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初戀（六）
若雲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出現在醫院裏，即便是惠若羲告訴了他他自己也無比疑惑，甚至於惠若羲猶豫了半晌沒喲告訴他昨晚上他“飛起”的事時他還是覺得難以理解。
難不成自己昨晚上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在他嘗試着去溝通小雲的時候面色不由得變得慘白：“小雲消失不見了？”
若雲頓時着忙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聯繫不上小雲，但是卻隱約能夠感覺到：小雲出事了。
惠若羲有心問清楚若雲到底經歷了什麼才如此魂不守舍的，但是在見到了若雲眉頭緊鎖之後她也只得按下自己心底的疑惑，不敢再去多問。
只是若雲精神恍惚的樣子實在讓她放心不下，她便請了半天的假陪着若雲在醫院裏仔仔細細做了個檢查。一個下午樓上樓下的反覆檢查之後，醫生也沒瞧出來若雲究竟有什麼毛病，直言若雲這種情況該不會受了什麼刺激。
惠若羲萬般無奈之下，只得電話給了老六，由他出面去約張半寥，看看他能否有法子解決若雲的問題。
張半寥得了老六的電話之後很快趕到市立醫院，那裏的姜醫生已經老早醫院門口等着了。
一路上這個姜醫生仔仔細細將若雲的情況跟張半寥說明了以後，張半寥面色也越來越陰沉。
其他人或許不了解若雲的情況，但是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若雲的奇異之處。在見到了惠若羲滿臉凝重神色之後，張半寥更覺事情的嚴重。
支開所有醫生之後張半寥才低聲問惠若羲：“怎麼回事，丫頭，這小子怎麼了？”
張半寥不是旁人，在肥城有着“張半仙”之稱，稀奇古怪的事處理過不少，所以惠若羲此時見了他也沒了顧忌，便一五一十將昨晚上自己親眼所見的事說與張半寥聽。
張半寥聽罷之後面色凝重——他意識到了惠若羲沒有預料到的問題。
聽完惠若羲的訴說以後，張半寥趕緊給若雲探查一番，結果發現若雲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情緒稍顯低落而已。
若雲的情況不是醫生說得什麼間隙性失憶，也不是什麼刺痛性創傷，而是經歷了某種的大變！
有些話自然不能當真惠若羲的面去問，所以張半寥只得支開惠若羲，而後才問：“你昨晚上究竟怎麼了，怎麼會進了醫院？”
若雲眼見四下無人，又只有張半寥在自己跟前，這才放下心說：“我昨天跟一個高中同學吃飯，吃飯的時候喝了一點酒，後來出去了，再回來又喝了一點，但是……”
當若雲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完之後，張半寥神色凝重。他自然不去懷疑若雲說的事情的真實性，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其中的蹊蹺。
若雲幾乎可以斷定小雲是出事了，否則不會到現在他去聯繫小雲，小雲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小雲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無法確定。
張半寥眼見若雲心底有數，也更加確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於是他提議能否見一見陳麗娟。
若雲正有此意，他也想從陳麗娟那裏得到答案。
於是若雲再次給陳麗娟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想要見一見她，有事要說。
陳麗娟竟然沒有絲毫意外，滿口答應下來。臨了掛電話的時候若雲分明從她話音中聽出了欣喜。
因為情況的需要，若雲把陳麗娟約到了一個茶樓拐角處的一個小房間裏，按照張半寥的說法便是在角落裏他可以放手佈置結界，然後好防止意外發生。
只是意外發生了，若雲在茶室里等了一個多小時，陳麗娟忽然給他打電話說自己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若雲心情差沉重，隱約覺得這其中似乎出了某樣變故，他在電話里略顯急躁的問陳麗娟什麼時候能出來，陳麗娟告訴他忙完就可以。
若雲只得掛了電話跟張半寥商量着接下來的去向。
張半寥跟着陰沉着臉問若雲之前跟陳麗娟到底是什麼情況。
若雲於是把事情始末再次原原本本跟張半寥講清楚，已經算是一字不落了。
張半寥聽完陷入沉思，半晌之後才說道：“如此說來你極有可能是被人扯入時光通道了。只是這人如此做法是什麼目的，殺了你？似乎也不像，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似乎她有大把的機會將你殺死。”
若雲猶自搖頭不解，坦白說，這個問題他自己也從頭到尾想了通透，卻也沒有弄明白其中許多蹊蹺之處。
他能夠響起小雲在拚死救自己之前怒喝的“三柯”，也能說得清楚自己“隨風而逝”之前的種種感覺，更覺得這其中有諸多說不通的地方，卻偏偏說不出哪裏不對。
張半寥也陷入迷惑。
若雲已經將小雲平日棲身的玉石鏡子給張半寥查看，裏面沒有一絲一毫小雲的氣息。且一時半會張半寥也無法從裏面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眼下唯一能夠給他們線索的便是陳麗娟，偏偏陳麗娟又不出來。
張半寥看着若雲問道：“你再試試問問你的這個同學，不把她約出來咱們始終弄不清粗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意外。”
若雲點頭，想了想只得咬牙跟陳麗娟說自己晚上在她下班之後等她。
不知道是否是陳麗娟真的對若雨猶有餘情，這次竟然沒有任何借口，直言晚上在她住處等他一起吃飯。
其言曖昧不明，這讓開了外音的若雲不免有些尷尬，張半寥卻是另外一種說法：如此更好，也省了許多麻煩。
既然是去陳麗娟家裏，張半寥便不再方便跟着進去了。不過這也難不住他，他給若雲帶了一個跟蹤器在身上，自己則是在陳麗娟家附近的一個茶樓里端坐，雖是準備應付可能出現的意外。
跟蹤器上有針孔攝像頭，張半寥可以通過呈像來看陳麗娟的情況。
必要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前提是若雲能把她從家裏約出來，他跟在後面探查情況。
非是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張半寥也不想真箇對一個女生怎麼樣，若雲更是不捨得。
夜晚很快來臨，陳麗娟準時給若雲打了電話，言明自己買了菜，在家燒飯吃。
若雲心底一陣激動，卻又惴惴不安：陳麗娟可能還不知道這其中出了什麼事，但是自己卻分明是帶着其他心思去的。
“居心不良”談不上，但是他卻從心底有種對不起陳麗娟的感覺。
陳麗娟買的菜挺豐富，三文魚、牛排、一些蔬果，看上去是打算做西餐的。
這活若雲實在做不來，只得老老實實坐在客廳里假裝無心的看着電視，心底卻在想着別的事。
如果陳麗娟真的跟三柯扯上關係了，自己該如何處？
如果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些情書是真的，自己又該如何處？
他到現在依然清楚的記得自己在認為陳麗娟“死去”的時候幾乎可以算是“心如死灰”了。
坦白說，今天再見到陳麗娟對他來說已經是心底的一大塊石頭落了下來，因為至少他確定陳麗娟沒出意外。
兩人吃飯吃的明顯各懷心事，所以彼此說話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勉強夠了氣氛。
終於在陳麗娟忙活完畢之後若雲才忍不住開口問道：“昨天晚上我明明記得離開的時候是咱們兩個的，但是後來你是怎麼走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陳麗娟在那捂嘴竊笑，若雲皺眉：“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還真是有意思啊，是你自己要求自己回去的，我那麼好心要送你回去你都不幹。”陳麗娟撇嘴。
“嗯？”若雲驚訝，“還有這麼一出？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陳麗娟面色古怪：“怎麼，就算你拒絕我，也不用裝作這麼無辜吧。再說了，這樣的事似乎也沒啥關心吧？怎麼，今天嫂子興師問罪了？”
若雲搖了搖頭，眉頭卻始終緊皺。陳麗娟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的，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想了想之後他才說道：“我記得出門的時候咱們還是在一起走的，怎麼走着走着我都走到了長江路上去了，那裏地處南段，那麼偏，你也走到了那裏？”
陳麗娟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咱倆走到長城路路口你就吵嚷着要自己回去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跟吃了秤砣一樣，怎麼著都不許我跟你走。”
說到這裏陳麗娟幽幽一嘆：“咱們的關係都生疏到這種地步了真是感人啊。”
若雲瞪大眼睛，他全然不記得有這一段！
或者說他記憶里的這一段壓根就沒有！
可是他明明記得昨晚上陳麗娟跟自己“告白”，而且自己還看到了她包里的“情書”來着。
想到情書，若雲下意識地看向陳麗娟放在桌子上的包，又看向陳麗娟。
陳麗娟面有不解，下意識問道：“怎麼忽然對我的包感興趣了？”
若雲心裏隱約想驗證什麼，想了想才說道：“你包里……能讓我知道裝了什麼東西嗎？”
陳麗娟先是一愣，而後面色緋紅，撇開臉沒有說話。
若雲心底一動，難道真的有情書？他故意說道：“算了，不給看就算了。”
陳麗娟卻忽然說道：“你為什麼要看我的包啊，又沒什麼可看的。”
若雲心思再動，面上不動聲色，假裝別過臉去：“算了，我就這麼隨口一問，沒事。”
陳麗娟卻急了：“沒事呀，你想看的話自己打開看不就行了。”
若雲嘴上說著“真的？”，但是卻真的起身去拿包。
陳麗娟背過忽然坐在沙發上局促不安起來，若雲幾乎可以確定包里肯定有些東西了。
只是他打開之後看到的卻是一包女性用品，這下輪到他尷尬了。
“這……”若雲尷尬地趕緊把包拉上，也不好再去翻看——其實陳麗娟的包裏面也就三層，一眼望去煞是簡單，別無長物。
“這是怎麼回事？”若雲心底疑惑，眉頭緊皺。
“啊？”陳麗娟面頰發燙，趕緊加了一句，“沒，還沒來……”
若雲愣住：“什麼東西還沒來？”
陳麗娟面頰忽然紅透，把頭低了下去。
若雲恍然大悟，趕緊“咳咳”了兩聲，說了聲：“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陳麗娟仍舊低頭，只是若雲隱約聽到了一聲嘆息？
張半寥的聲音此時在他耳朵里響了起來：“小子，做正事，現在不是你想好事的時候！”
若雲面色尷尬，看到陳麗娟還沒緩過勁來，起身說道：“我去趟洗手間……”隨即起身。
而陳麗娟這才抬起頭，略帶失望地看着若雲的背影，又頗為憤恨地看着自己的包。
“他怎麼不往裏面看啊？”陳麗娟幽幽一嘆。
而若雲則是在進了衛生間之後趕緊給張半寥發了個短訊，問他有沒有看出什麼的東西來。
張半寥馬上回了信息：“目前暫時沒看出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小丫頭對你小子很有想法，你們兩個難道是郎有情，妾有意？”
若雲一點也不覺得這個時候張半寥的笑話好笑，回了一條：大伯，說正事，現在怎麼辦？
張半寥回了一句：“你試試說說昨天晚上的具體的事，看看她什麼反應。”
若雲回了一個“好”字之後便起身出去了。
陳麗娟已經恢復了尋常面色，看到了若雲臉色竟然無一絲波動，笑着問道：“怎麼樣，今晚上的菜還合胃口吧？”
若雲點頭：“就是太費工夫了，照方便程度來說的話其實還不如去咱們昨天吃飯的那家去吃呢，口味跟菜品其實都還好。”
陳麗娟撇嘴：“你說得輕巧，知道在那吃飯多貴嗎？花了一兩千大洋呢！”
“這麼貴？”若雲驚訝，“以前沒感覺他家的貴呀。”
陳麗娟哼了一聲：“你挑的地方你跟我說不知道價格，你騙鬼呢！”
若雲苦笑搖頭：“我真沒有！”
陳麗娟各個笑了起來：“有沒有都無所謂了，反正請你吃飯也不虧。就是你現在的表現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太遜了！”
“遜？”若雲撇嘴，“連着跟你們喝了那麼多一口悶的，你還好意思說我遜？”
“不然呢？”陳麗娟忽然站起，滿眼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