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1章：反駁
雪晴感動於明王爺對她的信任和維護，不過卻是多看了內閣首輔一眼。
這老頭平時是中立派，不過剛才那番話看似沒有毛病，可是語病卻被明王爺直接挑了出來。
雪晴不相信，這純屬是這位首輔大人的用詞不當。
但凡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遣詞用句之前，肯定會在心裏過一遍的，斷然不會出現失誤。
可見，這位首輔大人在心裏已經給她定了罪了。
雪晴側頭看了龍烈焰一眼，低聲問道：“他是誰的人？”
“以前是父皇的，現在……”龍烈焰的眼底閃過一抹暗沉。
現在就不好說了。
雪晴目光銳利的看向邱貴妃，正好捕捉到了邱貴妃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喜色。
“皇上，民女所言句句屬實，還請皇上為民女做主！”鍾小姑娘以頭叩地，哀聲說道。
“皇上，我姐姐說的都是真的，我娘就是被那個夏氏害死的！”小男孩哭的雙眼紅腫，跪在地上說道：“夫子說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夏氏害死我娘，就應該讓她償命。”
正德帝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看向雪晴，道：“梅……”
頓了頓，改口。
“七王妃，你有何話說？”
無論是誰審案，都不能聽一面之詞。
即便是鍾家姐弟看上去再可憐，也不能僅憑他們的一面之詞就做論斷。
雪晴早就知道皇上會問她。
於是，剛想要站起身，龍烈焰卻看向正德帝，振振有詞的說道：“父皇，兒臣的媳婦身子不便，兒臣懇請父皇允許兒臣的媳婦坐着回話。”
正德帝，“……准。”
額頭的青筋卻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這個兒子在媳婦面前，是越來越沒有出息了！
不過，想到龍烈焰身上的蠱蟲，正德帝卻又心裏一痛。
雪晴對於自家男人不分場合的維護和體貼，當然是很窩心的。
“兒媳多謝父皇。”
雪晴沒有忘記按照禮節，在口頭上謝過正德帝。
隨即，正色道：“兒媳不知道鍾姑娘所說的，關於夏氏害死她母親的事情是否屬實，但是之於兒媳來講，兒媳從來沒有縱容過夏氏仗勢行兇，更沒有包庇過夏氏族人在梅山為非作歹，橫行霸道！”
雪晴說到這兒，目光緩緩的移動，掃過在場的一干人等。
然後，繼續道：“想必在場的諸位，大都知道我和夏家的關係，當初我和七王爺定親之時，就攆走了幾個妄圖偷竊聘禮的夏家人，這件事若是有人說自己不知道，那隻能說你消息太閉塞了。”
雪晴談起自家的八卦，毫無芥蒂。
當初她這個憑空冒出來的鄉下姑娘，一舉在京城風頭無兩，早就被許多人尋根究底了。
更何況，隨着她一步步的越走越高，怕是祖宗八代都被扒出來了。
不，應該說是沒有被扒出來，但是她們自家曝出來了。
畢竟，她祖父林老尚書的事情，是當今皇上登基以來，處理過的唯一一件推翻了先帝旨意的案件。
至於她和夏家的關係，在她定親的當日，她又重新澄清了一番。
所以，她絲毫也不怕被人狀告她包庇縱然夏家人。
“誠如大家所知道的，夏家曾經苛待我們一家人，所以我和夏家人只是維持表面的情分，夏家當年雖然收留了我爹，但是我爹也不欠夏家什麼，畢竟當初是我爹救了夏家老爺子，夏家收留我爹，不過是為了償還救命之恩，而且我爹也沒有白吃夏家的飯……”
雪晴簡單的講述了一下她們家和夏家的關係。
其實，這些話說不說的並不重要，雪晴不過是做個鋪墊。
免得一會兒有人拿夏家的恩情，抑或是孝道什麼的說事兒。
到時候，她還要再用這些言辭懟回去，麻煩！
索性自己提前說了省事兒。
“所以說，鍾姑娘狀告我縱容夏氏仗勢害人，並且包庇夏氏族人，弄的梅山烏煙瘴氣，純屬無稽之談！”
雪晴說到這兒，看向了鍾小姑娘。
“鍾姑娘，你剛才說過，以前我姐夫任梅山縣令之時，夏氏並不敢在府里囂張跋扈，對不對？”
“……對。”
“我姐夫任梅山縣令之時，梅山吏治清明，一片祥和繁榮，對不對？”
“……對。”
雪晴緊跟着再次追問。
“那個時候，我早就已經被冊封為梅花郡主了，梅山也已經早就被劃為我的封地了，對不對？”
鍾小姑娘：“……對。”
“這就是了。”雪晴抬頭看向正德帝，說道：“父皇，您也聽到了，我姐夫張明遠當初任梅山縣令時，無論是夏氏，還是夏氏族人，俱是不敢囂張跋扈，仗勢欺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我姐夫調離梅山之後發生的。”
“這隻能說明，一切的歪風邪氣都和新任的梅山郡守有關，而我這個梅花郡主，自從當年離開梅山縣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更沒有給任何人做依仗，還請父皇明察！”
雪晴說話聲音清脆，條理清晰，字字句句令人無法反駁。
大家都是聰明人，人家早就是梅花郡主了，梅山也早就是人家的封地了。
可是，人家親姐夫在的時候，啥事兒也沒有，吏治清明，一片繁榮。
夏家人都老老實實的，誰也不敢作妖。
然而，人家姐夫前腳一離開，後腳梅山郡就亂了。
那說明什麼，不是明擺着的嗎？
雪晴這番話，可不僅僅是給自己陳訴冤屈，同時也給她姐夫張明遠刷了一把功績。
別看這只是雪晴幾句話的事兒，就這幾句話，以後的作用可大着呢。
這中無意中暗含着的信息，可比真正的吏部考核還要具有真實性。
以至於因為雪晴這幾句話，讓張明遠以後的仕途順暢了許多。
說是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也不為過。
“皇上，老臣認為，這種事情不能聽任何一方的片面之詞。”內閣首輔說道：“依老臣所見，不若派出欽差前去梅山，一是為了查辦此案，二也是為了探查梅山郡的民情。”
不得不說，內閣首輔的話雖然有針對雪晴的意思，但是也不乏公正。
於是，立刻引起了一陣附和之聲。
雪晴也明白，這種事情不可能就憑彼此說話就能解決的，哪怕是走個過場，也必須要立案查明的。
不過，有些話還是要點出來的。
雪晴這樣想着，側頭看了龍烈焰一眼。
自家男人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出力，肯定會心裏不舒坦。
雪晴覺得，自己應該給自家男人一個表現的機會。
無論是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都應該兩口子一起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