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景墨文的禮物
自從那天莫以染在醫院問過了兩個孩子能不能接受兩個人復婚的事兒后,景墨文一反常態,突然就不再有事兒沒事兒纏着莫以染要復婚了。
也不知道是定了心,還是另外有所察覺什麼。
沒有景墨文纏着,莫以染也過得逍遙自在。
把向昕薇孫暮山送進監獄,是莫以染舒心的關鍵。
之後的日子,突然就又恢復了平淡。
景墨文照常上班,每天忙的雲裏霧裏,偶而皺眉的時候,竟也有了細微皺紋。
而另所有員工跌破眼鏡的是,景墨文身邊那個叫花泉的舊部又回來了。
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景墨文要原諒一個叛徒,難不成真的是年紀大了,糊塗了嗎?
可是只有晴晴知道,景墨文其實從來沒有怪過花泉。
花泉雖然是景老太太派過來的,但是花泉認真盡責,能力很強。
只是當年景墨文突逢巨變,花泉在那個時候選擇離去,並且連一個解釋都沒有給景墨文,就那麼一直躲避着。
景墨文一直在等他親自到面前去解釋,也等着他放下心結。
至於莫以染這邊,同樣也是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后回白生煙在市區置辦的那棟別墅那兒。
晚上出門時,有的時候會碰見霸佔着左右兩邊房源的鄰居景墨文跟言彬蔚。
這兩個人像是約好了似得,突然都沒了動靜,每次碰見都是傻呵呵一笑,然後就開車走人,各去各兒的地兒了。
至於小凝的事兒,莫以染也沒有去找崔別君。
不管什麼事兒,莫以染向昕薇,總有一天,真相會在合適的情況下浮出水面。
不知道為什麼,日子恢復平淡之後,時間就總是過得很快,但似乎又很慢。
不知不覺間,已經入了冬。
鬧鈴照常響起,以染翻了個身,直到被鬧鈴吵的心情煩躁,她才起身。
拉開窗帘,“唰”的一聲。
滿目雪白,有些刺目的掰,以染用手遮了遮眼睛。
隨後,以染像是不太敢相信似得,揉了揉眼睛,確定了眼前的一切,才驚喜的衝出了門去敲白生煙的門。
“阿煙!阿煙!”
她忽然間就像個孩子,情緒豐富。
“別喊了,我在樓下!”
不耐煩的女聲響起,以染卻全然不受影響,小跑到了二樓客廳上的走道上,伏在欄杆上,對着早已經洗漱穿戴好坐在樓下沙發上看電視的白生煙道:“外面下雪了!”
白生煙今天不想去公司,因為剛下了雪,嫌冷。
裹着毯子躺在沙發上的她望着電視目光不移,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嗯嗯”了兩聲,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景墨文在外面徘徊半天了,讓他給你打電話他也不肯,說什麼你有起床氣,你快出去看看凍死了沒有。”
白生煙話落,沒聽到回聲,抬頭,發現剛才的人兒已經不知何時沒了身影。
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見她剛才說的話。
白生煙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可憐的景墨文啊。
莫以染洗漱完,隨便套了件白毛衣就下樓了。
“阿煙,我們出去堆雪人兒吧?”
以染小跑到了沙發邊,胳膊撐在沙發背上,一臉期待的望着白生煙。
白生煙正想說不去,卻正好換台到了一檔節目。
裏面的人也再熟悉不過。
“染染,你家弟弟都長這麼大了,現在換個台就是他,換個台就是他。”
以染聞言,望過去。
電視中已經不再是小小少年稚嫩青澀的面龐。
二十齣頭的年輕人,一身復古的裝扮。
白色的流蘇小西裝,黑色的皮質領子,肩膀處是十分精緻的藍色繡花,花紋古樸典雅。
面龐很白凈,看起來像是城堡中養尊處優的王子。
他的眼睛仍然純粹、善良。
只是,卻沉穩了很多,主持人問話,他不再張口就來,而是稍稍思索,腦海中百轉千回之後才微微一笑,用溫和的嗓音緩緩道來。
聽說,前些年有段日子,阿卿被黑的很慘,他時常陷入自我懷疑,陷入過抑鬱風波。
但是好在,他挺過去了。
以染忽然覺得歲月如梭。
她突然想起來,莫卿十一二歲那年,自己回國過春節。到了家門前,手中還拖着行李箱。
門突然開了,不知寒冷的小小的少年探出來一個小腦袋,東張西望了一會兒,鬼鬼祟祟的跑了出來。
以染便走過去抓住孩子的后衣領,一把拎起了他,佯裝嚴肅的問他要幹什麼去。
孩子看見她,很是驚喜,露出了比暖陽還要燦爛的笑容。
白色衛衣口,一隻純白的小貓探出了腦袋來,舔舔孩子的下巴,又轉過頭來看以染。
一大一小就那樣睜着他們晶亮亮的眼眸,人畜無害的看着以染。
白貓幼崽糯糯的“喵”了一聲。
小莫卿稚嫩的聲音也軟糯糯的,“它前兩天受傷了,媽媽怕貓,我偷偷的養着它,可是媽媽好像有所察覺了……”
以染一直覺得,莫卿是很純潔的孩子。
純潔並不是說什麼都不知道,而是在知道了之後,仍然堅守的多。
阿卿帶着一身純真踏進娛樂圈的渾水,走進滾滾紅塵,掛了一身傷痕,卻仍舊是個溫柔的好孩子。
以染常常對此感到欣慰。
“景墨文在門外呢,你不去看看他?”
白生煙提醒。
“他?”
以染揚了揚眉,轉身出去了。
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口堆了幾個箱子。
最上面的一個箱子上貼着張紙。
“染染,公司有事,先走了,記得拆箱子。”
景墨文的字。
“阿煙,這些箱子一直擺在門口嗎?”
以染回頭衝著室內的白生煙喊話問道。
白生煙一聽,激動的小跑了過來,“剛才還沒有呢,怎麼,景墨文又給你送東西了?快搬進來拆開看看,如果是好吃的咱就把冷冷也拉過來一塊兒分了!”
不過,白生煙很快就失望了。
因為箱子裏全是衣服鞋子。
而且都是很溫柔的白色淡粉色羽絨服雪地靴等,實在不符合她白生煙霸道御姐的范兒。
“景墨文真是腦子秀逗了,他什麼時候看你穿過這些臃腫的?又是派克服又是雪地靴的,幹嘛,養北極熊啊?”
白生煙忍不住吐槽。
以染也覺得很奇怪。
“我一直穿的都是大衣、靴子、高跟鞋啊,他送我這麼一堆我穿不到的,他哪根筋搭錯了?”
白生煙聽后,靈光一閃,突然反應了過來。
“我上周出差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景墨文,他問我你最近怎麼樣。我說下雨了,你之前月子沒坐好,關節炎又犯了,疼得厲害。”
白生煙拍了拍以染的肩膀,“他啊,就是知道你冬天要風度不要溫度,怕你受折磨,這不,直接送到家門口。這一件件的,哪樣低於五位數?不穿太浪費了,他這是心疼你呢。”
以染聽后,薄唇微抿。
捏着羽絨服的手微緊,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