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阿弟楚文吟
整個東河神州有百個地境高手,可是……整個東河神州百年都難以出一個天境高手,現在整個東河神州也不過兩個天境高手。
兩大天境高手都是百年前就成為天境,雖然東河神州還流傳着他們的傳說,但是卻許久沒有他們的行蹤。
可以說凡塵界任何一個人做夢都想要成為天境高手,可是成為天境高手卻是極為艱難,不說沒有修鍊功法,即便是有了,萬人中方才有一人有那個資質修鍊,就算有了資質,也不一定意味着成功。
即便如此的艱難,所有的人依舊無比渴望着天境。
所以,對於凡塵界來說,一個好的宗門當真是無比重要的。
好的宗門,不僅可以給弟子提供最好的功法,還能有名師指導,甚至有些財大氣粗的宗門,還會給弟子分發靈丹妙藥,符籙法器,修鍊速度比起小的宗門不可同日而語。
風雨樓,只不過是一個世俗的劍法宗門,掌門楚天一一手已是出神入化的風雨劍,也不過只是凡境高手之中的墊底存在。
掌門尚且此,這樣的宗門又能強大到哪裏?
所以,這樣的門派註定是無人問津的。
尋常略微大一點的宗門招收弟子,除了資質絕佳的弟子不問出身,哪一個不是收取數額驚人的入門費來維持開支?
可是楚天一卻是一個執着的人,一心想要把自家的劍法、宗門發揚光大,甚至不惜動用自家的錢財去招收弟子。
這樣一來,一味的開支,加上沒有收入,門中又無高手誕生。
這樣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可惜了楚文嘯的父親楚天一生都想要發展宗門,直到三年前大病一場之後撒手離開人寰,發展宗門才成為了他的遺願。
楚天一這一走,原本已是捉襟見肘的風雨樓立刻人心浮動,甚至楚天一的頭七沒有過去,所謂的弟子已經全部離開,只留下十三歲的楚文嘯和八歲的弟弟楚文吟。
到了如今,已是過去三年。
很難想像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是如何艱難的度過這三年的。
不過現在,楚文嘯重生歸來,雖是沒有了修為,但卻有不凡的見識和根底,兩人的日子註定會好起來的。
“天境高手?多麼耀眼的名字啊,整個凡塵界無數的高手都在為它瘋狂,無數的高手都想要成為天境高手,翻雲覆雨,殺人無形,這是何等的神通?”
楚文嘯忽然站了起來,抖落身上的積雪,看向不遠處的草屋,那便是風雨樓的宗門之地。
他一邊笑着,眼神逐漸銳利,有一股火焰在跳動!
“天境高手么…”
“不過只是無上仙界最入門的築基期罷了,一枚築基丹,足矣!”
“但我眼下卻是沒有煉製築基丹的材料,只能日後再說。”
“前世的一切,在我回來的一剎那,已經過去了,如今再無‘千屠魔君’,有的只是我楚文嘯。”
楚文嘯低聲敘述着。
不得不說,上一世在這凡塵界的時候,他算是極為失敗的。
但是這一世,他帶着無敵仙尊的記憶重生歸來,只想完成父親遺願,好好的發展宗門,保護好弟弟,隨心所欲,恣心縱慾。
忽然一陣急切的腳步傳來,打斷了楚文嘯的思索,他抬起頭去看,卻是一瘦弱矮小的少年,手裏正捧着個冒着熱氣的黑團團跑來。
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弟弟,楚文吟。
“阿哥,你怎發能坐在這風雪之中,你病尚未好透,快快進屋,我撿了些柴火,雖不幹燥,卻也能生火,天寒地凍,吃了這烤紅薯暖暖身子。”
楚文吟急切的說道,遞過手中冒着熱氣的黑團。
聽着千年再未聽到的聲音,看着千年再未見到的人,饒是心如寒冰的楚文嘯,此時心頭彷彿有什麼爬過一般,竟是有些發酸,眼角不知不覺中濕潤了。
弟弟楚文吟並非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說是雷厲風行也不為過,唯獨對他這個哥哥卻是關心的很。
也許,這是因為兩人都在這個凡塵界之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的原因。
沒有人知曉他們是如何的彼此依賴,互相信任,互相關心。
也沒有人懂得這份兄弟的情誼是高如山,深似海,烈如酒,長如江。
在這個世界上,對於楚文吟來說,哥哥楚文嘯就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信任就如同一個一歲小孩的感覺,當你將他扔向天空的時候他會笑,因為他知道你會接住他。
這就是信任!
“阿弟,我知道的,你放心,咱們現在就回屋。”
楚文嘯低聲道。
弟弟楚文吟是個好強的人,凡事都不願意低頭。
兩人在家門敗落之後受到無數嘲諷和白眼,楚文吟就越想改變現狀。
加上楚文嘯自幼身體薄弱,所以在上一世,楚文嘯儘管是長哥,大多是的時候,卻是楚文吟在照顧他。
只不過,這個世界,並非是努力就能代表着全部,因為資質平庸,又饑寒窮困,所以上一世兩人的日子過的並不好。
再見楚文吟,楚文嘯心中自是喜悅,之所以這般的低沉,卻也想到上一世為了保護自己,死在馬賊亂刀之下的弟弟。
楚文吟死後,楚文嘯只能一個人落魄繼續生活,直到這個時候,楚文嘯才發現自己內心是多依賴弟弟。
這並非是生活上的依賴,而是一種精神上的寄託。
有弟弟在的時候,即便是日子過得在如何的清苦,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一畝田地一丘山,花開花落在春漫。
可是,當著世界上唯一的精神寄託消失之後,所有的美好全部破碎,一頭白髮一天涯,絕代芳華只剎那。
自從那一天過後,對於楚文嘯來說才是他真正的人生轉折點,從那一天之後,他才變得嗜殺殘忍,任何對他流露出一點敵意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在楚文嘯前世的記憶中,兄弟已是個很遙遠的名詞,但是在這一刻,這個名詞不再遙遠。
一言不發,兩人已來到宗門唯一一間還算完整的草屋之中,地上的破舊炭盆之中生着不大的火苗,雖不熾熱,卻也有絲絲暖意。
坐下之後,楚文吟老氣橫秋的開口道。
“阿哥,明日便是你十六歲的生辰,雖是我們如今生活落魄,但是該有的禮節還是不可少,明日,就讓阿弟我為你舉行成人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