地埋進了雙膝。
黑暗的小卧室中,整個窗戶都被深藍色的窗帘所遮擋,一個女孩兒蜷縮在被窩裏無聲地抽泣。
忽然,她聽到卧室門外傳來一聲重物擲地的巨大聲響,神色中頓時閃過驚慌,立刻從床上躍下,推開卧室門跑出去。
只見段青霞已經是昏倒在了客廳的地面上。
“媽!”
女孩兒帶着哭腔喊了一聲,撲過去抱住自己的母親,下一刻便掏出手機迅速地撥出了120急救電話。
市醫院。
病床上的段青霞從昏迷中緩緩醒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的女兒。她不由得悲從中來,聲音顫抖道:“小苑,媽媽該怎麼辦呀...”語氣中儘是脆弱和無助。
同樣憔悴的女兒握着段青霞的手堅定道:“媽媽,我永遠站在您這邊!我爸爸不就仗着自己有工作能撫養我嗎?我很快就要成年了,用不着他撫養我。而且,我有養活自己的辦法!”
“不,媽媽不能這麼自私。媽媽要去找工作!”
段青霞掙扎着從病床上坐起來,女兒將她攔住說:“媽媽,從今往後,咱們母女倆就要相依為命了。”
“盧苑,你說什麼胡話呢?”
忽然,病房門口響起一道沉穩的男聲,緊接着走進來一男一女。
“大、大伯父...大伯母...”
盧苑緊張兮兮的站了起來。眼前來人正是青禾縣國土局的局長盧國梁和妻子。
“弟妹,我那不爭氣的弟弟這次確實太過分了,剛我在電話里已經把他臭罵了一頓,我們全家上下都覺得愧對於你。”盧國梁站到病床前說,然後向段青霞彎腰鞠躬。
段青霞含着淚說:“大哥,你們全家上下對我好,這我知道。可我和盧國康的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他在外面做的事情,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唉...”盧國梁深深嘆了口氣,神色間滿是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