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浴火重生
她睜開眸子,眸子在幽暗狹窄的空間裏,閃着幽綠的光,仿若黑夜中的狼。耳邊是謾罵聲,“這個小賤人終於死了!”“就是,死了還佔着六王爺未婚妻的名號!”“一會兒丟進雲蘿山林中,讓裏面的魔獸將這個小賤人撕碎!”
伴隨着謾罵聲,腦海中涌過無數片段,畫面中她是青華國宰相鳳寒的嫡出小姐,鳳弦雪。天性怯懦,受盡欺凌,連柴房的丫鬟都比她有見識。
對從小定親的,六王爺蕭傾葉傾心不已,縱使受盡鄙視,儘管五年來的愛戀,換不來他的回眸,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痴纏於他。
“我不要喝,求你了!唔”她跪在地上對着,一個身着粉紅衣裙的女子,苦苦哀求。女子相貌並不出眾,只能算是清秀,是二姨太太的庶出女兒。
畫面中的她終是,被灌下毒湯,倒了下去。雖然,她並沒有經歷這些,可是這個女子和她有着同樣的面容,有這共同的名字,讓她的心生疼了起來。
棺材是最劣質的木頭,還發著霉,她眸子一寒一腳便踢開了,已經釘好的棺材。棺蓋碎成兩半,巨大的聲音,使得謾罵聲戛然而止。
木屑飛揚中,唯一女子傲然而立,眸子清冷如冰,一身長裙冽冽而舞,白衣似雪。“詐屍了!”“快,去找秦染,收了這妖怪!”
場面嘈雜,貴女們亂作一團,蜂擁向門口退入了破敗的院落中。有不少人因為跑的太過匆忙,摔在了地上,嬌生慣養的一張臉,摔的青紫一片,險些毀了面容。鳳弦雪踏着蓮步,走了出來淡淡道:“我不是鬼。”
鳳蓮華先是無法置信,如此厲害的秘葯,竟毒不死這個賤人!可是卻存着一絲僥倖,是啊!人怎麼可能會起死回生。
她瞬間回過神來“好啊!你這個小賤人,裝神弄鬼,沒死真是便宜了你!”她說著。便揚起手臂,朝鳳弦雪的臉揮來,鳳弦雪握住了她的手腕,痛的她尖叫一身。
鳳蓮華震驚不已,她無法想像生性軟弱,手無縛雞之力的鳳弦雪。上午還在,自己腳下跪着,求她不要殺她。她不但,沒有死成反而變得,讓人不寒而慄。“你…你為什麼…沒死?”她聲音發顫,鳳弦雪冷冷勾起紅唇:“看來!你是很希望我被你毒死。”
鳳弦雪說罷,手腕一個用力,鳳蓮華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竟是手腕生生被折斷了。風蓮華痛的尖叫了起來,“你…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鳳弦雪冷眸直逼風蓮華,手一個翻轉,頓時血肉橫飛,白骨森森。鳳弦雪將手中的玉手,扔了出去,血手直直扔向了,鳳妍妍驚的張大的口中,鳳妍妍只覺一陣噁心,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風蓮華此刻,方覺鑽心的痛意襲來,她不敢暈厥。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的玉手被扔進了四妹的口中,鳳弦雪她真的變了。
鳳弦雪,將地上被絆倒的五小姐鳳希扶了起來,在她恐懼的目光下,將手上的血抹在了她已青紫的臉上。然後,手指一伸,在鳳希驚懼的目光下,挖走了她的雙眼。
院中,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看着站在聚光處的女子,皓齒蛾眉,青絲漫舞,宛如天仙下凡。可是,她手上滴着血,兩個眼珠還是若活着時,那般閃着恐懼的光,讓她墜入了地獄化身厲鬼修羅。
鳳洛蓉奪門欲逃,她平時也是欺辱過鳳弦雪,現在她也脫不了干係。門“砰”一聲關上了,不知何時鳳弦雪,已經站在了門前。
“你…不怕清譽盡毀…嗎?殘害姐妹,只會讓六王爺更加…厭惡與你。”鳳弦雪垂下了頭,髮絲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面容,鳳洛蓉只當她是怕了,剛露出得色。
“哈哈哈哈”鳳弦雪,仰天長笑,笑聲如鳴佩環,清脆悅耳。
鳳弦雪青絲遮住了半張臉,更顯陰鷙:“好笑!一個庶出的女兒,卑若賤婢,我如何殺不得?我身為嫡女教訓賤婢,又有何不可?要是,哪天你們欺辱我之事天下盡知,鳳寒寵庶滅嫡,目無王法!又當有何結果!至於六王爺無情無義,不孝不悌,本尊已看他不上。”
鳳洛蓉身體發顫,這修寒大陸,最是看重尊卑上下,要是此處宣揚出去,那她便會受到嚴厲的酷刑,而更讓人震驚的是她的那句,已看六王爺不上。
“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該打罵你,對不起!對不起!”看着面前女子眼中的殺氣,她忙跪下,扯着鳳弦雪動物一角衣裙,苦苦哀求。鳳弦雪蹲了下來,直視着她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記得,我也曾這般求過你,可你何曾放過於我!”說罷。手一個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鳳洛蓉的一口白牙,混着鮮血流了出來。鳳弦雪猛地,抬頭目若利鷹,掃過院子,究竟是誰?
身為殺手的她,對於危險一向機敏,可她竟然一直到現在,都未察覺到他的存在。她不會猜錯的,前世的她身子嬌弱,就算她附在了她的身上,可是身體還是不能所願。
剛剛那一下,其力道,根本不可能將她的牙全部弄掉。離院落一百米外的千年古柏上,躺着一個一身月白色長袍的男子,男子星眉朗目,面容精緻怎一個折仙男子。一頭黑髮盡數披散,他淺勾薄唇:“這女子當真有意思!”
鳳洛蓉看到自己一口牙全部掉光,加上鑽心的疼痛,直接暈了過去。鳳弦雪目光掃向,院子中每一個人,所有人都心驚膽顫,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她。鳳弦雪,用衣裙擦乾了手上的血跡:“拿椅子來!”
一個丫鬟忙取了椅子來,鳳弦雪坐定看向院中眾人,明媚一笑:“再去,取把菜刀來!”院中人,抖若篩糠,那個小丫鬟面露驚恐“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小丫鬟忙跑進了廚房取出了菜刀,顫抖着雙手,將菜刀雙手奉上。鳳弦雪手一抬,嚇得丫鬟閉上了眼睛。
而鳳弦雪卻只是抽走了,丫鬟頭上的髮帶,鳳弦雪束了束髮,動作悠然。她懶懶依在椅子上,說道:“每個人,自己砍去右臂。”
眾人聽聞此話,皆是一顫身子,但都不敢上前,鳳弦雪看沒人動身,目光陡然一利:“都聾了嗎?現在你們動手,只是缺失右臂,如果我動手,那就不一定了?”一個丫鬟上前,顫抖着,拿起了菜刀。
鳳弦雪見她不動手,手直接奪過菜刀,幾下揮舞后,那丫鬟的雙臂皆被砍了下來。其他人看到,都不敢猶豫,咬着牙砍掉了右臂,一會兒時間院中,便成了血流成河的屠宰場。
鳳弦雪示意,身旁雙臂健全的丫鬟,湊過來,耳語了幾句。那丫鬟頓時,煞白了臉色,卻不敢違逆,顫抖着身子,拾起斷臂殘肢和菜刀,走向了廚房。前世本尊,在府中受盡欺辱,那她們,早該想到有朝一日,她們將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血的代價。
鳳妍妍在剛才已經醒了,她腹中一陣噁心,滿口血腥味,她忙吐出那隻手來,驚得大聲尖叫。又看到如此,讓人膽戰心驚的畫面,鳳妍妍冷汗直冒,整個人縮成一團。
鳳弦雪之所以,敢如此行事,料定了鳳寒不敢將她怎麼樣!一群妾氏所生的賤婢,就憑着這理字,他也不能將她如何。院中,血氣衝天,儘是呻吟痛嚎之聲,早已驚動了外面的丫鬟們。
她們推門而入,看到眼前的場景,皆是愣在了當場,不相信一向怯懦的五小姐竟然變得如此可怖。為首的是大小姐風蓮華的丫鬟春香,鳳弦雪心中暗笑便道:“拉她們進來。”
眾人不敢忤逆鳳弦雪,支撐着殘缺的身體將幾人拖了進來。春香驚恐大叫起來:“放開我!賤婢放開我!小賤人你沒死?你把大小姐怎麼了?”鳳弦雪眯眸:“好個不知尊卑的賤婢,給我掌嘴!”
幾個丫鬟,平日裏就得奉承討好,這個與她們同樣卑賤的丫鬟。如今,又失去了右臂,春香便成了眾人的出氣筒,本來是一個人掌嘴,後來變成了群毆,春香身後的幾個丫鬟不能倖免。
柏樹上,男子已經坐起,嘟囔道:“最毒婦人心!我以後,萬萬不能惹到她。”此時,那個小丫鬟已經從廚房中,走了出來,手上還端着一個大托盤。上面擺滿着碗,裏面儘是血肉,香氣四溢。鳳弦雪忙道:“快些請三小姐吃下。”鳳妍妍面露驚恐,看着丫鬟捧着推盤越來越近,她向後拚命躲閃。
鳳弦雪輕笑:“哼哼哼…”笑聲柔和,可是聽在鳳妍妍耳中,卻是如同餓狼長嘯。“你是也想向你的好姐妹一樣嗎?不想便吃下去!”後半句話,說得狠利決絕。
鳳妍妍淚如雨下,只祈禱前院招待客人的父親,趕緊到後院來,教訓鳳弦雪。鳳弦雪見她,拿着碗不動,便對身旁的丫鬟道:“把她的臉皮給我扒下來!”見丫鬟真去取刀,忙一閉眼,將肉湯灌了下去,她只覺一陣噁心。
用盡全身力氣,咽了下去乾嘔起來。鳳弦雪走上將菜刀,遞給鳳妍妍笑道:“給你個機會,砍我吧!”
鳳妍妍呆主力,就連柏樹上的男子,也是一驚,這女的吃錯藥了吧!鳳妍妍隨即,搶過菜刀向著,鳳弦雪劈去。鳳弦雪故作驚恐,踉蹌閃身避過,鳳妍妍得意的笑了,笑得萬分猙獰,一口紅牙,好像一隻吸血鬼。
鳳弦雪冷冷一笑,就在此時,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出現了一大群人。剛剛拿着菜刀的丫鬟,躲在鳳寒後面,面露吃驚。
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乾嘔起來,血腥味撲鼻讓有些貴公子,嫌棄地掩上了鼻子。看到鳳妍妍,手持染血的菜刀,直逼鳳弦雪,頓時指指點點,謾罵聲四起。鳳妍妍方知上當,難怪不傷她和那個丫鬟!
鳳寒只覺,顏面盡失暴喝道:“這就是你要讓我看的,你不是說,鳳弦雪殘害姐妹嗎?”
鳳寒將躲在他身後地丫鬟,提了出來,飛起一掌,白光大勝。那丫鬟已然氣絕,鳳弦雪眯眸,果然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她必須要有活下去的資本。
鳳妍妍大駭丟了菜刀:“父親,是她…是她設計我的,姐姐們也是被這個小賤人害的,不信您可以問……這些斷了臂的丫鬟。我和姐姐們情同手足,絕不會殘害她們的呀!”
鳳妍妍扯過一個並未昏厥的丫鬟,急聲道:“快說啊!你不用怕,父親回為你做主!”丫鬟瞄了鳳弦雪一眼,這一眼讓她如墜寒冰!她忙收回視線,顫着身子道:“是…是奴婢…自己砍斷的右臂…小姐們是…四…小姐所為。”
鳳妍妍頓時不敢置信,拚命的晃動丫鬟厲聲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殘害姐妹?你說實話呀!你竟然袒護那個小賤人!”然後又膝行至鳳寒身前,哭道:“父親明察……真的不是我所為。”鳳弦雪一臉冷漠,彷彿這件事和她無關,。
鳳寒喝道:“是不是你乾的?”
鳳弦雪冷笑:“問我做什麼?既然,你不想承認事實,想栽贓於我,那就公堂上見吧!”
鳳寒及眾人皆愣住,如今鳳弦雪怎麼如此放肆狂傲!難道人從鬼門關走一遭,當真能,脫胎換骨,性情大變。
鳳妍妍添油加醋道:“您看看,父親這個小賤人,當著您的面都敢如此跟您說話!不將您放在眼中,父親這回該相信女兒了吧!”眾人指指點點,唯有一人無動於衷。鳳弦雪輕笑,陽光傾斜在女子身上,一身白衣似冰山雪蓮,傲然盛放。
她厲斥:“一個庶女,辱罵嫡女,目無王法。你身為宰相,竟然也跟着同流合污。身為宰相,你不覺得害臊,我都替你丟人!”鳳寒氣的雙拳緊握,剛想辯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弦雪此言極是!身為宰相,你竟然不加以嚴懲,竟還放縱其欺辱嫡女,讓她住這種破敗的院落。”說話的是一個,一身玄色龍紋的男子,相貌英朗,身姿挺拔眉目如畫,竟是太子蕭子翼。
鳳寒見太子都這般說了,忙躬身道:“太子殿下,都怪臣極少出入內宅,管教不嚴,我定會嚴懲。不過,我的這些女兒已經廢掉了,就饒了她們一命吧!蕭子翼看了,莫不關己的鳳弦雪一眼,收回視線冷冷道:“她們本宮可以,暫且留住她們的性命。若在犯我定當嚴懲,可是四小姐,殘害姐妹本宮必須嚴懲。”
鳳寒趕忙附和:“是,太子公正嚴明,這賤女就交給您處置了。臣定當會好好補償弦雪的!”鳳妍妍一驚,忙退後:“不,我冤枉!”
她的掙扎,在人高馬大的銀甲侍衛面前,顯得不堪一擊。她在被推出去的那一刻,猙獰的咒罵道:“鳳弦雪你這個小賤人,你會遭到報應的!”
蕭子翼臨行前,看向鳳弦雪揚聲道:“弦雪,父皇和太后今日,常常挂念與你,過些日子的公宴你一定要來!”這蕭子翼,這是在拿皇上、太皇太后給她撐腰呢!雖不知為何,蕭子翼三番兩次的幫她,可是既然有了依持,斷不會是壞事。
想着,她穎然伏身一禮:“多謝!太皇太后、皇上挂念,勞煩太子殿下,幫我轉告皇上和太皇太后。就說小女子,感激不盡,擇日進宮,必定親自謝恩!”
蕭子翼虛扶鳳弦雪,笑道:“本宮,定然會將弦雪的話帶到。”鳳弦雪撇了撇嘴,心中腹誹,這個太子倒也是個衣冠禽獸!弦雪,虧他叫的出口。
搖曳的馬車裏,蕭子翼唇邊含笑,身旁的侍衛長垣不由問道:“太子,這鳳家四小姐,真是膽大包天!可是,這五小姐也當真是膽大,一般女子看了那種場面肯定會暈過去的,而她卻面不改色的看的我好生奇怪?”
蕭子翼淺笑回道:“她能做就不會怕!”
長垣震驚:“難道那些人都是五小姐所為!可是,她以教訓賤婢為由,也可以全身而退,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
蕭子翼目含讚賞:“不能壞了名聲,女子最重要的就是閨玉。”
長垣暗自心驚於,此女子的心機身,若她幾年來都是裝的,長垣不由打了一個寒顫,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鳳府中,屍體已經抬了下去,今日她得太子高看,又有皇上太后撐腰,風寒為了巴結她,已經安排了人整理院落,還送來珍貴之物。
鳳寒假性假意的問道:“雪兒啊!這院子中死了人,不吉利啊!要不換個風水好的院子?住着也是心靜。”鳳弦雪不耐道:“不必了,你忙你的去吧!你不在我更是清靜。”
鳳寒便冷了臉面容,礙於皇上、太皇太后以及太子威儀。他不得不,對着這個平時讓他看着就礙眼的女兒,阿諛奉承。
他只得冷着臉出了院落,鳳弦雪躍上牆壁,張望起來。樹影婆娑,暗香浮動,卻見不到一個人,真的是她多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