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出庄
慕容義贊同地說道:“沒錯,長清師父既然沒見屍體,就還有生還的可能,現在還是找到他要緊。我會派人在雁門關搜尋,同時通知少林凈虛掌門。”
又看了看幾人,說道:“五日後就要開聚義會,卻出了這樣的事,希望諸位近幾日加倍小心,切勿讓兇手再行兇傷人。”
謝釅點點頭,掃視眾人,說道:“依在下看來,兇手不只可能是我們當中的人,也有可能是顧門鷹犬,為破壞聚義會的召開而引我們互相猜忌。眼下之計,還是應儘快查探真相,在此之前,切不可落入圈套,先起內訌。”
眾人紛紛信服地點頭。嵇無風接道:“釅弟說得對,不管怎樣,都不能先自己亂了陣腳,我相信慕容莊主一定會找出兇手。”
於是慕容義調動弟子家僕去尋長清,又派人給少林送信,眾人也四散。
顧襄拉江朝歡回房中,有些懷疑地問他:“長鏡......不會是小縉殺的吧。”
“應該不會。小縉不會不和你商量就隨便行動。”江朝歡戲謔地看着顧襄。
顧襄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說道:“我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既然不是我們,難道真的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這就開始自相殘殺”
“我覺得不像。不管是誰,既然能殺了長鏡,又為何不將長清一併解決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江朝歡幽幽說道。
見顧襄陷入沉思,他轉而安慰道:“不管怎樣,這水越渾,對我們越有利。若是水一直平靜,我們又怎能渾水摸魚”
當日未再有消息。
第二日一大早,管家慕容忠便來請顧襄和江朝歡去見慕容義。
到了主院,只見謝釅也在那裏。而慕容義如上次一樣,端正地坐在主座上,面色威嚴,後面則立着慕容褒因。
見三人來齊,慕容義開口:“今日一早,老夫接到消息,說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都說是老夫殺了長鏡師父。”語畢,看向三人。
謝釅疑惑地說:“昨日長鏡師父才遇害,今日就傳遍江湖,這其中必有蹊蹺。”
慕容義也贊同地說道:“不錯。而且少林凈虛掌門的回信,顯然也相信了江湖傳言,質問老夫。”
長嘆一聲,慕容義接著說道:“凈虛掌門本就在來聚義會的路上,現在已至潞州。聽得傳言,一怒之下竟想原路折返。唉,只是這聚義會若沒有武林龍頭少林的參加,只怕會失色許多,更會使我輩正道人心惶惶啊。”
看着他的臉上浮起了傷感無奈,謝釅也覺有些同情。慕容義本就是他頗為尊敬的長輩,又與父親有同袍之誼,自是不忍見到他身陷流言,而致使為聚義會付出的心血付之東流。
“慕容莊主有什麼辦法,晚輩自當全力效勞。”謝釅說道。
慕容義滿意地點點頭,“聚義會在即,各路英雄匯聚,庄中不可無主事之人,老夫確是走不開身。所以老夫打算派小女前往潞州,代老夫向凈虛掌門解釋請罪。”
謝釅有些驚異地看向慕容褒因,卻見她也正看着自己,眼中有着不屬於平日所見的堅毅。
慕容義說著站起身來,“老夫相信長清師父若真還活着,離開了聚義莊,應該也是要回少林。所以還請幾位同時沿路尋找長清師父的下落。”
目光看向江朝歡,慕容義客氣地詢問:“不知江少俠以為如何”
江朝歡不動聲色地答道:“慕容莊主的安排甚是合理。”
慕容義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只是小女武功低微,庄中又沒有高手,老夫只怕這一路危險重重啊。”
“所以今日叫你們來,就是想拜託幾位與小女同行。幾位的武功在這十人中最為出眾,又智勇雙全,少年英雄。老夫相信,你們可以找到長清師父,向凈虛掌門和天下人證明老夫的清白。”
話音剛落,顧襄首先回道:“慕容莊主託付,晚輩本不該推辭。但殺人兇手可能還在庄中,若我們都走了,只怕兇手會對餘下的人不利。”
慕容義凝視着顧襄,沉吟半晌,嘆道:“林姑娘的顧慮也有道理,但老夫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現下老夫會加派人手,嚴加防守,就算兇手在庄中,也絕不會再得逞。不知謝公子和江少俠意下如何”
謝釅自然是答應,江朝歡也道:“在下自當儘力,不負慕容莊主所託。”
顧襄在一旁心中暗恨,又要反對,卻見江朝歡制止的眼神看向她,只得不再開口。
於是慕容義安排四人下午出發,幾人便下去準備。
出了院門,顧襄就迫不及待地向他質問:“你明知道慕容義這時候把我們支走,肯定沒安好心,怎麼還答應他”
“你猜這次門主給慕容義的任務是什麼”沒有回答顧襄的問題,江朝歡反而問她。
此時謝釅若在這裏,必會大吃一驚。任誰也想不到,聚義莊的莊主慕容義竟是顧門的洞主。
除了人盡皆知的雙姝四主十六殺,顧門還有不為人知的暗樁遍佈武林各個門派,暗中為顧門辦事,是為七十二洞主。
慕容義,就是七十二洞主之一。此次召開聚義會,也是門主給他的命令。
顧襄冷哼一聲,道:“這還用猜嗎自然是借聚義會之機,除掉來會的名門正派。”
“那門主又為何要我們殺慕容義,奪聚義令”江朝歡問道。
顧襄怔了一下,“是他辦事不力”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慕容義為顧門洞主二十年,門中下達的任務,他很少失敗,也算顧門的得力幹將。
她轉念一想,又道:“難道是他背叛了爹爹?”她一向只知聽從父親的吩咐完成任務,從未去想父親為什麼要安排這樣的任務,這還是第一次去探究原因。
江朝歡微微頷首,“不錯。既然門主要取他性命,就說明他必有異動。所以不只是門主派我們來,慕容義也一定在防備着門主。”
顧襄有些明白了,“你是說慕容義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入會的十人,除去少林,蓬萊,南嵇北謝的幾人,就只剩下文光,藍弦琴和他二人無門無派。
若要從這裏面猜,倒也不難猜中是誰。何況慕容義為顧門辦事二十年,也清楚顧門之人的行事作風。
江朝歡讚許地看了她一眼,“當日入會比試,慕容褒因吹奏顧門的酹江月,就是在試探和示忠。今日慕容義單單叫了我們幾個,更說明他已經發現了我們是顧門的人。”
“就算他發現了,又能把我們怎樣我們總不能受他脅迫,就在這個緊要關頭離開聚義莊吧。”顧襄不甘地說道。
江朝歡看向遠處謝釅的房間,若有所思,“慕容義不會只是為了趕我們離開,我覺得他在謀划著什麼,包括長鏡的死,慕容褒因的行事,而這一切似乎都與謝釅有關。”
“既然他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徒留在這裏束手束腳,也無法辦事。不如和謝釅,慕容褒因一道,說不定能另有發現。”
“至於這裏,不是還有小縉嗎”江朝歡朝顧襄看去,嘴角又勾起那令她恨極的,似有似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