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接應的人
燕國的都城便是後世的北京。
晶宇兩人駕着馬車穿過兩道城門以及一個瓮城，才真真進入到現在名為薊的這座城內。眼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寬闊的街道直通東、西，建築佈局也十分規格而沒有擁擠感。
隨着馬車前進，晴兒左右看了看，露出了些新奇表情的同時，又疑惑地問道：
“少主，這座城莫非比咱們楚國的都城還要大嗎？”
都城的規模，通常代表了一個國家的國力。這座都城的街道寬闊超越晴兒熟悉的楚國都城。若是這樣子算下來的話，其佔地面積的確是應該超越了楚國都城，豈不是說這個燕國要強於楚國？但就印象上的話，晴兒又是知道楚國強於燕國……這一點卻並不是她偏頗於楚國。
晶宇搖了搖頭，“北方與南方是有區別的。晴兒，你看這各國的官道便寬窄不一，我們駕駛着楚國的馬車進入到齊國的境內，馬上就被發現便是因此如此。城池也是一樣，其關鍵便在於北方的地勢平坦，而南方缺少平地。這個時候要判斷一個城的規模不是看大小，而是看人口。”
晶宇兩人現在駕駛的這馬車卻是進入到燕國境內后重新購買。他先前並沒有注意這一點，駕駛楚國馬車進入齊國。兩車輪之間的寬度上，立刻便被齊國關卡的士兵注意到。沒有通關的碟文，沒有經商的路引，險些被當成是姦細。若非當時有人替他們解圍，以他的性格，恐怕這一路便要從齊國殺過來了。
經晶宇提醒，晴兒再向四周看時，便知道了不同。這道路的確是寬闊了，只是行人比起楚國都城所見卻是要稀少了許多。
這個時期正處於冷兵器時代。一個國家的人多，尤其是青壯年多，就代表着能夠徵召的士兵多。而且，就生產上來說的話，人多也是十分有利。兵多，生產的物資多，國力自然便強。
“這樣看來，燕國果然不如楚國。”
晴兒笑了起來，她這一路也成長了不少，懂得在燕國說這句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不過，見晶宇駕駛着馬車只是朝前走着，像是漫無目的一般，她又好奇問道：
“少主，我們難道不首先找一家酒家居住嗎？還是說……你現在就要找那舞姬跳舞的地方？要不，由晴兒去幫你找個這裏的人問問的好，也省得你迷了路。”
這一次，晶宇看到了她臉上出現的那絲酸意，不由笑了起來。晴兒被他瞧得不自在，連忙將小臉扭到了一旁，卻是將那紅滴滴的小耳垂暴露給了他。
“誰說我漫無目的地駕車？”晶宇拉了下晴兒的手，“看到街道左面那名穿着藍色布衫的男子了嗎？我讓馬車跟着‘她’在走。”
這裏畢竟是華夏大地，‘他’與‘她’的讀音並沒有區別。所以，他其實用的是女性的她，而晴兒卻並沒有聽出這一點來。她只是看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那藍色布衫的男子……皆因其身高大約有185公分，體體格也十分強健。因此，街上與‘他’迎面相對的人，都會避開一些，讓‘他’的周圍空曠了不少。
晴兒呆了一下，‘少主，你是什麼時候佈置的人’，她想要問這樣的話。只是，當她看向晶宇時，晶宇已經先一步說道：
“我們跟着‘她’先去住的酒家，我想……那應該距離舞姬表演的妃雪閣很近。”
晴兒沉默地點了點頭，越發覺得旁邊坐着的這個還沒有她高的孩子，有種高深莫測的神秘。好在，他願意讓她知道……這一點，讓晴兒心中慶幸無比。
那打扮與外形上看起來高大的男子，順着筆直的街道走了一段，終於轉折向另一條道路。這樣子走了一刻鐘，‘他’進了一家有着兩層樓的客棧酒家。晶宇便將車子停在了它的門前，馬上便有店夥計出來要迎接那車廂內的人。
晴兒笑了起來，朝着晶宇示意了一下，“夥計，這便是我家少主。”
“啊？”
一路上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有店夥計這樣的反應了。大張着嘴巴，在晶宇朝前走去時，呆愣地隨着他轉身，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回過神來。
晴兒還站在他的身邊，掏出幾枚錢幣，說道：“馬車就交給你了，我們走的時候再取。”她鬆開了手指，那錢幣下落，途中便被那店夥計接住。晴兒跟着晶宇向前走，再留下一句話，“多得便是賞你的。”
店夥計眉開眼笑，一邊作揖的同時‘謝謝謝謝’個不停。
開店的人，自然都是些有眼色的人。這也許不是一開始便有，時間常了那便成為了他們的一種本能。將那店夥計的反應瞧在眼中，店家便也從櫃枱之後迎了過來。
首先打量了一下晶宇的臉。8歲孩童的皮膚白皙粉嫩，完全沒有吃過苦的類型。若單隻是這樣，便不能讓那40來歲的店家如何高看。也許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僅此而已。
然而，他卻也被晶宇看了一眼。一瞬間，一股凝滯空氣的錯覺在店家心中生出。再看晶宇時，便發現他竟然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自己。店家連連眨眼，先前那彷彿幻象的感覺又消失不見。只是，他的額頭卻已經出現了汗水。不敢怠慢之下，立刻拱手行禮道：
“貴客來臨，請隨我去上房，早為您準備着。”
這倒不是真的有人為晶宇提前訂了房間，純是店家為了突出客人的尊貴而特意說的。
晶宇點了點頭。那店家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當先在晶宇的側面而行，引着他登上客棧中部的寬闊樓梯，朝二樓走去。
不一會，他停在了一間寫着天字一號房的門外，“就是這一間，您請看。”他說著，將房門推開，示意晶宇先進入，他又隨後跟入。
房間倒是十分寬闊明亮，全因門對面的那堵牆壁上，幾乎都被窗戶所佔據。中部一個長方矮桌，四面擺放着跪坐用的墊子。左側有一張床，右側是另一張桌子，上面甚至擺放了竹簡、墨盒等等用具。還有一個絳紅色衣櫃，擺放在這桌子的旁邊。
若只是這樣，這房間倒也沒有什麼稀奇，那店家的臉上卻有些自豪的神色。在晴兒疑惑的目光中，他來到那些窗戶旁，將之全都打了開來。一瞬間，撲面而來的清風，同樣帶來了喧囂……這窗戶竟做的相當密封隔音。
晶宇與晴兒走了過去，從窗戶下望，便見一個寬闊的廣場。有不少行人來來往往，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那店家剛要出聲介紹，卻聽晶宇一字一頓地念道：
“妃雪閣！”
他的視線竟然跨越了100米以上，看清楚了在正對面的一棟二層寬闊建築——它東西走向約有80米，飛檐樓廊，設計的華麗非凡，很難想像會是這戰國末期的產物。
那店家自是不知道晶宇是現在看到，而以為他早就見過妃雪閣。
“不錯，正是妃雪閣。”店家說道：“現在是白天，尚看不到它什麼特別之處。若是到了晚上，妃雪閣的燈點了起來，那才真叫做美麗。”
晶宇點了點頭，頗為滿意地道：“就是這一間了。”
“您帶來的這位……這位小姐，給她安排在隔壁，您看怎麼樣？”那店家本來想要說是‘侍婢’，只是瞅着晴兒的氣質卻是與侍婢全然不沾邊。
“不用了，她與我睡一間。”晶宇淡淡地說道，便擺了擺手。
那店家會意，欲朝後退出房間。他這副姿態，竟然沒有絲毫要談價錢的摸樣。倒是晴兒聽着晶宇的話有些臉紅，她截住那店家，給了他一枚柿子般大小，橢圓形半公分厚度的金餅。
“我們要住一段時間，有需要我們會叫你。”她說，“不要讓人打擾我家少主。”
那店家眼中閃過一絲歡喜，面上不動聲色，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晴兒將門掩上。房間內只有她與晶宇兩個人，她便又放鬆了下來。打開衣櫃，觸摸了一下，果然沒有灰塵。將提在手中的行李包裹打開，一件件的衣服取出放了進去。
忙完這些后，她對仍然趴在窗邊，也不知是看着廣場上的熱鬧，還是看着妃雪閣發獃的晶宇說道：“少爺，晴兒去為你弄些茶水。”
還沒等晶宇回答，咚咚咚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晴兒正要斥責，怎麼剛剛交待過不要人過來打擾，這便有人來敲門了。仔細一聽，發現那敲門聲竟然含着某種規律。聯想到那先前也進入到這家客棧的藍衣男子，晴兒看向了晶宇。
“讓‘她’進來吧。”晶宇轉過了身，仍然靠在窗沿上。
晴兒點頭，將門打了開來。果然，門外站着的便是那藍衣人……四方臉，樣貌粗獷而普通。他沖晴兒笑了笑，晴兒錯開身，讓開通道。藍衣人走入，晴兒再將門關上。
在晴兒不知道的時候，那藍衣人已經用眼神與晶宇進行了交流。確定能夠讓晴兒知曉，‘她’才單膝跪地，說道：
“主人，許久不見，您……越發可愛了，嘻嘻嘻……”
竟是一女子說話聲，並且那滿是調笑的意味，似是全無對晶宇的懼怕一般。那可與‘她’現在這樣的跪地姿態有些矛盾。
晴兒敲得目瞪口呆，並且眼神古怪了起來。她在想，該不會那粗獷的漢子，本來就是這樣的聲音吧？
晶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失笑着瞪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人。
“趕緊去掉這偽裝，否則就別用真聲……看得我十分不自在。”
那藍衣漢子竟然調皮地吐了下舌頭，讓晶宇的胃部有些抽動。好在她似乎也玩夠了，伸手在臉上一撫，接下一層薄膜；綁束着的頭髮解開，再在衣內取下一些造型奇怪的物品。
等再度站起身來時，身高並未改變，卻是變得纖細苗條了許多。而且，那腰間的腰帶束緊之後，那‘S’型的曲線當真是讓晴兒嫉妒不已。
雖然還沒有看到那正面的臉，但她知道，這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十分美麗嫵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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