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任若虛和秦牧的交談
任若虛,任員外。這一陣子他過得好像是在夢裏一般。
你說我怎麼就從一個有錢人,變成國丈了!
任瀟瀟是皇上最受寵的愛妃。實際上她比皇上還皇上。與其說這個大宋的天下姓“趙”,還不如說姓“任”。
真是恍如一夢啊。任員外現在還記得當日嫁女時候,任瀟瀟抵死不從的樣子。
哪知道一眨眼時間,小七當上貴妃了。而且事實上她就是皇上。
若是沒有秦牧,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自己家有的是錢,而閨女是女皇,這天下不就是任家的了嗎。
可是偏偏有秦牧。而秦牧的所作所為,任員外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的。
他一直覺得秦牧想要造反,所以才兩頭下注。一邊讓三兒子跟着秦牧干,一邊支持二兒子當大宋的官。
但是世事難料,誰成想小七當了皇上呢。
為了閨女的天下,任員外思前想後,決定必須見秦牧一面。
他去吳家莊找過秦牧,秦牧不在吳家莊。
任員外猶豫再三,決定來微山湖見秦牧。
別看微山湖出來的產品潮水一樣衝進汴梁城,但是任員外從來沒來過微山湖。
不只是他沒來過,任家任何一個人都沒來過。
即使是傢具廠的任英,也沒有來過微山湖。
一來這是任員外的謹慎,他們就守着這點安分守己的買賣,絕不涉足別的。什麼兵器作坊啊,絕對和自家無關。
二來也是秦牧下意識的行為。他潛意識裏面有任瀟瀟這個威脅,所以一直也沒有邀請任家的人來過。
這就造成了一個巨大的認知差別。任員外知道秦牧有一支近衛團,卻不知道這支近衛團有多厲害。
秦牧的歷次出兵,在大宋境內都是庇護在折家軍名下,或者躲在禁軍的陰影裏面去打。
這一點不但讓任員外意識不到秦牧的實力,就是任瀟瀟也不清楚秦牧的實力。
她對秦牧最大的認識,就是秦大哥能從華國買好東西。手錶,手電筒,還有各種機器,能做火柴,做傢具。
可是她從來沒見過近衛團打仗。
最早有一次,近衛團打梁山土匪時候,任瀟瀟是躲在屋子裏聽的戰況。那時候秦牧還沒有迫擊炮呢。
再之後任瀟瀟就離開了吳家莊,這幾年她幾乎就沒回去過,一直在汴梁城裏釣着太子——這是她的主業。
如今滄海桑田,不知不覺任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讓任員外的心態也起了變化。
這個天下,不用問,自然是任家坐比較好。
秦牧要造反,造反成功了之後呢?秦牧做皇上,任家不過是個富貴人家而已。哪如現在,任家是事實上天下的主人。
任員外必須要見見秦牧。
他第一次來微山湖,是進不去工業區的。
現在微山湖的秩序越來越完善,除了經過新世界集團認證的船隻,其餘船隻是不能到微山湖工業區的。他們只能在商業區停泊。
任員外也不知道這些,他就在商業區下了船。
石遺已經把任若虛來微山湖的消息彙報了上來,碼頭上燕青正在等着任若虛。
他在吳家莊學習過,認識任員外。見到任員外下船,燕青迎上前來,領着任員外上了自己的吉普車——燕青如今也配車了!
任員外大吃一驚。這個微山湖可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樣子啊。
這個地方,比汴梁最繁華的馬行街還要繁華不知多少倍。
縱橫的街道,密密麻麻的行人,林立的店鋪——還都是幾層樓的,簡直讓他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萬萬想不到秦牧已經不聲不響的發展出這麼大的一片地盤。
這地方,已經不是大宋的天下了!
而且這個車他也沒見過。四個軲轆,還能自己走!幸虧他知道摩托車,這才多少能接受。
四個軲轆的車,就當兩個摩托車綁在一起了。但是摩托是車把,這個是方向盤。看着燕青熟練的轉動那個圓圓的鐵圈,還時不時摸摸旁邊的一根鐵棍,只看的任員外暗暗咋舌。
不妙啊。看來自己未必勸說的住秦牧了。
他憂心忡忡的被燕青拉到了全聚德。
下了車,燕青領着他進了飯店,來到一間包房外面,燕青止住腳步。
“任員外,裏面請。秦少爺在等你。”
任若虛硬着頭皮走了進去。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去三槐王家府上的情景。
那種情況可別再來一次吧?
進門一看,屋裏只有秦牧一人。他正坐在一張大圓桌的主位,平靜的望着自己。
任員外之前準備好的一肚子話全忘了,他不由得張嘴說道:“秦少爺,我,我,我來看看你。”
“好,任員外,請坐。”秦牧示意任若虛坐下。
燕青親自當服務員,給兩人擺好了茶水,然後退到外面,帶上了門。
“任員外,這一次你除了來看我,還有什麼事嗎?”秦牧到了現在的位置,已經無需再敷衍任何人。
他時間寶貴,所以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秦少爺,事情是有點。”任若虛見秦牧這般做派,只能硬着頭皮說道:“以前我任家多承秦少爺關照,一直也無以回報。七娘現在做了貴妃,在官家面前也算是個能說的上話的人。所以我想,如果秦少爺有什麼不好處理的問題,請務必給我任家一個報答的機會。”
任若虛非常會講話。這番話雖然看起來是要報答秦牧的關照,可是實際的意思是點明了現在任家身份已經不同了。
秦牧以前的問題,最好大家溝通一下就解決了。你就別造反了。
“嗯,這樣說來,我的確是有一些麻煩事。”秦牧想了想說道:“兩件事。第一,折家是我丈人家,他們為大宋嘔心瀝血百多年,這份功勞,即便不被承認,卻也不容抹黑。所以我要求,必須恢復折家的名譽。”
任員外想了想,這個也許能辦到。他連忙點頭:“我回去一定和七娘說。”
“第二件事,折家的財物,尤其是黃金,一兩不少的要還回來。”
“這個……”任若虛不由得尷尬了。
這個錢,任瀟瀟已經用出去很多了。賠金國人不要錢嗎?給汴梁百姓發紅包,不要錢嗎?
糧食,金子,貨物,任瀟瀟隨便就撒出去一片。反正折家財物多,花不完。
要收回來,這是不可能的。但是秦牧提出這個要求,如果自己辦不到,是不是他馬上就會翻臉?
任員外只從微山湖商業區的繁華,和吉普車的神奇,就能感受到秦牧強大的力量。
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小看秦牧了。
現在看起來,似乎朝廷有點不是秦牧的對手了。
這可怎麼辦?這份力量,如果能收歸朝廷,聽七娘的話,大宋就可以無敵於天下。
如果反過來打朝廷,那七娘可怎麼辦?任家怎麼辦?
“秦少爺,黃金的事,可否寬限幾日?”任員外決定和秦牧還還價。
“任員外,金兵這次勒索了兩百萬兩黃金,如果我料的不差,這筆錢全是折家的黃金。折家的黃金有五百萬兩,現在沒了少一半,不知多長時間能補齊?”
“秦少爺,錢的事好說。天下這麼大,兩百萬兩黃金,總是能湊齊的。”
“那我給你十日時間,你湊齊了黃金還給我,然後我們再坐下來商量以後的事,你看可好?”
“太感謝秦少爺了。我這就回去找七娘。十日之內,一定會給秦少爺一個滿意的答覆。還望秦少爺耐心等我十日。”
“好,你去吧。”
任若虛得到秦牧的答覆,連一分鐘都不想在微山湖耽擱,他立刻乘船返回汴梁,去找“女皇”任瀟瀟。
任員外是明白人,他今天和秦牧的談話,半句廢話都沒有。甚至什麼都不用說,秦牧就知道自己的來意。他是代表任瀟瀟來的,試圖要秦牧妥協,讓他不要造反。
來之前任若虛心裏根本沒底,他就怕秦牧一言不合馬上就扯旗造反。雖然任員外覺得汴梁能守得住,可是卻認為大宋滅不了秦牧的近衛團。
這樣豈不是七娘的天下坐的不穩了嗎?
如今能拖延十日,似乎事情有一些轉機,他立刻心急如焚的開始回汴梁。能早一刻和任瀟瀟見面,就能早一點開始籌集黃金。
可是他再快,也是坐本時空的船。而秦牧是坐飛機的。
在任員外剛坐上船的時候,秦牧已經飛到了吳家莊。
吳家莊現在外松內緊。這裏有石遺的一團,還有從西北回來的特戰大隊。
秦牧一降落,就來到軍營。
“都準備好了嗎?”望着面前全副武裝的近衛軍戰士,秦牧多日的煩惱突然就消失了。有這麼一支鐵血的軍隊,天下誰奈我何!
“準備好了。”戰士們集體發出了怒吼。
“出發。”
隨着金國的退兵,再加上新皇帝大撒紅包,有錢有糧有商品,汴梁城迅速的恢復了繁華。
而繁華的標誌,就是樊樓從新開張了。
雖然現在京城的守衛力量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倍,即使是深夜,街上也有一隊又一隊的官軍頂盔摜甲的在巡邏,但是衙內們可不管這些。
這都多長時間沒見過少女時代了,他們一個個想的快瘋了。
今天樊樓重新開業,幾乎汴梁城的衙內們都雲集到樊樓。
一輛輛馬車——這都是衙內們的座駕,把樊樓幾乎圍了起來。河上還有數不清的船隻——也是衙內家裏的。
樊樓,群賢薈萃,熱鬧非凡。
隨着熟悉的音樂響起,少女時代閃亮登場。
一曲極樂凈土,讓衙內們迅速的陷入了癲狂狀態。
他們隨着三個美少女的舞蹈,心裏也忽上忽下。
也許是太久沒有欣賞到《極樂凈土》了,衙內們似乎覺得今晚的音樂和歌聲更加響亮一些。
穆南行把窗帘微微拉開一道縫隙,向著大廳看了一會,再合上窗帘,回頭對秦牧說道:“弟弟,一切正常。”
秦牧點點頭。
一會邱晨走了進來,在秦牧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秦牧再次點點頭。
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的度過。
今晚的少女時代精力十足,她們幾乎唱到了天亮——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直到任瀟瀟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樊樓的歌舞才停歇下來。
陽光拋灑在汴梁城內,衙內們一個個駕着馬車,乘着船,從樊樓逐漸散去。
任瀟瀟自然不清楚樊樓發生的一切。她如今可以說日理萬機,哪會對這些小事在意。
新任的大宋女皇剛梳洗完畢,正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卻見一個小黃門匆匆跑了過來。
一邊跑,一邊大喊道:“貴妃,官家,不好了,大事不好。皇城鬧賊了,黃金全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