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達翡麗

第十八章 百達翡麗

任瀟瀟和小桃望着秦牧,腦袋一片空白。

秦大哥手裏的東西是什麼呢?尺許長的一個黑棍棍,前面冒出這麼亮的光,就好像一個大柱子,在黑暗的房間裏穿出一個白白的洞。秦大哥說他是神話,別是神仙吧?

除了神仙,誰還有這等本事。

宋朝不似唐朝,一到夜晚就宵禁,人人都鎖在各個坊里,整個城市漆黑一片。大宋朝經濟極度發達,每到夜晚就流光溢彩,別說汴梁,就是韓城縣也燈火通明,勾欄瓦巷更是徹夜狂歡。

她們對燈籠火把並不陌生。可燈籠火把的光哪能和秦大哥手裏的光比較。就好像螢火比太陽,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任瀟瀟感覺這個光柱子比太陽光還亮,都晃的她有點睜不開眼。

秦牧明白兩位姑娘現在的感受,就好像如果有外星人突然出現在二十一世紀人面前,那也得驚得他們目瞪口呆。科技水平的碾壓,本來就是對當前常識的摧殘。沒有誰能面對這樣的打擊還能保持平靜。否則科幻電影憑什麼吸引人?還不是因為極度震撼,極度不可思議。

秦牧抓過任瀟瀟的小手,把手電筒塞到她手裏。

任瀟瀟本能的就想丟開,彷彿那黑棍子是妖魔鬼怪一般。

秦牧緊緊抓住她的小手,不讓她鬆開:“這個東西叫手電。夜裏照亮用的。你看,是不是能握在手裏,是不是能發亮光,這個亮光就是電變得。”

秦牧的聲音似乎有一股魔力,任瀟瀟逐漸放鬆了緊繃的小身板,畏畏縮縮的握緊了手電。

秦牧握着她的手緩緩的動起來。

光線所到,一切亮如白晝。

秦牧買的這把手電是戶外專用,亮度極高,遠超家用燈具。它不是柔和的日光燈,要照顧人類視覺,防治刺激和疲勞,而是暴力的劈開黑暗,把一起都看的清楚明白,讓所有現實的潛在的危險都暴露出來。

任瀟瀟和小桃即使第一次接觸日光燈都會被震撼,更別說如此暴力的戶外手電。任瀟瀟的小手隨着秦牧的大手移動,改變着電筒的指向。這屋子本來是自己的新房,可是在暴力光線之下,一切都變得那麼陌生,變得那麼怪異。

若不是她被秦牧半摟半抱着,早就丟了手電逃跑了。

小桃也嚇的不輕,顫聲道:“秦大哥,你是把天上的閃電給關到這個黑棍子裏面了嗎?”

秦牧有點吃驚,沒想到小桃有這個認識。嚴格說理論上還真就是,可該怎麼跟小桃解釋呢?

“我沒那麼大本事,把天上的閃電抓下來。不過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手電裏面的電,和天上閃電相似,你看,不都是很亮嗎。”秦牧說著,也拉過小桃的手,讓她和任瀟瀟一起握住手電。

兩個姑娘手貼着手,似乎彼此給彼此增加了膽量,慢慢的不再那麼害怕了。

可是一旦不害怕,好奇心就發作了。女人的好奇心就好像火山,只要被勾搭起來,那就噴發的異常壯觀。

兩人開始還一起握着手電小心翼翼的晃動,逐漸熟悉了之後,發現這個光柱子對她們沒有任何損害,就是手指伸進去都不疼不癢,於是任瀟瀟立刻掰開了小桃的手,自己一個人握着手電,四處遊盪起來。

小姑娘這看看,那照照,彷彿人生第一次來到這個房間,怎麼看都看不夠。

小桃有點顫顫巍巍的依偎着秦牧。

原來她以為秦大哥就是個家丁,和自己這個丫鬟,竹門對瓦片,正般配。可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秦大哥有手電呀!有這樣神仙般的東西,自己還能配的上他嗎?

大姑娘的心,就好像秦大哥唱的那首小曲,自己這個“痴了心的女嬌娃”還能不能等到“爬牆的六哥哥”。

任瀟瀟很快就發現了地上的紙箱。立刻跑了過去。

秦牧也帶着小桃靠過去。他早就着急想看看箱子裏面還有什麼東西了。剛才一直顧及兩女的情緒,所以才忍到現在。畢竟一下拿出太多古怪玩意,怕嚇壞了姑娘們。

任瀟瀟對着箱子在發獃。後世的快遞箱都是瓦楞紙製造,大宋朝可沒有這樣的玩意。任瀟瀟摸着箱子,似乎不是木頭,有點像紙,可是紙也沒用這麼硬呀。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秦牧沒有注意任瀟瀟的疑惑。他更關心箱子裏面還有什麼。剛才匆匆一看,似乎自己收拾的東西還都在。

他一樣一樣的拿出來。

首先是一把刀。造型獨特,好像一根狗腿樣子。

秦牧握在手裏,想了想,遞給了小桃,說道:“拿好,這是一把刀。”

秦牧要馬上檢查箱子裏面的一切,看看是不是還能用。可是刀子不同,這半夜三更的,自己突然抽出一把刀,那還不嚇壞了兩個姑娘。所以他把刀子連刀鞘遞到小桃手裏。

“刀子?”小桃從沒見過這樣的刀子。前面大,後面小,怎麼拿的出來。

“快拿出來看看,快看看。”任瀟瀟年紀小兩歲,好奇心更強,一旦確定沒有危險,就變身好奇寶寶,什麼都要弄個究竟。

小桃還是分得清哪裏是刀柄的。她一手握住刀鞘,一手握住刀柄向外抽。刀子有點沉,她沒抽動。

秦牧指着刀鞘的卡扣,說道:“這個要打開。”他知道小桃肯定沒見過後世的卡扣,所以自己打開了卡扣,說道:“現在可以拔出來了,小心點,慢慢拔,當心割傷自己。”

小桃聽話的把刀子拔出來。

任瀟瀟手電用的純熟——本來也沒啥難度小孩子都會用,光線照着這把怪異的刀子。

刀子太怪了,不但樣式沒見過,連顏色都不對呀。

刀子不都是明晃晃的嗎,怎麼這刀子黑漆漆的,只在刃口有一絲亮光。

“這叫反曲刀,你們可以叫它大狗腿。”秦牧只說不動,免的讓姑娘害怕:“看看,是不是長得跟狗腿似的?劈柴砍樹很好用。”

這把刀是秦牧朋友送的,那是個富二代,瘋狂熱愛戶外,搞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好東西。這把刀是他從國外搞來的,一次搞了兩把,送了秦牧一把。

國內的刀具管制嚴格,這種超過了軍隊制式武器水平的刀具更是肯定買不到的。

秦牧了解了一下,這把刀子是冷鋼公司出品的頂級產品,國內沒有,國外也稀少。質量沒得說,他在戶外用過幾次,手臂粗的樹榦一刀就斷,非常好用。

“這個刀子怎麼是黑的?”任瀟瀟奇怪的問道。

“有一層塗料在上面。”秦牧已經想好了,對於任瀟瀟她們的問題,盡量用後世的語言來講解,否則越講越不清楚。他隱約中有感覺,自己很可能會在古代現代來回穿越,而大宋這邊的穿越點,就是任瀟瀟的新房,所以自己避不開她們。

既然避不開,就只能接受她們成為自己秘密的守護者。他可不想消息傳出去被當作神棍抓進大牢。

其實秦牧這點顧慮還真是不一定對,在大宋做神棍可未必進大牢,沒準還能進皇宮呢。

大宋一朝,尤其北宋,不但是文人的巔峰,也是神棍的樂園。

宋朝有名的神棍很多,現在京城就有好幾個,最著名的叫林靈素。林靈素最早當的是和尚,後來受不了師傅的棍棒,跑出寺廟改行當了道士。然後一路混到了東京汴梁。到了京城,不知道怎麼使出手段,讓當今皇帝,也就是宋徽宗趙佶知道了他的名號,召見了他。

趙佶問他,為什麼初次見面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林靈素說徽宗是上帝長子“長生大帝君”,原本管理南方,下界做了皇帝。青華帝君是長生大帝君的弟弟,管理東方,主持神霄宮。之前請徽宗去做過客,林靈素自己是神霄宮的“諸慧”,所以兩人曾經見過,是熟人,現在他奉命下界輔佐徽宗來了。

皇上一聽,好嗎,原來我不只是人間皇帝,還是天上神仙,這林道長和我是同班同學呀。於是大喜,賜號林靈素通真達靈先生,加號元妙先生、金門羽客,等等一堆頭銜。而宋徽宗自己經常稱林靈素做“聰明神仙”。

所以秦牧的擔心其實有點多餘。但是秦牧又不是學歷史的,他哪知道這些事情,只能按自己的正常邏輯推論,要小心謹慎,切不可張揚。

刀子看起來毫無問題,和原來一樣,沒有變灰變渣渣,秦牧放心了。

手電筒是好的,刀子也是好的,看來從現代到古代,能傳輸物資。

接下來是一雙鞋子,高幫軟底,登山靴。這個沒什麼好說的,放在一邊。

一個戶外急救包,目前不是急需的,不管了放在一邊。

一塊防水手錶,帶指南針。有用。

還有一個花盆。秦牧記得這裏原來種的是仙人掌,現在只剩下盆了,仙人掌沒了蹤影。秦牧拿起花盆,用手翻了翻泥土。仙人掌的根都沒了痕迹。莫非生物不能穿越?

紙箱裏還有一個小盒子。包裝的異常精美。

身為女子,任瀟瀟天然對漂亮的東西沒有抵抗力,不等秦牧動手自己就拿了起來。

“這個好漂亮,秦大哥,是什麼呀?”

“手錶。”這是上次去戶外時候,富二代買的準備泡妞用,誰知道半路接到電話,人家根本不給他面子,壓根沒打算一起出去玩,富二代一氣之下就要扔了。

秦牧攔了下來。不糟蹋東西,是人生美德。二代二話不說就扔給了秦牧。反正別讓他再看到這塊表,省的憋屈。於是包裝都沒拆的一塊名貴女表就出現在了千年之前,在任瀟瀟的小手裏。

“手錶是什麼?”

任瀟瀟剛才也看到了秦牧的那塊男士潛水錶,可秦牧沒說她也沒好意思問。但是這個小盒子不同,包裹的漂漂亮亮,還有粉的藍的黃的綵帶,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看起來就那麼的誘惑。如果任瀟瀟不拆開這個盒子,簡直就活不過今晚。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小桃也看的心裏痒痒。聽到秦牧發話了,馬上把刀子丟在一旁,扎到任瀟瀟身邊,眼巴巴的看着那個漂亮小盒子。

任瀟瀟把手電遞給小桃。如果不是一隻手拆不開盒子,她才不會把這麼好玩的東西給別人那呢。

女人在拆包裝上果然天賦異稟。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的玩意,可根本難不住千年前的姑娘。三兩下就拆開了包裝。

這是什麼東西?太精緻,太迷人了。任瀟瀟一下就錯不開眼珠了。

工業的精緻和農業的精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就算是皇帝睡的龍床,鎦金邊鏜銀線,描龍綉鳳,富麗堂皇的無以復加,他依然是這個時空的產物,脫不開這個時空的格局,頂多是手藝的上限。任瀟瀟即使見到龍床,也不過覺得皇帝真有錢而已。

這塊腕錶就不同了。百達翡麗,在二十一世紀也是高端奢侈品。不說別的,就是錶盤這樣完美無缺的一個精緻的圓,就足夠讓任瀟瀟震驚了。更別說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錶帶,纖細的指針,而且指針還在這麼小巧的一個透明罩子裏規律的運動。

任瀟瀟覺得自己這輩子簡直白活了。自以為見多識廣的小姑娘,被一塊手錶打的體無完膚。她覺得自己現在擁有的所有一切,甚至包括家族的產業,加在一起換這樣一塊“手錶”都值得。

任瀟瀟小手顫抖着把手錶小心翼翼的從盒子裏面拿起來。

光線滑過,閃爍的光芒好像一顆一顆小星星,看的任瀟瀟心口撲撲亂跳。

女人對這些簡直是無師自通。不用秦牧說明,她也知道這個是戴在手上的。只是圓圈太小,她怎麼也套不上去。只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這麼美好的珍寶,如果因為自己手腕太粗戴不上去,那不如砍了手腕算了。

秦牧哪能看着任瀟瀟吃癟。這款表的腕帶是金屬的,有個卡扣,解開之後,秦牧輕輕的把手錶戴在任瀟瀟白皙的手腕上,再扣好錶帶。

不松不緊,剛剛好,彷彿是為任瀟瀟訂做的一般。

“這就是手錶啊!”小桃兩眼星星點點全是羨慕。

“嗯,其實就是沙漏,不過比沙漏高級點,也方便一些。”

才不是沙漏呢。任瀟瀟翻起白眼撇了一眼秦牧。沙漏怎麼能和手錶相比。土的掉渣的玩意,竟敢我手上的珍寶放在一塊提起。簡直是太可恨,可氣,甚至可以宰了吃肉。

這是最好的手鐲,不對,手鐲也太粗俗,也不配和我的寶貝擺一起。

這個就是手錶,天下間獨一無二。

望着任瀟瀟旁若無人的陶醉,秦牧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手錶上了她的手肯定拿不回來了,可小桃還在旁邊眼巴巴的看着呢。

箱子裏面還有一瓶洗髮水,可是顯然不夠份量,沙宣洗髮水和百達翡麗手錶放在一起,瞎子也知道選哪個。秦牧想了想,把自己那一塊潛水錶撿了起來,拉住小桃的手,親手戴了上去。

這塊表是大路貨,和百達翡麗不能相提並論,而且這個是實用品不是奢侈品,肯定沒有那麼炫目奪人,反倒很低調。畢竟功能不同,潛水錶不是用來炫耀身份的,只要皮實好用不出錯就行。

可再怎麼說,它也是一塊手錶。也是工業時代的精細產品。

小桃頓時喜笑顏開。剛才黑漆漆的沒注意到,現在戴自己手上,才發現這塊潛水錶的精美。雖然和七娘子腕子上的比不了,可除了那塊手錶之外,全韓城縣也沒有第三塊手錶了。

幸虧她不知道,別說全韓城縣,就是東京汴梁,就是全大宋境內,就是加上大遼國,就是全世界,現在都沒有第三塊手錶。要是小桃知道天下間唯二的兩塊手錶有一塊就戴在自己手腕上,屬於一個普通的小丫鬟所有,她肯定馬上暈倒。

她一時忘形,把手電對着自己手腕一通狂看。

任瀟瀟不樂意了。自己手腕沒了光線,看不到手錶了,這怎麼成。一時一刻,自己的眼神也離不開手錶呀。

於是一把搶過手電,對着自己的手腕,繼續開始陶醉起來。

夜,越來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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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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