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多愁善感

“嗯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李孝之敷衍的說著念叨三千遍的話，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自己都不相信。

“你呀！”老人放在一側的手微微動了動，她是真的很想把這孩子的性子磨一磨，這樣下去，以後可怎麼辦喲。

最後似乎又有點屈從於現實，她凸起青筋，略顯乾癟又細弱的右手舉了起來，四指合攏朝外側揮了揮：“回家寫作業吧。”這麼多年就這麼過來了，她竟不知該從何談起，只能一天天掰着指頭，等着這孩子幡然醒悟的一天。

“好嘞。”李孝之雙腳同時踏在地上，帶起一層細微的灰塵，“我先上去了，晚上再回來睡覺。”

但是，那兩隻腳在老人的眼裏卻沒有半分厚實感，就像是虛虛的蓋在地面上，腳下都是輕的，又如何支撐起那副身軀。

孫子一溜煙就沒了影，徒留老人用不甚明亮的雙眼望着窗外，又像是在放空，天又冷了，又一個冬季要來臨了，她還能撐到幾個春天的到來？

“媽，我的飯呢？”初初進門，李孝之就不耐煩問道：“我都快餓死了。”

再四顧他的姐姐，沒多久就在房間的一角見到她背對着自己，身前擺着一個紅色的枱燈，顏色都消退不少，一看就是上了歲月的。她的背挺得筆直，仿若抗壓能力足夠強，但他偷偷見過她伏下身悄悄啜泣的樣子，她也不是那麼強大，明明是個弱者，偏偏一副油鹽不進的性子，非得插手他和母親孫琪的事情。

孫琪圍着被黑色沾染的東一塊西一塊黑印的藍色圍裙，從鍋里撈出溫在炕上的南瓜小米粥。

隨即又在覆著蓋子的蒸籠里挑出幾個賣相尚且不錯的韭菜雞蛋包，加上一碗明顯被單獨放起來的炒土豆。

一一擺放在架在地上的橘色桌子上。他一直沒搞懂，一個不吃雞蛋的人，為什麼每次都做韭菜雞蛋包子。

未幾，他坐在凳子上，不再發出言語，單方面屏蔽了和孫琪的對話，拿着包子啃起來。充當他背景音樂的是母親不停的叮囑：“吃慢點，鍋里還有。”

——

葉子又落了好幾層，新的學期隨之而來，從寫下文科兩字就註定她又將迎來一次離別。

“辭辭，我捨不得你啊。”周圍還在看着教室門牌的學生還未走近，就聽到一聲刺耳又似鬼哭狼嚎的聲音，遠觀陣仗應該是在表達依依惜別之情。

小辭無奈的用右手往上方提林清鈺的手，誰知對方紋絲不動，她的胳膊已經被對方扯了十分鐘，她想解救出讓稍顯麻木的胳膊透透氣。

林清鈺抹了一把眼淚，控訴她：“你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我，我這麼難過，你居然不安慰我，還不想把胳膊借給我。”

一排黑線閃過小辭的頭頂上。

“我想說，你的教室就在我的隔壁，你這樣下去將會在兩個班聞名。”小辭好言相勸，她想幫着對方保留一點形象。

一聲哭嗝打出來，制住林清鈺哭泣聲的同時，也釋放完所有的離別情緒。

一直以來小辭都沒有搞懂，就一年的時間，這小姑娘是如何變得多愁善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