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九章 心靈追求不得逞
武松面色微紅,剛才叭叭的說田虎,輪到他,李茂交待的事情,已經一年多快兩年了還是沒有進展,臉上感覺火辣辣的,“大江南北的道觀都查過了,沒有這個人,可能是我沒找到重點,要不讓諜報司和內務司查一查?”
李茂搖搖頭,他要找的是張虛白,這件事他不想通過諜報司或者其他部門,能讓他信任的除卻時遷,鄒淵等人之外,也就剩下武鬆了,而隨着時遷,鄒淵等人老邁,諜報司和內務司的繼任者們,怕是早就不記得了當年的事情,從頭查起難免亂糟糟一氣。
“那就繼續查,不要只盯着道觀,那廝還喜歡喝酒,南北東西的名酒就那麼幾個,盯死了總有發現,如果真的找到了,你不要打草驚蛇,遠遠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即可。”
李茂年歲漸大,雖然不會想某些帝王尋求長生不老之術,但張虛白明顯與眾不同,他還記得張虛白跟他的六十年之約,但也不能保證張虛白會赴約,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萬一張虛白在哪個旮旯犄角掛掉,他最後一絲飄渺的奢望也失去了,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缺點什麼。
武松信誓旦旦的保證,“陛下放心,只要那人還活着,我一定能找到,必會給陛下一個交待。”
茶水已經涼了,武松也離去多時,李茂坐在開着窗戶的位置,看着夕陽西下,直到被身後響起的腳步聲驚醒,回頭一看竟然是潘小妹,隨即釋然,今天是武大郎的頭七,潘小妹待武大郎如兄長,過來一趟份屬應當。
如果說少女時的潘小妹還有點“輕佻”之氣,那麼如今的她豐腴一些后顯露的是雍容華貴的氣質,說是母儀天下之相也不算誇張,這純粹就是後天培養出來的氣相,看着眼前的她,李茂也無法再仔細回憶出當年那個黑黑瘦瘦的黃毛丫頭模樣。
“找我來興師問罪的?”李茂端起茶杯,感覺水涼了又放下,笑着對潘小妹說道,在船上的時候他就給內閣發了一份電報,李無窮接替完顏亶前往北方鋪設沒有完工的蒸汽鐵路,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不但累條件還艱苦。
潘小妹白了李茂一眼,“誰去管他,我就是來送武家哥哥最後一程,迎兒和韓家的小子也回來了,要不要去看看?”
李茂搖頭道:“算啦!剛才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再看迎兒哭哭啼啼,等她心情好些再見一面吧!真的沒有生氣嗎?北方這個月份,可是連太陽都未必見到呢!”
潘小妹坐到李茂身邊,依偎着,“自從母親去世后,看着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離開,突然覺得沒有那麼多牽挂也是福氣,如我和大郎,只能看着母親,玉娘,武家哥哥等人一個個去了,我可不想讓後面的人也這麼看着我們,遠遠的打發了也好。”
李茂沒有接話,潘小妹不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內宮之中學識僅次於李清照,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這讓他生出不好的預感,“誰病了?”
潘小妹身子一顫,沒想到李茂如此敏感,“是師師和南仙兩位姐姐,如果大郎再晚回來一陣子,怕是見不到她們最後一面。”
李師師和耶律南仙都比李茂年長,三生難逃的劫難無可避免,李茂也沒有深問,只是一聲嘆息,盡顯無聲勝有聲的悲傷,沉默良久,李茂輕聲道:“過一段時間,讓無缺繼位吧!”
李茂“環遊世界”一趟,該看的該做的都差不多了,尤其是新大陸之旅,讓他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用盡,哪怕再努力,也不可能把整個世界的發展推動的更快速,他不想讓無生做六十年的太子,趁此機會將皇位傳給李無缺正當其時,留下更多的時間也好陪伴身邊的人,當外物難求的時候,追求心靈的滿足似乎成了唯一的辦法。
李茂的這個決定雖然突然,但也不是沒有徵兆,離開金陵城的時候就讓李無缺監國,現在宣佈讓李無缺繼位,朝野上下都不覺得突兀,唯有一點讓人無法適應,那就是李茂連太上皇都不願意做,退位退的乾乾淨淨。
漢興1183年,發生了三件大事,連接亞洲大陸和新大陸的擺渡火車正式通車,地中海和紅海,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兩條運河也投入使用,整個世界的距離好像一下子縮短了。
久不露面的李茂,也彷彿吉祥物一般出席了這三個大事件的銘記儀式,可是看着眼中所見幾乎沒有幾個熟人,又不免意興瀾珊,這些年裏,諸如吳用,宋江,乃至曾孝序,韓世忠等人相繼故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新面孔,如果不是見到楊萬里,范成大,陸放翁等人,整個儀式更是沒趣到極點,畢竟對旁人來說是大事件,對李茂來說這是歷史的必然,是他一手推動的結果,絲毫沒有意料之外的驚喜。
李茂原本以為日子會這麼一直波瀾不驚的繼續下去,他已經適應了如今閑散的生活,但就在銘記儀式過後的半年裏,先後發生了幾次海外行省的叛亂,最嚴重的一次不是塞爾柱和歐羅巴,而是地中海沿岸,李無缺任用岳霆為總指揮,歷經一年才平息此次叛亂,而叛亂的首領薩拉丁卻不知所蹤。
李茂敏銳的意識到這個名字耳熟,隨即想起了有關這個人的點滴,事實也證明他的擔心沒錯,在中原大陸被死死壓住,哪怕是天竺舊地都翻不起浪花的某些信仰,在地中海,紅海沿岸卻秘密的蓬勃壯大,和原本的世界時間線如出一轍。
朝廷對此事沒有過多關注,認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叛亂,但隨着薩拉丁的捲土重來,紅鬍子腓特烈一世,英格蘭國王理查,法蘭西國王菲利普,甚至格里高利這些真正的吉祥物也被薩拉丁給擊敗,金陵城才給予了重視。
正如李茂所擔心的那樣,當某種思潮泛濫開來,並且有了生存的土壤,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打破慣例,以李無缺的名字召開了一次內閣會議,重點闡述這次叛亂可能帶來的不好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