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當槍使

最終若雲也沒能弄明白自己在剛才為何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似乎冥冥之中自己得了某種機緣，但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清楚。

張半寥跟小雲眼見如此，也不由得搖頭嘆息。以他們所想便是如果若雲能夠說清楚當時自己體內的情況，那麼他們有極大的可能獲得對付柯諾耶勞的辦法。

但是若雲想了想卻告訴兩人柯諾耶勞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過來尋他們的麻煩了，在他的感知之中自己拿莫名的一擊看似無跡可尋，但是已然打斷了柯諾耶勞那不知名的傳送方式。

若雲猶豫着說柯諾耶勞有可能要在空間通道里迷失了。

這個消息着實讓張半寥吃了一驚——即便是若雲對於這個說法也不是很確定。

而小雲在皺眉思索之後也認可了這個說法——畢竟柯諾耶勞先前消失的時候那種驚恐不似作偽，向來是遇到了讓他都覺得極為可怖之事。

三人苦苦商議無果之後便只得放棄，攜着老六向外走去。

沒了虞半夏的操控，這山洞終於算是恢復了正常。讓若雲十分意外的是雪霽山底下竟然有這樣大的一個山洞——且看上去這裏還從未被人發現過。

便是張半寥此時在這山洞裏走着也連連稱奇。畢竟之前他張家曾經世代在肥城佈置，對於雪霽山的諸多重要位置也都十分熟悉，但是讓他詫異的是在雪霽山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山洞存在，當真讓他覺得吃驚。

至於老六，則是暫時由小雲背着。

張半寥受了傷，若雲累到虛脫，只能由小雲暫時辛苦一下了。

望着昏睡不醒的老六，若雲難免擔心。

不過張半寥告訴若雲不用多慮，說老六隻是精元損失過多，後面他給老六抓點補藥補一補應該就沒事了。

若雲話溜到嘴邊又沒好意思說出來——他想跟張半寥說自己也想要一些的。

不過張半寥似乎看出了若雲的難為情，咧嘴嘿嘿笑稱“你要是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抓一副”。

若雲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只是撓了撓頭，訕訕而笑。

小雲在一旁唉聲嘆氣，直言若雲再這麼下去他回歸無望。

若雲眼見小雲如此，心中難免愧疚。

眼下陸吾肉身被毀，元神也瀕臨潰散消失，幸而關鍵時刻扶桑樹的氣息讓他明白了可以用扶桑樹來溫養陸吾的元神。假以時日，未必沒有陸吾重見天日的一刻。

至於今夜之事，三人商議好選擇性地遺忘，至於老六醒來之後怎麼說，三人也對好了說辭。

若雲終於擱下一樁心事，畢竟老六若是真的跟魏靈然分手了，他也會覺得可惜。

唯一難辦的便是虞半夏的消失——畢竟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他家裏人發現了之後肯定是要吵鬧的。

一旦鬧到了警察那裏，勢必會牽扯到老六。

這麼一來，只怕到時候老六、魏靈然都會跟着受些牽連。

張半寥想了想嘆氣說道：“這臭小子一天到晚不務正業，還凈會給我惹事！此間事了之後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若雲察覺到張半寥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真的含了怒氣的，心底為老六默哀。

不過他也明白了張半寥的意思，跟虞半夏相關的身後事，他應該會找人打點好一切了。

三人回到張半寥住所之後已是深夜。若雲跟小雲放下老六才回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若雲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頭腦昏沉。但是電話催的緊，他只能起床洗漱去上班。

暑期眼看進入尾聲，老六要開一個小會商量着今年夏天怎麼安排旅遊。

按照以往老李的做法便是主任及以上級別的會跟普通老師分開，由老六帶着他們外出一趟帶學帶玩的去外地參加一個培訓，順帶着去遊玩當地的名聲景區。

而老師們則是另去他處。

之前有不少老師暗中詬病老李的這種做法，直言這種做法是將那些主任跟老師區分開來，拿着他們辛苦賺來的課時費去更好的地方玩。

對於這種看法若雲心底多少有些同意。在他看來集體活動就應該一起參加，所有人員不分高低，在一起玩玩鬧鬧當真是有利於促進團隊凝聚的。尤其是筆墨這麼大的一個輔導機構，很多老師平時都是在固定的校區上課，很難見到其他的老師，對於筆墨的認同感也就那麼回事。

另外還有每個校區的前台組人員更是因為工作原因極少真正跟其他校區的人接觸，在工作涉及到有交集的地方往往會有衝突。

所以按照若雲所想的便是這次可以的話就是集體外出，各個部門的聚在一起，讓同部門之間的人能夠彼此認識。

同時再找到一個大的場所，開展一些戶外拓展的活動，將各個部門打散，促進不同部門，不同人員之間的交流。這樣可以促進筆墨老師的凝聚力，為以後的各項工作開展做好鋪墊。

若雲的這個說法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想法，至少他知道的就有梅姐等人支持。

不過這個提議從誰嘴裏提出來很關鍵。

旅遊這種事說得輕了是找個地方拍照撒尿，說得重了是涉及到花錢多少以及人心喜好的問題。

筆墨這麼多年的規矩也不是誰都能說破就破的。

所以這個提議要麼從老李嘴裏說出來，要麼就得從老夏或者是老吳的嘴裏說出來。

老吳一項對於面子上的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她是不會去做這個出頭鳥的，那麼便只剩下老夏了。

但是老夏是老李的連襟，很多時候老李的意思都是從老夏嘴裏說出來的。

這也就是說歸根結底能否改變這一規矩其實還是在於老李。

但是老李會不會這麼做呢？

若雲去參加會議的時候還不確定，但是臨開會之前老李竟然把若雲、老吳還有梅姐一起叫到了辦公室私聊。

老李也是個爽快人，直接挑明了說了此事。

老吳沒有基於表態，而是看向梅姐，梅姐則聳肩說自己沒什麼意見，去哪裏都一樣。

梅姐之所以沒有急着表態也是因為礙於老吳的面子，這一點若雲知道，卻不好點破——事實上他也沒必要點破。

但是梅姐的想法他是知道的，眼見梅姐跟老吳把目光有意無意地轉向自己，若雲明白這個出頭鳥應該是自己來做了。

若雲心底一嘆，暗道“該來的終歸是要來了”。

自若雲晉陞主任以來，老李看上去對於若雲的管理都是屬於絕對的信任。而老吳對他的態度也一直算得上可以。

但是在他心底其實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副主任需要在某些時候做這個“出頭鳥”。

果不其然，老李在見到了老吳跟梅姐都沒表態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在，只是擺了擺手讓若雲去會議室等着，說“有什麼想法說出來待會大家一起討論吧”。

老李的做法愈發讓若雲確定了自己這個出頭鳥要“負起責任來”了。

開會的時候老李先是客套寒暄了幾句，然後讓眾人對今年外出旅遊的事“暢所欲言”。

於是諸多校區的負責人紛紛表明自己的想法，卻幾乎一致地都在說想去的地方，沒有去提及老師們的意見。

若雲心底一嘆，也不知道這些校區負責人是真的沒聽到老師們的議論，還是壓根就沒想過這件事。

獨獨如何靜、陳星、張露清這些個校區負責人一臉無所謂的態度看着其餘幾個老牌的校區負責人發表言論——她們也知道這個時候往往都是老員工向老李“提要求”的時候。

而老李往往在這個時候也都會盡量滿足她們的要求——畢竟去哪都是花錢嘛，總得把這些平日裏就有些怨氣的“小媳婦”給對付好了才行。

這話是之前若雲在喝酒的時候聽陳星說得。當時他還覺得陳星“人不可貌相”，竟然做着校區負責人還在編排自己人的不是。

當然了，若雲之所以會這麼認為也是因為跟陳星很熟了，這話也的確是玩笑話。

但是今天見了這些個校區負責人說話的態度跟語氣，與平日裏大不相同，皆是一副往自己家摟好處的架勢——雖然若雲有些不明白這好處到底是什麼。

若雲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在這個場合說出自己的想法了——畢竟自始至終老李也都沒有任何暗示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更沒有給過任何暗示。

這着實讓若雲覺得有些難辦了。

他偷偷瞥向老李，卻發現老李正坐在那裏一手托腮，饒有興緻地聽郭紫燕在那裏“高談闊論”。

坦白說郭紫燕說得什麼東西若雲一點也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郭紫燕的唾沫都把自己面前的桌面給打得斑斑點點，甚至都快飛到了老李的面前了，老李為何還能如此鎮定。

除了郭紫燕以外其他幾個校區負責人也都十分感興趣的看着郭紫燕——顯然是郭紫燕的提議讓他們十分心動。又或者說郭紫燕說出的東西正是她們所想的。

若雲恍惚間有些明白了，看上去簡簡單單的旅遊放鬆，在這些個人眼裏看來正是她們向別人證明自己在筆墨的地位的時候！

那怪郭紫燕、李文靜這樣的校區負責人會這麼積極踴躍發表自己的看法。

若雲看着老李不置可否，皺眉想着自己乾脆就不說了。

可他下意識地看向老吳時卻發現老吳爭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神情他看得分明，意思是“你小子趕緊說呀”。

看樣子老吳是提前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也想讓自己說出來。

可老吳若是知道，她會對這件事什麼態度呢？

若雲思前想後，悄悄地給老吳發了個信息：領導，還請示下。

老吳察覺到手機響了之後悄悄看了一眼，然後回了若雲一個心的表情。

若雲心底一愣，而後反應過來：這是要我說心底所想的？

他再次肯定了這次無論結果是什麼，自己肯定是老李和老吳這樣的人的擋箭牌，眾人眼裏的出頭鳥了。

無奈之下若雲只得等到郭紫燕說完才硬着頭皮說道：“各位老師，我這裏有個提議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我想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一下。”

若雲不自覺地瞥了老李一眼，發現老李一如先前看待郭紫燕的眼神看着自己：“風老師，你說。”

若雲心底不安，只得繼續說道：“那便是關於咱們筆墨每年一度的外出旅遊的事，大家有沒有想過其實可以變通一下的……那就是為什麼咱們每次外出旅遊總要將管理跟普通老師分開？大家有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是什麼嗎？”

聽到若雲這麼一說，陳星、張露清跟着嘆了口氣，低下頭去。何靜此時明顯一愣，而後皺眉側耳去聽。

至於像郭紫燕、葉艷這樣的老牌校區負責人則是如同看傻子一樣看着若雲，目中甚至有一絲絲幸災樂禍。

郭紫燕明顯忍住笑意說道：“風老師，你可能不知道，這個規矩正是李老師定下的。”

若雲深吸一口氣，看着郭紫燕說道：“這一點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在此之前也是仔細想過的，所以……”若雲轉向老李，“還請李老師不要怪罪，我想說一下我的想法。”

老李略微收了收笑容，微微點頭：“沒事，你說！我們筆墨還沒有這麼獨裁的……”

若雲沖老李重重點頭，而後才說道：“各位老師作為管理崗平時都是對校區的老師盡心管理，比如排課、開課、排班等等，這中間因為工作關係難免跟老師有這樣那樣的交集。自然而然的也多少都有些工作上、為人處世上的誤解……這其實是不利於咱們後期各項工作開展的……而我們在這一年一度的旅遊上如果還繼續分成兩撥的話，潛意識裏又在告訴老師們，咱們跟她們是不一樣的。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越來越多的老師不願意跟我們私底下溝通，這也導致我們在很多工作的開展上明顯出現了問題……”

“筆墨是盈利機構，但是也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教書育人肯定是以人為本，而我們如果都不顧及老師們的感受，那還怎麼去談以人為本……所以我的提議便是今年咱們所有在座的管理崗的老師們都跟代課老師、前台的學管人員一起出去旅遊，這樣可以促進咱們部門之間、老師之間的溝通與寫作……”

“嘩……”二十幾個校區負責人一下子議論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