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二二,三,四,四四,喲~~這,這這——么快,四,瓶酒,就就,就進去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從臉紅到脖子的竹內左手掐煙抽了一口,雙手扶着桌沿,努力坐直身子側向右邊,眨巴了幾下眼皮,慢慢抬起右手指着靠牆如士兵列隊整齊擺放在桌邊的四個五糧液空酒瓶結結巴巴地道。
“不——準確!看,竹竹,竹內教授,這兒還,還剩半瓶兒酒呢。”面如桃花的鈴木右手將四個酒瓶重新擺整齊后,捏弄着近前自個兒認定的半瓶酒的酒瓶口扭頭向左略微有些磕巴地對竹內道。
“你也不夠準確,鈴木,嚴格講,酒瓶里還剩三分之一,不到一半,你的視角太高,應該低頭平視才對。”面色微紅的凌四海將煙蒂在煙灰缸碾滅,特意向左看着鈴木左胳膊邊擺放着的還剩三分之一酒水的酒瓶道。
“嗯~~四海看的沒錯,確實還剩三分之一。”臉色白裏透紅的凌翎右手捏弄着自個兒手中打開始喝的還剩三分之一紅酒的酒杯對鈴木和竹內道。
“哎~~竹內教授,我看都喝的差不多了,咱把那個瓶子底兒幹了,再把這凌翎喝的這瓶紅酒喝完,我看今兒就到此為止,撤了吧。”凌四海坐直身子,見竹內喝成那樣,眼看要醉了,簡直不堪一擊;瞥了一眼喝的不少,但還算正常的鈴木。忽然有些於心不忍了,想放棄繼續跟竹內“打擂台”(拼酒)了,且這當兒,感到自個兒,熱血沸騰,渾身有勁,喝的正是最舒服最興奮的時候,尤其當看見或感覺到越來越貼緊自個兒坐着的凌翎向他頻頻送來的那情深意長的目光和熱辣辣的口氣,便更加激起了他見好就收,早點收兵,回到酒店,“以利再戰”的衝動或慾望。
“那哪成!你,包括鈴木,你倆,都還沒,沒喝足呢!”不想,竹內連喝下兩杯茶水后對凌四海道,說話比剛才利索多了,似乎又緩過些勁兒來了,“再者說了,這這,這......拿出來的酒,怎,怎能再,再搬回去呢,喝了,今兒,咱使使勁兒,這六瓶酒,全給,全給,給報銷嘍!”
“我看,你們別再喝了,差不多就行,見好就收吧,幹嘛非要全喝光才算完呀,難道搬來兩箱,也都必須全喝了不成?!再喝的話,你們真的全都醉了,弄不好,今晚走不出這兒那,呵呵呵。”凌翎這下沉不住氣了,右手抓了把凌四海的胳膊並向他搖搖頭,隨即對竹內和鈴木道。
“凌翎說的沒錯,喝酒貴在高興,喝好喝足為上,見好就收,闔家歡喜!我現在喝的正好,已經喝足了,你的盛情咱這身心全都領了,咱就按剛才說的,把瓶底兒幹掉,最後拿紅酒來個全家福,紅紅火火,甜甜美美,完美收場,豈不樂哉!”凌翎說話間凌四海左手便搭在了凌翎左肩上將其半摟着,已經不再避諱,凌翎話音剛落,他即對竹內說道。
“呵呵,可,可俺還沒......沒喝足呢!”不料,竹內竟如此笑道,看來他今兒真想見證一下凌四海或鈴木的酒量,誓將“擂台賽”進行到底了。
“哎~~這傢伙,咋了這是,給他個台階還不下,難道他有後勁兒,想后發制人?不會是暫時換過酒勁兒一時的‘迴光返照’吧......”凌四海望着說完正在點煙抽的竹內暗自尋思道。
“哎~~想啥呢?四海,該咋地咋地,趕緊的噢。”凌翎右手順勢悄悄塞進凌四海的椅背攬住其後背,見他若有所思默不作聲,隨即催促道。
“哦~~要不這樣,竹內教授,咱折中一下,再多喝一瓶,剩下那瓶你帶回家,這樣既能讓大家喝足,又有年年有餘之意,中國最講究這個了,畢竟咱這是在喝中國白酒嘛。你說咋樣?竹內教授,還有鈴木君。”凌四海很快就感覺凌翎的手正越來越肆無忌憚婆娑抓弄着後背,弄得他奇癢難受,這分明是在向他發出“催促令”呢,同時也激發了他的靈感,眼珠子一轉張口既來。
“......嗯~~那就,這樣?”竹內猶豫了下,眼光移向鈴木徵詢道。
“OK!就這麼定了!”鈴木當即答應,說明他喝得差不多了,對竹內的酒量心裏也有數了,再繼續下去也無多大意思了,打消了非要讓竹內醉酒出洋相的初衷;當然,他也不無有照顧凌四海與凌翎今晚難得相聚的考慮,他這個人的可愛之處就在於太會善解人意。
“哎~~我有個小小的奢求,不知諸位能否滿足俺。”不等鈴木拿起那三等分之一瓶五糧液準備倒酒,就聽凌翎似乎有些靦腆地對大家道。
“嗨~~干,乾乾嘛客......氣起來了,凌凌......翎翎老......師,說就,就是了。”竹內將酒杯遞給鈴木,望着凌翎說道,說話重新結巴起來,估計酒勁兒終於徹底頂上來上了。
“你們別再喝紅酒了好嗎?”凌翎瞥了一眼凌四海對竹內和鈴木道。
“沒事兒,這點兒紅酒跟喝糖水似的,一會兒俺幾個捎着就喝了。”竹內接過鈴木剛倒滿的一杯五糧液舉着對凌翎道,他理解凌翎的意思是怕大家喝醉。
“噢~~那,那你怎麼個意思呢?”鈴木接過凌四海遞來的酒杯拿着問起凌翎,好像有些明白了啥。
“嘻嘻嘻~~俺像拿回去留着自己喝呢。”凌翎笑道,臉上明顯掠過一抹紅潤。
“嗨~~這有啥!竹內,你看......”凌四海聽后即刻醒悟,凌翎這是怕他摻酒喝容易醉酒呀,當即喊着大有拍板做主的氣勢,不過,轉瞬又冷靜下來,他得顧及到竹內的面子,畢竟人家做東。
“噢~~這,這樣呀!噹噹,當然可......以拿拿......拿回去.....喝!”竹內即刻答應道,“喜喜,喜歡喝......紅酒,好好,紅......酒......養顏.....美容呀,哎~~臨......走時,我我我......再,再給你,買兩......兩瓶帶着。”竹內結結巴巴,一句話說了半天,聽着太累。
“謝謝,不用了,這已經足夠了,用中國話說,夠俺哈一壺的了!哈哈哈......“凌翎左手拿起一直靠牆挨着那喝過的四瓶五糧液放着的自己才喝了不到一兩的紅酒瓶,對竹內道。
“呵呵呵......”凌四海握緊鈴木倒好的酒杯,右手隨即故意使勁兒抓弄了一下凌翎抓在腰上的右手,暗示她做的好,他一向怵摻酒喝。
隨後不到半小時,連喝帶吃結束了勁兒的酒場聚會,原本竹內想着臨了每人來一小碗海膽蓋飯嘗嘗鮮,但被大家一致拒絕,肚子早就撐的鼓鼓脹脹,實在沒空餘的地方再容納下任何東西了。
最終,四個人,醉了兩個,一個半醉——鈴木,雞冠面孔,胡言亂語,走道一瘸一拐,不過尚能自理;一個完醉——竹內如夢如幻,紫茄子臉,嘴巴喋喋不休,說著只有自己聽得懂的鳥語,腿腳幾乎不聽使喚,像殘疾人一樣,需要人攙扶着拖着走道兒。唯獨倆全乎人——凌四海與凌翎,儘管滿嘴酒氣,滿臉紅潤,然精神換髮,鬥志昂揚,自然擔當起了服務生的角色。
四個人坐在出租車裏,望着鋪着冷寂月光的街道,聽着身着黑夾克,頭戴鴨舌冒年輕租車司機放着的《北國之春》輕音樂光碟,迷迷糊糊,來到了小樽商科大學竹內住的教工宿舍,三個人將昏昏欲睡的竹內連抬帶架地弄到床上躺下安頓好后,迅速撤離,搭乘原車返回君樂酒店。
“哇~~都快11點了喲!”
“不晚,不晚,這就是......小樽,在東京,夜,夜生活,剛,開始呢!”
“夜闌人靜,這正是小樽的魅力所在,我最喜歡這樣個環境。”
“哎~~原來這竹內,那麼......不中用,咱倆只......是小試,一刀,就,就把他'打......下了擂台',弄得,那......么狼狽。”
“這都是他自找的,原本可以體面地走下‘擂台’的,誰料非要再堅持一會兒。”
“幸虧我留下了紅酒,要不他‘輸’得更慘!”
“這下,我能想......象得到,當初,他‘差點兒走不出齊魯大地’的囧......相了!呵呵。”
“哈哈哈......”
“好了,我,我不......耽誤你倆的好......事兒啦!咱就,就此,各......回各的窩,大家一起做......個好夢吧!”
“嘻嘻嘻~~晚安!”
“晚......安!”
“我說你,今晚可......可得,悠......着點兒,千萬,別,別閃了......腰呀!啊~~哈哈哈.......”
“這傢伙~~”
“咯咯咯......快點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