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暗夜殺機
木婉清隨手扯了根野草,拿在手裏玩弄,緩緩問道:今日客棧里那一群奇裝異服的人,看着不像是宋人啊,你覺得呢?
那應該是北方的游牧民族,穿的獸皮,帶着彎刀,身材魁梧。應該錯不了,只是不知道他們來這荒郊野嶺幹什麼。段譽長年在外奔波,對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和物均有耳聞,多少是能猜出個大概的。
算了,多小心吧。我們不惹他們,他們應該也不會無故挑事。,木婉清對段譽說完就小跑上去追靈兒妹妹了。
鍾靈兒走的並不遠,沒兩步就追上了,木婉清摟住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靈兒妹妹,我們回去吧,天色不晚了,明天還要趕路。
鍾靈兒看了看天,月亮越升越高,是不早了,也就點點頭,一起回客棧休息了。
這些個漢人,瘦的皮包骨頭,白白嫩嫩,連我們草原上的女人都比不上,真不知道可汗讓我們來調查什麼……客棧里那群穿着獸皮,身材魁梧的人依然在喝着酒,一個大漢不滿的像旁邊的人抱怨着。
段譽耳朵靈,聽到他們說的話了,心知不能被他們發現,連忙拉住了木婉清和鍾靈兒。閃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別說話……
客棧內,那白衣人也聽到了那大漢的話,臉色一沉,輕咳了一聲。只見那大漢,聽到這一聲輕咳,頓時驚起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低着頭瞄了瞄白衣男子,閉了嘴。
喝,喝,哈哈哈,出門這麼久,很是想念草原的女人啊。另一個大漢舉起手中的大碗,其餘的人也隨即附和,舉起碗,一陣瓷碗碰撞的聲音過後,客棧里又變的嘈雜起來,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也漸漸消失殆盡。
段譽起身和她倆走了進去,看到他們都在喝酒,也只是陪着笑了一下,並未逗留,徑直上了樓。他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直到關上房門。
他們本來開了兩間房的,段譽不放心,就空了一間,三個人擠一個房間,也好有個照應。
木婉清也知道,江湖險惡,出門在外,萬事小心的好,也就沒說什麼。段譽也不像是什麼浪蕩小人,應該也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你們愣着幹嘛?上床睡覺啊。段譽看她倆站着發獃,還不去睡覺,於是問道。
鍾靈兒倒是無所謂,直接上了床,木婉清就顯得拘謹了許多,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麼辦,被鍾靈兒一把拉上了床。
兩人都上了床后,才發現,這屋裏就一張床,木婉清忽的一下紅了臉。心想那段譽不會也睡這裏吧?雖然是穿着衣服的,但男女有別,睡一個床上總歸是不好的。
段譽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搬了個椅子去窗戶邊坐了起來,看樣子是打算坐一晚上了。
木婉清看他坐在了窗戶邊上,心裏不由的對這登徒子另眼相看,倒是自己想的歪了。
夜,特別是漆黑的夜,總是不會平靜的。因為,有些事,是不能讓人看見的。
午夜十分,月亮越升越高,四周一片寂靜。這種時候,人應該都是睡著了的。所以走路的人是不會發現有人在看着他的。
段譽是一直都沒睡覺的,半夜裏一聲人落地的聲音,儘管聲音很小,還是沒能逃過段譽的耳朵。隨即他趴在窗戶上看到了一個人影,然後是兩個,三個。身材魁梧高大,卻異常敏捷,在暗夜的掩護下猶如鬼魅。不用說,也知道這三個人是那一群奇裝異服的人中的。
他們跳下樓后,緊貼着牆壁慢慢移動着,到了一個窗戶下,一個大漢把一個飛鉤往上一扔,鉤子穩穩的掛在了窗戶的木棍上。
房裏的人顯然並未全睡,而是派了守夜的人,但是夜實在是太深了。那守夜人恍恍惚惚聽到窗戶傳來一聲細響,揉着眼睛問了句:誰?
回答他的只有同行的一行人的呼嚕聲,他們此刻睡的正香,這個守夜人就是今天不小心把短刀從袖子裏掉下來的那個農民。他就是因為那個錯誤才被罰守夜的,心裏暗暗的罵了句:這鬼地方,誰會來搶劫啊?還只是一封不能吃不能喝到破信。
段譽此時依然在看着那三個人,其中一個揮了揮手,另外兩個對了下眼神,點點頭。隨即抓住繩子,慢慢向上爬去,雖然都是人高馬壯的大漢,那繩子卻似乎沒受多大力一樣。
一人爬到了窗戶,卻也不急着不去,蹲在窗沿上等着另一個人。那人也上來之後,地上的人又是揮了揮手,他倆才緩緩從腰間抽出彎刀,鋥光瓦亮的彎刀在月色下泛着點點寒光,看來今天晚上,對於某些人來說,是永遠的醒不來了。
他們推開窗,一齊跳了進去,沒有慘叫,沒有金鐵相碰的脆響聲。因為這兩個大漢的身手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他們還沒醒過來便已永遠的睡了過去。
片刻,那兩個大漢又從窗戶上跳了下來,此時屋內的場景只有那一直冷眼旁觀的月亮能看見了。屋內的人還是依然靜悄悄的躺在床上,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但是,很明顯,是發生了一些事情的,不然那兩個大漢上去幹什麼?
仔細看,仔細看每個人的脖子,看到沒?細細的一抹紅,血液如絲,緩緩流着……
那兩個大漢下去后,把彎刀收進了刀鞘內。其中一個大漢手裏拿着一封信:拿到了,回去給白血大哥看看是不是這個吧。
還好他們只是拿封信而已,若是劫財,自己還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段譽想到這裏,才才呼了口氣,悄悄關上了窗戶。
他看了看木婉清和鍾靈兒,兩人睡的正香,呼吸均勻且綿長。若是自己不在,那幾個大漢又是來殺她們兩個的,恐怕她們也難逃一死了吧。
頓時心中覺得江湖險惡,身在江湖,隨手都有可能死掉。還是趕緊找到師傅的好,讓他多教自己幾招,日後遇到歹徒什麼的,也不至於成為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