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634.無天寂滅
“我等不過此界匆匆過客，並無多少情感。無天世尊已在此生活萬載，有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值與不值，不得妄言。”陸明呵斥道。
“哦，明白了。”碧落委委屈屈點了點頭。
“看你這樣子就不像是明白的。”
“哈哈哈，魔主莫怪，這小天魔倒是也有些意思。等我圓寂之時，也算她一份因果吧，至於這遺產能收多少，就看她造化了。”無天也不以為忤，笑吟吟道。
“世尊打算如何行事？我等如何相助世尊？”金靈聖母正色道。
“爾等助貧僧散魂滅魄，貧僧這果位和黑蓮同歸於天地，凡我人族准聖皆有望證道聖人。按照跟如來的約定，我這一身修為大半歸於唐嚶嚶，等到三界大劫之時，嚶嚶自會洞悉通明。”無天頓了頓，微笑道：“碧落姑娘，你可願受我兩成修為，也算給我留下一脈傳承？”
“啊？真的？為什麼是我？”碧落一呆，怔怔看着無天。
“我騙你作甚？為什麼不能是你？”無天失笑。
“當然願意！但你為什麼，不傳給我老大？”碧落獃獃道。
“你老大？哦，陸魔主如今魔武合一，通明圓潤，心境不可摧。若得聖人之位立時可證，受不受我這兩成修為並無多少區別。”無天道。
聖人之位一直有嚴格的限定，此一紀元，佛門為人間氣運所在，故如來和無天，一體雙生，雙雙證得聖人位。
如今，如來寂滅，將聖人之位贈予半聖的地藏王菩薩，地藏王應劫轉世，化身唐嚶嚶。
孫悟空承地藏王菩薩半聖果位，和無天佛祖聯手負責點化唐嚶嚶。
倒是陸明的橫空出世，略微打亂了無天的計劃。
無天推算陸明並非此界之人，劫數之一線生機也與之相關，既然唐嚶嚶拜其為師，自己便也樂見其成。
三界大劫尚未開啟，無天這時候聖人之位也不能隨便轉給哪位半聖。
否則，對方萬一立馬突破了，到時候天道直接干涉。
若非隕落的下場，便是放逐到三十三天之外，百年不得回歸。
“好個屁，你這麼作，聖人之位懸而不用，萬一入侵的妖族得了，怎麼辦？”孫悟空撇嘴道。
嚴格來說，孫悟空自然也是妖族，但它從小拜菩提為師，又被如來封了佛陀位，眾人也不把他當外人。
至於，孫悟空對於妖精而言，算不算“妖奸”，則是另一個問題了。
彼此對立的陣營，硬要選擇也只能選其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無妨，我之果位原本便是此一紀人族聖位，只能被人族所得。好吧，加上你個潑猴也無妨。”無天笑道。
“別這樣……俺老孫可不是貪圖你果位，況且這地藏王菩薩的果位，俺老孫已經吃力的很了，若成了聖人豈不是要原地升天！”孫悟空一怔，連忙擺手，用起了唐僧的口頭禪。
“嗯，這果位涉及因果極大，你若當真取了我之果位，怕是也會隕在此役，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易嘗試。”無天鄭重道。
“這麼危險，那不要也罷。俺老孫只是手癢想打架，可不會為你們人類拼上猴命！”孫悟空搖了搖頭，變出個桃子，自顧自啃了起來。
“若你避開此戰，不加出手，人族可還有一線機會？”陸明望着無天道。
“這般佈置方才只有一線生機，我若臨陣脫逃的話，除非還有聖人從天外歸來，自行寂滅。”無天搖頭道：“既然我和如來為這一紀人族氣運所聚，此事本也該由我二人承擔。”
“既然世尊覺得值得便值得吧。此界大劫雖與我無關，但我也想爭那一線聖人之位。”陸明淡淡道。
“多謝魔主！”無天微笑，坐了下來。
“還能待多久？”陸明問道。
“十日之後天道將改，大劫乃至，貧僧便在第七日寂滅吧。這些日子也能傳碧落姑娘一些我的法門，諸位若是有興趣，也可以一併聽聽。”無天笑道：“若人族大興，我等尚有一線之機再入輪迴。但其實卻也無妨，貧僧原以為佛門虛偽，欲顛覆乾坤，魔渡蒼生。
如今看來，世人若皆有魔心唯我，而不知自省自律，尚不及儒道佛之教化。”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陸明點頭道。
“也好，貧僧這些年略有所悟，便和諸位探討一二，何為魔，何為佛？”無天面色一肅，端坐在黑蓮中，神色無悲無喜，彷彿完全斬斷了人間的羈絆。
天音相合，聖人講道，勾連天道，天花亂墜。
“善哉！”眾人紛紛雙手合十，向無天拜下。
敬聖人，亦送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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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後……
“雖然不是人族，但吃吃老虎豹子蟒蛇，味道也還行吧。”
崑崙山脈的一處荒嶺，金翅大鵬雕化為一隻五六米高的小雕，伸出爪子將地上掙扎的獵物，一一抓死，再捧到鳥嘴裏，大口吃着。
原本金仙巔峰的高手直接吸取天地靈氣也算不上如何費勁，但對於妖獸而言，熱騰騰的血食，味蕾上自然比餐風飲露舒服的多。
“你這些日子看來恢復的不錯。”
五色光華流轉，孔宣現出身形，他看了看金翅大鵬雕，眉頭微皺。
當然，孔宣跟大鵬自幼就不對付，一直也互相看不慣……
話說回來，鳥餓了，吃點老虎豹子的，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無天那傢伙，已經寂滅了么？”金翅大鵬雕伸出舌頭，舔了舔鳥喙上殘留的血跡，問道。
“昨日子時寂滅的，神魂俱滅，一身修為散於天地。”孔宣心中一動，說道。
“堂堂一個聖人，就這麼沒了？”金翅大鵬雕扔下手中的死老虎，鳥眼裏有些叵測。
“他乃完完全全的人族聖人，此番人族大限將亡，估計心中到底放不下，便選擇了殉道，如同昔日巫族滅亡，那幾名巫族大聖一樣。”孔宣淡淡道。
“真的么？”金翅大鵬雕神色有些懷疑。
“這個問題本來不是你會關心的，看來你在這養傷期間，還有其他人找過你吧？”孔宣冷笑：“可惜，還是不長進，連套我話都套不好。”
“誰套你話了！”金翅大鵬雕怒道：“兄弟一場，我好心勸你一句:既然人族將亡，你還跟人族摻和這麼多幹嘛？不要到時候遇事手軟了，認不清自己的歸屬。來日我妖族重掌三界，看你如何自處？”
“嗯？”孔宣眼睛微微眯起：“你知道這次大劫乃妖族主宰三界？看來找你的不是一般的人。”
“你瞎說什麼……”金翅大鵬雕剛露出冷笑的神色，整張鳥臉便突然僵硬起來。
“我也感覺到了無天的寂滅，如今三界之中，我妖族再無對手了。多謝你們的消息，我的孩子們。”
方圓數百里的天空驟然變成一片血紅，一名風華絕代的紅衣女子現出身形，出現在孔宣和大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