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這一跪就是要命的時候
山神廟外,凌冽的寒風刮著乾枯的枝丫,呼呼的嗚咽聲響起,讓整片林子顯得空曠且寂寥。
誰也想不到在離城不遠的的破廟,魔教各派竟是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
他們蓄謀已久,他們已經準備就緒。
除了萬相魔宗的人早早離去之外,其餘各派均是在山神廟附近隱藏。
萬籟俱寂,偌大的林子裏連蟲鳴鳥叫聲都聽不到分毫。
仲天工和趙泰在月光下緩步行走,一老一少姿超然,行走之間暗含天地韻律。
“流水,老夫果然沒看錯你。”沉默片刻,仲天工忽而開口。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仲師不必如此。”
仲天工楞了下,“呵呵,好一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今世人都說我聖教之人無君無父,同道之間充斥着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誰又能想到他們所謂的惡人卻是如此有原則的人呢。
在老夫看來,那些正道的狗屁人士才是最無君無父的惡人。
說實話,流水,老夫已到古稀之年,身上的傳承也是時候找個人傳下去了,你願意嗎?”
老不死的東西,你可曉得前段時間你好追殺的我上天無門啊,現在真是風水輪流轉,竟會生起要收我為徒的心思,等你知曉我的真實身份,豈不是要被氣死?
趙泰心中暗笑,而後淡然回道:“晚輩現在是閻君的下屬,不能改換門庭加入白骨門。”
“那是自然。”
仲天工停下腳步看着趙泰,“和白骨門無關,老夫只是想收個弟子把一身所學傳下去罷了,你仍舊可以回惡人城去。”
趙泰沉默。
“你可願意?”仲天工眼裏滿是期望之色。
“晚輩願意。”
趙泰膝蓋微曲,慢慢跪下,神情肅穆的磕了個響頭,“拜見恩師。”
“好好好,徒兒快快請起。”仲天工臉上滿是欣慰之色,迅速將趙泰扶了起來。
趙泰抬起手按在青銅面具上,卻是被仲天工“善解人意”的阻止了。
“你長什麼樣子我不想知道,我也不用知道。”
“是的,師父。”
“我看你刀法用的爐火純青,看來是愛用刀的,為師早些年在江湖遊歷時偶得一篇刀意,便送給你。”仲天工從袖袍中取出一塊滿是血漬的絹布,顯然是在此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
這塊絹布和尋常女兒家用的沒什麼兩樣,只是上面的斑斑血漬顯得有些觸目驚心,除此之外,連一個字都沒有。
越是這種稀奇古怪的玩意越是珍貴,很可能會是某些強大散修死前留下的寶藏。
趙泰接過絹布,眼中頓時閃過一道血芒。
“血屠之術。”
吸附對方精血強大自身,而後燃燒自身精血增強實力的功法。
實在是太過妖孽,也不知道是哪位驚才絕艷的前輩所創。
這門功法和前世趙泰所修的血飲神功有異曲同工的效果,不過性子卻是偏向中正緩和,沒有血飲神功那麼暴虐,相對又更加邪惡。
劫掠敵人精血化為己用,這就是個此消彼長的過程,試問誰能抵擋得住。
這份禮物,可以說是極其貴重了。
那口次神兵對專門掘人屍骨的白骨門來說可能不是視為珍寶的典藏,但賢者大能遺留下的武道經驗,對任何武師來說都是視若性命的寶貝。
仲天工即便不練刀,也能從中或許前賢的經驗,加深對武道的理解。
況且這種名不見經傳的散修大能留下的功法,可以說收到江湖上的孤本,足以開宗立派,價值難以衡量。
趙泰默念了句謝謝,心道殺他的時候一定要快准狠,盡量別給他留下太大的痛苦。
“除此之外,為師也沒什麼好傳授給你了,以你的天賦和如今的修為,欠缺的不過是武道經驗而已。有了這篇血屠之術,相信你能很快達到我這般的高度,將來便是突破到應龍前輩那樣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仲天工眼中滿是期待之色,他現在還不算是行將就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能活個幾十年,看到徒弟崛起估計不成問題。
到時候趙泰揚名江湖,他這個師父的聲望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人在江湖,要的不就是個名嘛。
有些人靠自身的實力讓江湖記住,但他仲天工完全可以靠弟子。
所以說,通往成功的路有很多條,就看你選擇怎麼走了。
“流水,為師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仲天工想了想,乾癟的嘴唇微微張動。
“恩師但說無妨,流水能做到的必定不會推辭。”
“你現今在惡人城也謀了個都督的職位,手裏權利可以說不弱。為師有個仇家,生死不明,興許遁入了惡人城中。此行來的匆忙,沒能來得及把他揪出來,此間事了你替為師將他殺了。”
“敢問恩師對方名號?”趙泰心想終於來了,你仲老賊還真是賊心不死。
“南斗劍宗趙泰。”仲天工在說到趙泰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
他堂堂白骨門資深長老竟連個小輩丟留不住,因為這件事他在門中沒少受到挖苦和嘲諷。
如今他新收的弟子能在血王宗少宗主手下佔得先鋒,對付趙泰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再說,到時還可以跟姜明打個招呼,讓他手下的人協助,事情應該不會難辦。
“徒兒謹遵師命,不拿趙泰人頭誓不罷休。”趙泰恭聲回道。
“很好。”
仲天工微微頷首,對這徒兒真是越來越滿意。
江湖上都傳聞趙泰是被白骨門所殺,惡人城內消息雖說相對比較閉塞,但對惡人城的官方勢力來說卻不算什麼,他們自然有渠道獲取外界的消息。
而趙泰明知道這個消息卻什麼都沒問,這種人最討人喜歡了。
“要是早些遇到你就好了。”仲天工不由感嘆。
“早就遇到了啊,還不止一次呢。”
趙泰心中暗笑,卻裝作一副遇到伯樂的激動模樣,“流水亦是如此,第一次看到恩師的時候就有種格外熟悉的親切感。說實話,徒兒甚至自私的想要師父一直陪在身邊,永遠不分開。”
“你啊,始終還是個孩子。”這些肉麻地的話換做平時仲天工肯定是聽的面紅耳赤,恨不得一個耳刮子把人的嘴巴扇下來,可現在卻只有濃濃的感動。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