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您老人家還活着不?
新生報到結束后,學校便開始了為期半個月的軍訓,訓練地點是位於峨山一個民兵訓練營里,條件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艱辛。
宿舍分配是按照每個系來分,周璨璨和戴憶知不是一個系的,自然是得分開,不過好在兩人都住同一層,中間也就隔了兩個宿舍。
軍訓期間不能跟外界聯繫,所以通訊設備一律得上交。
零食、化妝品之類的也不能留,周璨璨一聽還有這種要求,哭唧唧,她特地讓慕承衍給她送學校里的補水面膜、美白面膜都不能用。
不過好在還有比較人性化的一面,防晒霜可以留着。
軍訓第一天,訓練項目就是站隊列,站軍姿,總之就是讓你站在太陽底下曬着。
站軍姿簡單嗎?一點也不簡單!
兩腳跟併攏,腳尖分開六十度,兩腿挺直,膝蓋微向後壓,雙肩向後張,手臂自然下垂,中指貼在褲縫線處,頭要正頸要直,雙眼目視前方。
誰敢動一下,戒尺伺候!
光就今天上午,周璨璨就被教訓用戒尺打了三次。
上午訓練完,便是用餐時間,她淚巴巴的去找戴憶知。
其實戴憶知也好不到那裏去,好久沒這樣鍛煉過了,站軍姿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動,以至於她被教官用戒尺打了好幾次,後來就單獨拎了出來……
周璨璨一聽戴憶知比自己更慘,心裏那股怨氣就散了。
吃飯的時候瞅見她臉被曬得通紅,周璨璨伸手捏了捏她同樣紅的耳朵:“枝枝你沒擦防晒霜嗎?臉怎麼被晒成這樣?”
戴憶知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又摸了摸自己有點火燎的臉頰,說:“我沒買。”
周璨璨嘴巴驚得張大,難怪這臉色不對勁,她不解:“這麼熱的天,軍訓半個月,你怎麼連防晒霜都不買?”
“我沒用過。”戴憶知聲音軟軟的,仔細一聽,就像是那種含着夾心的棉花糖,入口即化。
“不擦防晒霜怎麼行,我帶了兩瓶,待會給你拿一瓶。”周璨璨捧着她的臉端詳了下,有些心疼的說:“一定要用!”
軍訓期間,除了練習基礎列隊動作和操練之外,還要學習內務整理,比如說疊被子、搞衛生什麼的。這些看似簡單,但實際上能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也不是說軍訓沒有開心時刻,最開心的應該是晚上跟教官學唱軍旅歌曲。隔幾個晚上每個班就會舉行拉歌比賽,大家就盡情的放在嗓子唱。
半個月下來,白的黑了,胖的瘦了。
離營的時候,不少妹子都哭了!
當然,不可能是不舍,是激動地哭了。
特么總算可以離開這魔鬼般的地方了!
坐着大巴回到學校時,已經是下午了。周璨璨他們班的大巴先到學校,等戴憶知提着自己的行李包回來時,她已經洗着澡了。
戴憶知剛把行李包放下來,就看見周璨璨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是慕承衍打來的。
她拿着手機去找周璨璨,敲了敲洗澡間的門,喊道:“璨璨,你小舅舅打電話來了。”
裏面的水聲立刻就停了,緊着傳出來周璨璨的聲音:“我小舅舅嗎?那你幫我接一下吧,問問他有什麼事。”
戴憶知遲疑了一下,往陽台的護牆方向走去,指尖觸動屏幕,將手機擱至耳邊:“你好,慕先生嗎?我是璨璨的室友,璨璨她現在在洗澡。”
電話那端,慕承衍愣了下。
原本是躺在沙發上,整個人優哉游哉的樣子,一聽是戴憶知接的電話,一下便坐了起來,臉上瞬間掛起抹人畜無害的笑容:“軍訓都結束了吧?”
戴憶知老老實實的點下頭:“已經結束了,今天下午集體剛剛回校。”
“晚上要上課嗎?”
“不用。”
慕承衍懶洋洋的往沙發背一靠,手搭在上面,眯着眼睛,用舌頭頂了下嘴角,揚起的眉梢上透着些微邪氣:“那晚上有安排沒有?”
因為這是周璨璨的手機,人又是周璨璨的舅舅,戴憶知自然不會以為他問的是她,便說:“慕先生你稍等一下,我問問璨璨。”
慕承衍還未來得及阻止,就聽見她在話筒里喊周璨璨的名字,然後將他剛剛的提問朝周璨璨複述了一遍。
約莫過了十秒鐘,電話那端再次傳來她軟糯的聲音:“慕先生你還在嗎?”
慕承衍挑着眼角,那一聲“嗯”特意拉得很長,沉沉的,又富有磁性。
好聽到對於聲控來說,忍不住想要把手機屏幕舔一遍。
但是,戴憶知卻不是這麼想的,她覺得慕承衍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沒吃飯那種,餓到說話也有氣無力……
“璨璨說她晚上沒有安排。”
慕承衍其實想說,我問的是你不是她,不過轉念一想,其實也差不多,按照周璨璨跟她的交情,除了上課,肯定去哪都拉着她一塊。
這麼一想,他那雙好看又引誘人的桃花眼彎起,聲音里也攜帶着愉悅的:“那就麻煩你幫我告訴她一聲,晚上我去接她吃飯。”
“好的慕先生,我會幫你轉達給璨璨。”
電話掛斷後,慕承衍還維持着那個姿勢。
一手搭在沙發上,一隻手拿着通話已經結束的手機,垂着視線,揚起的嘴角無一不說明他現在心情不錯。
心情莫名其妙的覺得特別好!?
他舔着唇,剛要把手機放下,電話又響了起來。
撩起眼皮掃了一眼屏幕,看見來電人,沒什麼接聽慾望的把手機放在耳邊,漫不經心的掀動嘴皮:“什麼事?”
“阿衍,晚上一起吃飯啊!”
自己的話一落,便聽見魏粱西那把像被打過興奮劑的嗓音,穿破了耳膜。
剛聽完戴憶知那把軟綿好聽又帶着絲絲甘甜的聲音,慕承衍忽然發覺魏粱西這把他聽了二十幾年的聲音此時此刻像是殺豬叫,他不由得皺眉,將手機拿離耳朵。
魏粱西見沒人回應,便一直叫他,叫了十來聲都沒人答應,疑惑地看了眼屏幕:“阿衍您老人家還活着不?”
慕承衍沒有說話慾望,心不在焉的回懟了一句:“我要是死了,你他媽現在在跟鬼說話嗎?”
魏粱西嘿嘿的笑了兩聲,並未介意,翹着二郎腿:“晚上半仙居,凱哥請客。”
“沒空!”
“你可少來,就算全世界人忙得跟陀螺似的,你也是最閑的那個。”
慕承衍撐着下巴,捏着手機在手掌心轉着,聽魏粱西把話說完,這才不緊不慢的回道:“晚上得陪我的小外甥女吃飯,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