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霍彥笙(番外)
“一群白痴。”
我站在高台上,靜靜地望着底下一群為我的勝利而高聲歡呼的人,心中冷笑。
我叫霍彥笙,隨母家姓,天生就很聰明。
此時,正參加一個智力節目,贏得了第一名。
我是個天才這件事,我從前並沒有發覺。
我一直認為,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只是偶爾覺得小夥伴們的一些行為很可笑,卻也只當他們故意賣萌罷了,沒有當回事。
直到有一天,我與小夥伴聊天時,將從前看過的一篇英文文章隨口背出了幾段精彩段落,他們懵懂而崇拜的看着我時,我忽然明白了。
他們不懂我在說什麼。
他們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起初我並沒有顯露出來,但是後來我實在裝不下去了。
母親發現我其實是個天才苗子的時候,她很高興,高興的直接把我丟來了一個培養天才的什麼精英學校。
這裏沒有娛樂,沒有笑容,有的只是競爭、優勝劣汰。
她簡直太狠了,比我的父親還要狠。
把我這麼一個八歲的孩子丟來了這種冷酷無情的地方學習。
不過,我就喜歡她的狠,不矯情。
來到這種精英學校,我並沒有像其他一塊兒來的孩子那樣覺得難過,我自認覺悟比他們更高,所以我覺得很有挑戰。
這裏才是能夠證明我的地方。
唯一讓我感到有些難過的,是我不能和我的妹妹在一起了。
我的妹妹叫景千凝,她隨父姓,小名叫小布林。
雖然是同一個母親生出來的,可是母親卻似乎將所有的情感都給了她。
她是個很容易傷感的人,哪怕才八歲,卻時常因為一些小事而突然晴轉多雲。
譬如,天空劃過一隻雪白的飛鳥,她覺得鳥兒很美。沒一會兒,卻忽然潸然淚下。
我問她怎麼了,她說一想到這一生都未必再能與這隻美麗的鳥兒相遇她就很難過。
真的,如果不是這個人是我妹妹,我會直接一腳踹過去。
但,她是我妹妹,我護短向來厲害。
我看了眼那隻鳥,直接用彈弓把鳥給射下來送給了小凝。
她仍舊很憂鬱。
甚至覺得我用彈弓打傷鳥兒有點過分。
我氣得衝著她後腦勺拍了一下,不過沒下重手。
她眼淚瞬間決堤。
招來了父親,父親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叫來了真叔叔,真叔叔挺高興的把我帶走了。
接下來就是一段慘無人道的訓練。
我五歲的時候就見識過阿真叔叔的手段,只是現在的他因為髮妻亡故而時常傷懷,變得更加兇殘了。
阿真叔叔的身邊總是有一個年輕男子,我在電視上見過他。
他真人更加的白凈俊朗,他是我母親的弟弟,叫莫卿。
嗯……也不是親弟弟……
呃……反正我母親的身世比較坎坷,我了解的甚少。
我去了精英學校之後,課業很多,不時常能夠見到小凝。
我很擔心她,擔心她那種性子會被人給欺負了。
我希望能夠快點長大,成長起來,保護妹妹,保護母親。
至於剛出生沒多久的三弟,就交給父親吧。
我雖然喜歡接受挑戰,但因為我的年紀擺在這兒,我還是愛玩兒的。
我喜歡暑假裏慢悠悠的日子,喜歡盛夏斑斕的晚霞和數不勝數的璀璨繁星。
主要是喜歡暑假的時候在家裏逗老三。
因為母親三年前已經跟父親復婚,故而老三也隨父姓,取名景摯。
小凝雖然多愁善感,但是惡趣味倒是也不少。
例如跟我一樣,喜歡逗老三。
直到景摯哭了,我們倆就哈哈大笑。
母親聞聲趕過來,看了我跟小凝一眼,一邊把老三抱過去哄着,一邊無奈的說,“弟弟再忍忍,你哥哥姐姐還有五天就開學了,再忍忍。”
母親是從來不會動手打我跟小凝的,也不會輕易的責罵我們。
她很溫柔,但也是個狠人,她要是決定了一件什麼事情,輕易是不可能改變的。
所以我跟妹妹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招惹她。
我時常聽母親的閨蜜白姨說,從前我母親之所以跟父親離婚,是因為父親拈花惹草,對不起母親。
起初我深信不疑,對着父親沒什麼好臉色。
可是後來我覺得不太對。
因為父親的身邊雖然會時不時冒出來一兩個花痴臉,卻都是過眼雲煙罷了,沒什麼威脅性。
反倒是母親的身邊,總有一堆男人出沒。
雖然也沒有什麼過於親密的舉動,但是我看得出來,那些男人看着母親的眼神就是一種愛而不得的隱忍。
我仔細留意了一下。
分別是傑森、崔別君、秦馭、荊煜。
幾個人中,荊煜是最慘的,他連見我母親都很難見到。
他有一條準備送給我母親的手鏈,一直沒敢送。
有一回,我放學回來,看見他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最終也沒進去,只是一個人又走了。
我跟着他,他去了一條河邊,望着手中的手鏈呢喃細語,“人生苦短,不如不遇傾城色。”
說完之後就把手鏈給扔了,往後便再也沒來過。
對於這兩個人的這些爛桃花,我想了很久,終於總結出了一個緣由。
父親長那麼一張臉,又有錢,母親絕不可能沒有情敵。
據我猜測,那些情敵應該是全都被母親給解決了。
母親雖然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但我是她兒子,她本性什麼樣我能不清楚?
她其實有時候挺小心眼兒的。
而父親,似乎也就喜歡母親這種對他身邊有女人的零容忍。
我感到十分欣慰,不愧是我霍彥笙的母親,就是厲害。
只不過,我母親這麼厲害,卻也有鬥不過的。
她時常會被一個男人氣的臉色鐵青,話都說不出來。
那個男人就是白姨的丈夫,言彬蔚。
不過,我母親頂多是吵不過言彬蔚,我父親就厲害了。
每次碰上白姨幾乎都能吵起來。
也不是吵架,就是互相冷嘲熱諷。
每每這時候,我母親跟言彬蔚就不吵吵了,看着另外兩個人互懟,異口同聲,“都一大把年紀了,你們還沒吵夠?”
我時常都會懷疑,這四個人是不是組錯cp了,實際上母親跟白姨才是一對,父親跟言彬蔚才是一對。
因為只有這樣分配,大家才不會吵架。
我去精英學校的第五年,我不想繼續呆在那裏了,覺得沒意思。
我想要自由一些,我也想出去玩兒。
我與父親母親講了,他們倒是沒什麼反應,只說隨我。
我反而對他們的爽快感到了驚奇。
母親卻只是一臉漫不經心,“當初送你去的時候以為你會反抗,想着你要是不願意就不去了,沒想到你樂呵呵的。既然你現在不願意,那就回來繼續做個普通人好了。”
我:“……”
回歸普通孩子的生活,我覺得輕鬆了很多,空閑的時候招貓逗狗,倒也樂呵。
只是我回來之後才發現,已經七歲的老三竟學了口東北話。
我問了小凝,才知道老三特別喜歡外公的乾女兒喬青遠,父親母親忙着二人世界,懶得看孩子,見喬青遠也喜歡老三,就時不時把老三給她帶。
卻沒想到在東北待了好些年的喬姨把老三給帶偏了。
有一回學校老師還給母親打電話訴苦。
說是讓英文翻譯你們在看什麼?過來聊聊。只有景摯翻譯成,你瞅啥?過來嘮嗑。
這可把母親給急壞了,趕緊把景摯給接了回來放身邊養着。
高中的時候,我談了第一個女朋友,是個新疆姑娘,濃眉大眼,成熟漂亮。
她一臉羞澀的跟我表白,我不反感她,便同意了。
她激動的摔了一跤,我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的學業倒是沒什麼,但是人家姑娘因為我學業下降了不少,她父母嚴禁我們在一起。
那姑娘跟我分手的時候哭的嗓子都啞了,我心中卻沒什麼感覺。
不是已經在一起過了嗎?
哭什麼?
後來又談了幾個,都是這樣的結果。
我覺得沒意思,麻煩,不再談戀愛,空閑的時候就還是找阿真叔去。
我覺得我母親一直對我很過分。
直到高考前,母親突然對我噓寒問暖,還親手給我做飯,營養齊全,豐盛的很。
我以為春天終於來了。
高考結束的那一天,我回到家,看着桌上的一碗粥,面色沉重。
我拿勺子在粥里撈了半天,沒發現蝦也沒撈到半根青菜。
喝了一口,米有點咯牙,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我是她親生的?
我大學沒留在A市也沒有出國,而是去了東城。
主要原因是阿真叔常年在東城。
我太喜歡阿真叔了,我覺得我上輩子就是阿真叔的愛妻。
我去東城大學報到的第一天,母親打電話問我最厚的衣服在哪,我說衣櫃裏。
我以為這不靠譜母親終於良心發現,要給我送衣服過來,正覺得母愛偉大。
然,等了一周沒等到,便回家了一趟。
一進門,看到自己的衣服蓋在母親剛養的阿拉斯加身上。
emmmm……
我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