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古今之說
因為若雲的堅持，陳星跟蘇歡也都沒有再去要求他去承諾什麼。三人隨後一起吃了個飯便就此分開。
玩笑歸玩笑，結束之後蘇歡依然對若雲說了“如果有可能，還是希望你能來新東方”的話。
這讓若雲暗自詫異，心道這個蘇歡真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因為蘇歡誠意相邀，所以若雲也沒有再好意思去挖苦她。
事實上撇開之前若雲用的一些不太“正大光明”的競爭手段，蘇歡在肥城招生這一塊的口碑其實非常不錯。也就是遇到了若雲這麼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才吃了幾次虧……
出人意料的是中途竟然沒有人來催若雲回去上班。
晚上的時候他給張半寥打了個電話，詢問老六的情況。
張半寥告訴若雲，老六已經醒來，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但是在張半寥問及老六關於虞半夏的一些情況時，老六明顯是有些心虛的。
知道老六醒來，若雲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想着等休息了去看看老六，畢竟這小子經歷了虞半夏的事之後已然是——虛了。
老六醒了，但是陸吾卻……
若雲心底無比自責，因為自己的原因，陸吾如今肉身被毀，元神又陷入深層次的昏睡之中，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若不是小雲明確告訴若雲陸吾可以醒來的話，若雲只怕自己心底也過不去。
而小雲自然也是知道若雲心裏愧疚的，安慰着他不必太過自責，畢竟最後時刻也是若雲解了眾人的危局。
說到結局小雲徹底提起了精神。按照他所說的便是若雲在當時忽然制住虞半夏時前後的表現都絕對出乎他的意料。
他最想明白的是若雲如何在自己身後顯化扶桑樹的——這是他最想了解的。
因為即便是作為大金烏的主人，他其實也不知道大金烏能夠顯化扶桑樹，更不知道扶桑樹竟然可以在自己體外顯化！
如果他能夠弄明白這道神通，那麼他的實力將會更進一步。那麼即便在遇到三柯中的任何一個，他都有信心戰而勝之。
只是若雲對於自己當時的狀態一無所知，回想起來也是一片渾噩，全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若雲敞開心神任由小雲探查，結果還是什麼也沒發現。這不由得讓他有些喪氣，皺眉沉思。
除了扶桑樹的事以外，虞半夏的忽然撒手也是一個謎。
因為原本虞半夏以勾魂眼已經算是掌控全局了，但是在關鍵的時候竟然主動放了若雲。最讓人迷惑不解的是虞半夏竟然還主動捨棄了自己姓名投入到扶桑樹中，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振興吾族”！
若雲聽着小雲說著這些，心裏轟鳴不已。
以他所想，虞半夏說出這樣的話已經透露出這樣的信息：他和扶桑樹與花靈一族似乎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甚至於按照虞半夏的說法便是若雲其實跟虞半夏一樣，也都是花靈一族的人！
只是這怎麼可能？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從小到大從未有過什麼經歷能跟花靈一族沾上關係的。
尤其是，在認識小雲之前，他也從未感覺到自己與旁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即便如今他自己已經與旁人不一樣了，他也沒有感覺到自己哪一點跟花靈一族有關係。
但是這個猜想不止他有，便是小雲也提出了這個想法。
以他所想，扶桑樹可能的確與花靈一族有關係。
理由是扶桑樹的具體來歷其實他也說不清楚。
這讓若雲震驚了，他原以為大金烏跟扶桑樹的來歷小雲是最清楚的。只是眼下看來未必是這樣……
小雲告訴若雲大金烏是他以前去東海之濱觀看日出之時有感海天一色，萬物造化，於是動東邊水平面處緩緩升起了一輪太陽。
而小雲恰在那個時候通體轟鳴，與東方日出隱隱達成共鳴——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自己見到一隻金色大鳥由遠及近沖向自己。
至於這金色大鳥乃是大金烏也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告訴他的是父神——那個統御萬族萬部之人。
至於大金烏棲息在扶桑樹上這個說法在父神看來未必作真，也未必作假——因為他也沒有見過。
但是以前在父神的統御的三十六周天裏的扶風天出現問題的時候恰是父神以大金烏坐鎮，幫扶風天恢復如初。
至於三十六周天裏的哀牢天後來出了什麼樣的問題，卻不是他能夠知道的。反正從柯諾耶勞的神色來看，哀牢天應該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他才急不可耐地想要將大金烏抓回去。
而今大金烏不僅現身，還顯化出了扶桑樹，這中間是否有什麼隱秘不為人知的密辛？
尤其是按照虞半夏的說法的話，扶桑樹也是花靈一族。那麼昔年那場神人大戰就可能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若雲的現世沒有關於花靈一族的傳說。
唯一聽說過的應該就是張半寥。但是張半寥知道的消息也是從一本叫做《歸藏》的書上看來的，真偽不得而知。
尤其是按照若雲的說法，歷史都是經過人為加工之後才流傳下來的之後，小雲更是不確定張半寥得來的消息是否屬實了。
按照張半寥所說的其實跟小雲了解到的差不多。
昔年神族強盛，被世間萬千種族供奉。神族與這些種族簽訂了契約：世間的生靈供奉尊崇神族，而神族則負責守護他們。
這本是公平至極的契約。偏偏神族自恃強大沒有遵守這契約，單方面不遵守契約，對世間生靈肆意踐踏，甚至到了最後隨意屠戮。
世間的萬千生靈成為神族之人滿足私慾的工具：他們或是被奴役去種植開採神族所需之物，或是被神族祭煉成邪惡器物，用來跟其他的同族拼殺。
有神族所在之地，哀鴻遍野。
世間諸多生靈生無所戀，生命之中滿是陰霾。
如此不知過了多少年，終於在神族統治的大地上出現了一個新的種族——人族。
人族出現的時候羸弱無比，甚至於在神族的眼裏還不如一些凶禽猛獸。
但是偏偏是這麼弱小的種族繁衍能力無比驚人。看上去孱弱不堪的身體裏卻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智慧與勇氣，更有無與倫比的潛力。
在神族剛剛感覺到人族的威脅時，人族已經開始率先代表諸多種族向神族說不了。
神族震怒無比，悍然對這渺小的種族開戰，他們想要以雷霆一擊的手勢迅速擊潰人族。
但是讓他們無比震驚的是論單體的實力他們一個可以輕易滅殺一片人族之人。但是人族之人好似綿延不絕一般，生生以人數的優勢讓他們法力耗盡，力竭而死！
率先戰慄的竟然不是人族，而是神族！
神族從未想過時間有這樣一種卑微至極的生靈竟然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滿心不甘的神族之人於是改變策略，他們開始去聯絡一些世間的奇異種族，許以重諾，共同對付人族。
在神族聯合諸多奇異種族之後，人族最終慘敗，就此陷入沉寂。
而神族也在這一場大戰之中損失慘重，就此沒落——兩敗俱傷！
至於在這場大戰之中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各類奇族則是在世間橫行無忌……
至於後來這些奇族如何衰落消失的，《歸藏》上卻沒有說。按照張半寥的說法便是這《歸藏》看上去跟《山海經》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要比山海經敘事性更強一些。
花靈一族赫然就在這場神人大戰的傳說中。
這是張半寥所了解到的情況，而小雲了解到的卻有些出入。
傳聞之中的花靈一族神秘無比，論實力強悍他們未必有神族那麼強，但是論其神秘之處卻是相較於神族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在那場神人大戰之中神族之所以選擇花靈一族作為他們的堅實盟友也是因為兩族有着不淺的淵源。
甚至於在後來花靈一族能夠在世間橫行無忌也是因為他們本身的實力強悍與神秘所致。
傳聞中化身天地的夸父手杖化作的鄧林與花靈一族就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小雲補充道額說法讓若雲不禁神往無比。
他原本是一個堅實的無神論者，但是經歷種種之後他早已明白了世間不是無神，而是神跡已經稀少到無人可見。
眼下小雲說的種種說法看似天馬行空，不着邊際，但實際上卻極有可能某一種說法就是事實！
尤其是在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大金烏與扶桑樹——原本這些都是在傳說之中才有的東西如今就在自己體內，甚至於自己在不久前還將之顯化在自己體外！
傳聞之中東海有湯谷，湯谷內有扶桑樹，扶桑樹上有大金烏。
這個傳聞若雲耳熟能詳，眼下細細想來這絕對不是傳聞或者是神話這麼簡單。
大金烏能夠顯化扶桑樹，那麼大金烏代表的是什麼？
太陽！
而太陽又從何而來？
只怕是熟知中國神話的都知道，關於太陽的傳說大致有兩種。
一種是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之後勞累而死，左眼化日，右眼為月。這太陽便是盤古大神的左眼所化！
至於盤古大神的身體其他部分則是演化成了世間萬物。
另外一種是天帝之妻常羲所生十日。後背后羿射殺九隻，餘下一隻便為存世的太陽！
兩種說法都不是小雲聽說過的，但是兩種說法卻都讓小雲陷入沉思。
小雲所獲大金烏來自太陽之內——按照若雲的理解便是小雲只見到了一個太陽，這一個便至少在兩種說法的后一種里產生。
可是這又被若雲給否了。
父神風伏羲年代遠在後羿之前，作為父神子嗣的小雲沒理由會獲得後世之人射殺的太陽。
可若是盤古大神眼睛化作的太陽又說不通了——後世之中再無關於這眼睛的任何傳說。
小雲苦思冥想，忽然之間眼睛閃過一絲驚容，他想到了自己自小聽阿娘說的一則傳說。
遠在自己阿爹之前的風家其實出過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具體姓名他阿娘也說不清了。
只說這先祖遠去南疆迷障之地取了一個當地的女首領，女首領治下三百八十大部，皆因女統領的緣故奉風家的這位先祖為尊。
風家老祖也在女統領的輔佐下將該大部發展壯大，成為了後來崑崙族祖輩。
崑崙族祖輩因為一些原因從昆崙山上下山，又分化出了若干部族——青鳥、大鵹、少鵹、蒼梧三支、方雷……
細細數來足足有十餘支大部落！
而這十來支大部落又以十大部落作為強橫，各自有自己的圖騰信仰，成為整個世間最為強大的存在。
十部共尊組訓，奉崑崙族為祖，尊日月山河。
小雲說出這些的時候若雲迷惑不解，但是小雲卻是激動不已。他顯然十分激動，對於自己能夠回想到這一層感到無比振奮。
因為他確定了一點：三柯與自己本為一族！
也就是說三柯本屬風姓！
若雲徹底震撼了：三柯與小雲同族？
小雲沉吟良久才重重點頭，按照他所說的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為何三柯一直相反設法地想要得到大金烏——也只有風族之人才能御動大金烏！
這一點是之前父神親口告訴過他的！
至於為何只有風族才能御使大金烏小雲不清楚，但是從他現在想起來的記憶來看，這顯然是與風族昔日的淵源有關。
或者說直接與風族的這位先祖與那位女統領有關！
而若雲在聽了小雲的說法之後陷入沉思，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既然說到現世傳聞能夠助你回想，那我倒是想到關於父神的傳說了。”
“啊？”小雲猛然驚呼，：什麼傳聞，你快說！
“傳說中父神是敗燧人氏為師，燧人氏將自己天人三道感悟盡數交託父神，又以三柯所悟星圖、洛書傳授父神，使得父神能夠統御天下。”
“這……”小雲自己皺眉苦思，“這個我不知道……”
若雲沒有評價什麼，皺眉繼續說道：“傳聞之中大鵹部、少鵹部兩部酋長是父神的半個師傅，在父神建立政權的時候也曾輔佐過父神……”
“這……”小雲徹底呆住，“這怎麼可能！”
若雲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這只是現世之中關於父神的傳說，我也不知道真假……”
“傳說……真假……”小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