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第312章

梁夜在後面跟了進去,林墨把梁夜手中的蔬菜接過招呼梁夜坐下,她一壁喊着,爸!媽!一壁到廚房去。

“你好!我叫喬斯.奧尼,叫我喬就好!”坐在對面的喬伸出雪白色的手握向梁夜。

“我叫梁夜!”梁夜同樣向他握了過去。

“聽說過,我在電視上看過你,說你是哲學家!”

“哪裏,哪裏客氣了,謙虛了哲學家不敢當。”

“哦!我是文學系和林墨是同班同學,但我感覺哲學好像空蕩蕩的一樣,什麼作用都沒有。”

“不!不!哲學很有用的,儒家思想也是哲學,影響了我國歷史文化,還有道家思想都是哲學。”

“哦!是嗎?可我看這些好像不是太懂。”

“當然因為你是外國人,看這類的東西感覺邏輯不搭,或者像斷句一般,還有這些東西並不是說得那麼明明白白,其中很隱晦曲折的,這就是我國的文化。”

“梁夜和你交談很有意思。”

這時,林墨從廚房裏端出一杯茶放到梁夜前面道:“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學?”

“沒什麼!”梁夜笑了笑,“隨便瞎聊。”

“我們在聊哲學!”喬的聲音依舊很飄,把哲學說說成了“者水。”

林墨削着桌上的蘋果笑了笑接著說:“是嗎?”

倏然一個中年男子從潔白的樓梯上下來,光亮的黑色皮鞋踩在樓梯上發出沉重的聲音,他的笑聲很明朗,用蕭紅形容魯迅先生的話來說,他的笑聲是明朗的。

他笑着下來道:“哈哈………!梁夜來了啊!”

梁夜忙站起來握手道:“林七叔叔好。”

“你好,你好,請坐。”

他一身黑色整潔的西裝,光鮮亮麗,他那黑色的頭髮被梳得整齊,臉看上去很年輕,沒有一點蒼老之感,對於這個神秘的大作家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他與喬坐到對面,林墨給梁夜削了一個蘋果,遞給梁夜,梁夜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坐在對面的林七隻是微微對他笑了笑。

他的眼眸給人一種非常犀利的感覺,好似能夠看穿梁夜一般,梁夜被赤裸裸地展現出來,難道這就是大作家看一切事務所具有的本能嗎?

難道只有看清楚了,看透了才能寫出好作品,所以眼睛每時每刻都是犀利地看事物,久而久之之後眼睛進化成犀利的樣子。

這隻讓人感覺有些害怕。

林七觀察了好一會梁夜才笑道:“蘋果好吃嗎?”

嘖嘖!這問得使人難於回答,其中必有深意,蘋果好吃不好吃就那個味,再說他又不是沒吃過蘋果,一定裏面隱藏這玄機,所以回答不能是單純的好吃與不好吃。

梁夜想了想之後於是回答道:“蘋果這麼神聖的水果必然好吃。”

“怎麼神聖法?”

“蘋果砸出了萬有引力,成為了一種很吸引人的手機品牌,更重要的平安夜,一個蘋果即可生米煮成熟飯。”

“哈哈……!”林七繼續笑了笑。

喬接上問:“叔叔,生米煮成熟飯是什麼意思?”

林墨輕輕碰了梁夜一下,她想提醒梁夜以後說話,不要這麼直白,比較有長輩在。

林七對喬道:“這個以後慢慢給你解釋現在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梁夜以後你對生活有什麼打算。”林七真誠地看着梁夜,好似想告訴他這個問題很重要一般。

“以後我打理好我爺爺的公司。”

“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哲學家了吧?是不是真哲學家你自家心裏清楚,但很多學者都對你有成見呢?你暫時還沒在這一塊站穩了腳,所以你在這裏得努力。”

“爸………!”林墨打斷道。

“是的,叔叔說得對,接下來我會努力的。”

“剛才我和梁夜聊哲學。”喬接著說,“他說的很不錯。”

林七微微頓了頓道:“是嗎?”

“是的。”

梁夜皺眉,此話一出,只有一個結果,他繼續得接着演講哲學,要是在一般人面前隨便吹兩句就過了,還會贏來一片喝彩。

這,在林七這樣的學者面前就不敢多說什麼?林七好像還寫過關於哲學的學術著作,不過只是簡單的說一下文學與哲學的區別,這本書梁夜大學時隨便掃視了一下,沒仔細看。

誰曾想如今竟然在林七的面前,早知道把那本書給背下來,然後拍林七的馬屁,讓林七感覺自己是梁夜的伯樂,從而梁夜可以成為一匹千里馬。

其實千里馬常有,伯樂也常有,只要你肯拍馬屁,肯定能拍出伯樂,因為被拍者一時高興,認為這小子是人才,自然成了千里馬,然而他也成了伯樂。

果然林七對梁夜問道:“梁夜我看過你的演講視頻,也認真聽了演講內容,發現講的好隱晦,很難揣摩出裏面的哲學思想之類的。”

這…………!

那個演講本身就是梁夜隨便敷衍一下,並沒有想表達什麼哲學思想。

梁夜回答道:“那個可能講得不好吧。”

“很好!很好!故事很好,不過隱晦這種東西很好理解,畢竟我國無論是一些哲學著作還是一些詩詞都喜歡隱晦,不會說得那麼清晰,可能是一種習慣,照我看這種習慣演講面前不適合的。”

“嗯!”

“既然是演講,主要的是讓人能聽明白,講得太隱晦了固然他們是聽不懂的,他們只是跟着你的語言流動思維,沒人有時間去仔細思考你的話,更沒人去琢磨你的意思,演講過後很多同學都忘記了你所講的內容,想下來認真思考那是極少的同學才去做,演講不像文字一般,清晰地刻畫在紙張上一直不會掉去讓感興趣的人們去琢磨。”

“明白了你說的是。”

“當然我不反對文字之間的隱晦,隱晦是我國常用的一種寫作方法,從《論語》到詩歌都有隱晦,這種寫作方法故意讓人去挖,他是無止境的深度,不同人能理解不同,這就是高明之處,不好之處就是對於喬這樣的外國人很難理解我國文化,因為這些著作太隱晦了,按照字面意思根本理解不了的是不是喬?”

喬聽得糊裏糊塗的,木然在那裏,甩了甩頭道:“是,比如我們讀《論語》只感覺上下句沒有邏輯性,斷斷碎碎不成文的樣子。”

“這個是常見事。”林七嗤笑道,“要多學學以後就懂了。”

“是的!”喬這次回答這兩個字的時候感覺沒那麼飄了。

“爸……!你們別了這麼高大上的話題,我聽不懂。”林墨忙接上說,“搞得在一旁當啞巴。”

林七笑了笑道:“鬼丫頭,叫你認真學習你不聽,現在是不是變成啞巴啦。”

正說著,一個中年婦女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同樣和喬差不多一個樣子,金色的頭髮,雪白的肌膚碧藍的眼睛,眼睛看上去要比喬的更吸引人。

一身紅色的西服乾淨整潔,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一個就是傳說中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紅色的西服與白色的圍腰(一般做飯者系在腰上),就是上庁堂下廚房最好的證明,圍腰一解便可以去開會。

此時她解下圍腰,張開厚重的紅唇一口流利的中文道:“可以吃飯了。”

這話說得不像喬那樣飄,相對比較沉穩一些,不過還是有一點飄飄然。

梁夜聞聲回頭看,她向梁夜走了過來,張開粗大的雙手像翅膀一樣,這是要擁抱的節奏,梁夜打算與她握手,看到她此狀之後,起身與她擁抱。

只感覺她身上肉感十足,暖烘烘的,當然抱得時間不能太長,只是剎那間的功夫。

“你好我叫安妮。”她雪白的牙齒露了出來微笑着,“你就是梁夜吧!”

“是的,伯母好。”梁夜笑了笑對她道。

她接着看了看幾人大聲說:“哦!大家可以去吃飯了。”

幾人起身,上了一個台階之後,到東邊的廚房去,廚房乾淨整潔,就連方形石桌也是雪白色的,沒有一點髒東西。

幾人依席入坐,桌上就一盤煮雞,一盤炒牛肉,一盤西紅柿炒蛋,一盤就是涼豬耳朵,就這麼幾個菜。

菜看上去很不錯,但是好像每個菜都方糖,梁夜最受不了的就是菜里有糖要甜不算太甜,要說不甜有一點甜,放油鹽就可以了其實。

梁夜只是隨便吃了幾口就稱吃飽了,然後到客庁里,林墨也只好放下碗筷同稱吃飽以後到尾隨到客廳。

他們在吃飯的時候沒有聊天,只是林墨父母招呼梁夜吃這個吃那個,吃飯時多半只聽得到喝湯嚼菜的聲音。

吃飯不說話若在家中吃飯感覺很不錯的習慣,不至於因為說話被菜或者被飯給卡死,若在外面吃飯不說話,那就不行了,外面吃飯本來就是一種娛樂,哪有娛樂不說話的,不交流哪來的樂(啞巴除外)?

所以這個飯對梁夜來說,只是單純的吃飯,沒有樂在其中。

林墨給梁夜倒了一杯茶道:“吃好了嗎?”

“吃好了。”

“可能我媽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吧?”

“沒有!”梁夜微微一笑,“很好吃,只是早上嘛,早餐吃多了所以吃不下,吃多了會胖。”

“嘖嘖!我就喜歡胖子。”

“為什麼?”

“胖子有肉感。”

“但沒有質感最多勉強算性感。”梁夜開玩笑着說,“我可不喜歡胖子。”

林墨突然峰迴話轉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與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壞消息吧。”

“壞消息就是我母親也是哲學系的,所以你們可能要切磋。”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母親是哲學系的,你們會有共同的話題。”

“這的確是好幾種消息,那麼我現在告辭是不是這消息與我無關。”

“可問題是你現在走得了嗎?”林墨把頭側到梁夜耳旁小聲地說著。

梁夜回頭一看原來,他父母吃好飯剛出來,如果現在就這麼走了,還真不好意思,還沒和林母好好聊過呢?這種時候第一印象一定要把最好的留住,才能走。

現在走不了,被綁架了,是被道德綁架了。

林母安妮與林父坐到一旁,繼續給梁夜倒茶,梁夜客氣接過。

林母笑了笑道:“梁夜你與我一樣都是學哲學的,用你們中國話來說,我們這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什麼高山流水遇知音,梁夜暗笑,誰和她知音了,只不過是同為哲學系罷了,知音還是敵人尚未明確呢?

這些話梁夜在心裏想着罷了,並沒有說出來。

“是的,很榮幸遇到你。”梁夜很客氣地說,“以後還得向您多多學習呢。”

“客氣。”

喬忙接上道:“梁夜你不知道嗎,安妮老師出過一本哲學學術著作。”

這……!汗!還真不知道,若自己說出去不知道肯定要遭人嫌棄好歹自己被大眾看為哲學家,背負着這個光環不知道也得裝知道。

於是梁夜道:“知道,自然知道,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宿舍里的很多同學特別喜歡看,我們經常搶着看呢。”

“你對安妮老師的著作有什麼看法嗎?”

“看法,上學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糊裏糊塗的看術沒想那麼多。”

“你們國家的學生看書都是糊裏糊塗的不用思考的嗎?”

這小子明顯就是在找梁夜的茬,處處有些針對梁夜,說中國話都還玩起了諷刺,一看就知道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一定是喜歡林墨的。

不然憑空對梁夜好像敵人一般,從哲學角度來說女人最容易引發戰爭。

用遠的例子來說,《荷馬史詩》中描寫兩個部落因為美女海倫而戰爭,用近的來說咱們歷史上這樣的例子不少,陳圓圓吳三桂就是一個例子。

梁夜聽出了他語中的嘲諷,於是強裝客氣道:“怎麼會呢?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句話人人都明白,現在我隔壁家那個上拖着鼻涕上學前班的那個小孩都懂這句話的意思呢。”

喬皺眉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幾個人,面面相窺哭笑不得,替喬感到尷尬,這明明就是梁夜設下的陷阱,只要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想得到,梁夜故意用一個虛擬人物(他鄰居家的小孩)嘲笑說,這句話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不知道三歲小孩都不如。

林七就是一個聰明人,聽出了這一點,忙解圍道:“其實安妮那本哲學寫的也沒什麼的,只是具體分析一下‘出世’哲學與‘入世’哲學罷了。”

梁夜道:“‘出世’哲學一般就是理想主義者,‘入世’哲學就是現實主義者,‘出世’哲學往往會嘲笑‘入世’哲學膚淺,然而真正能影響世界的就是‘入世’哲學,我們祖國追捧聖人,從聖人的存在來看,就是一個‘出世’與‘入世’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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