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球場小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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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後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羅胖因早餐的一大杯牛奶，不得不跑去放水了，教室外面充滿着各種遊戲帶來的歡聲笑語，教室裏面剩下的是看書的、做題的、聊天的和依舊陷入沉思中的江昊。
“喂——！”
耳邊響起一聲輕柔甜潤的召喚，江昊順着聲音尋去，發現是過道對面的鄰座唐莉時，頓時有了些緊張，可又發現唐莉好像更加的緊張，他不由得微笑問道：“你好啊、唐莉！有什麼事嗎？”
唐莉白皙的肌膚泛出了紅暈：“你怎麼了？看你從早讀到現在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沒關係吧？”
江昊背地裏喜歡叫唐莉‘小狐狸’，這倒不是因為她有多狡猾，反而唐莉整個一害羞乖乖女，成績全班第一，是班上的學習委員，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男生眼中的四好學生，這多出的一好當然是指相貌好，而正是因為她有一雙漂亮的狐狸媚眼，所以江昊心裏就‘小狐狸’的叫開了。
說起來，唐莉和江昊學齡前還做過鄰居，雖然後來搬離了，但兩家偶爾還有走動，而唐莉在班裏交好的同學較少，男生更是幾乎沒有，說幾乎就因為還有個江昊，這讓江昊很有些洋洋自得：也不枉自己當初喊唐媽媽‘丈母娘’好些年。看來‘小狐狸’也是有印象的，故而每次同江昊說話都是一付嬌羞模樣。
“哦！我沒事。”
望着‘小狐狸’依舊沒有釋疑的眼神，江昊接着解釋道：“就是剛才早讀，我注意聽你讀英語的發音和語調時，結果因為聲音太好聽，一不小心聽愣了神，剛才就是在餘音繞梁中回味呢！讓你見笑了，呵呵！”
唐莉漂亮的眼睛瞬時睜大了幾分，似乎是不相信這麼直白的獻媚之語會從江昊的嘴裏說出來，隨即趕緊把臉轉了回去，白皙的脖子上又增添緋紅一片，丟過來一句：“討厭！不和你說了。”聲音竟是無比的嬌媚。
天哪！這就是傳說中的口是心非嗎？我喜歡被討厭。
江昊樂滋滋的想着，正準備繼續逗逗‘小狐狸’時，卻見羅胖和他們倆的另一好友剛子走近前來：“昊子！聽胖子說你決定每天晨跑了是吧？千萬別落下我呀，死胖子剛才放水的時候說他可不想早起，被我收拾一頓后也老老實實的答應了，嘎嘎——！”
剛子眉飛色舞的說完，用他那變聲期的鴨嗓子得意的笑着羅胖。
江昊喜道：“太好了！正想邀你為伴呢，我也是早讀前才冒出來的想法，為此我還定了個口號，就叫：每天千步跑，強壯中國人！你們認為怎麼樣？”心想：誰要以為喝牛奶可以強身，那可真是想找不自在了。
不遠處傳來一聲：“好口號！老師首先支持你們，不過說到要做到才行，可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哦！”
仨貨朝聲音望去，原來是英語課梁老師正踏上了講台，上課鈴聲也在此時響起。
……
持續的上課下課，隨着同學們一會不管真假的認真聽着課，一會無憂無慮的參與各種課間活動，江昊終於找回了些少年心態，看着下課後仍在專心解題的唐莉，忍不住勸道：“唐莉！你怎麼不去外面玩呀？課間活動活動身體可是很重要的。”
唐莉詫異的望向江昊，轉而嗔道：“你自己不也一直沒活動嘛！連人家羅斌都叫不動你去玩，還說我呢！”
江昊心想：我現在的狀況要是去玩‘沖城’、‘鬥雞’就太欺負人了，最可悲的是那個受欺負的肯定是自己，——對了！如果玩女生的遊戲，那受點欺負應該很正常吧？想到這，江昊建議道：“要不咱倆湊個伴一塊踢毽子吧？”
唐莉立即轉頭，不理會江昊這讓人害羞的建議。
江昊期盼的補充道：“我們正在長身體，不多運動運動的話，這輩子最重要的時機可就錯過了。”
唐莉最終還是沒有同意和江昊一起活動，依她的性格，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一個男生踢毽子那可是需要相當勇氣的，所以在接下來的課間休息時間，她選擇了和她的同桌女生一塊遊戲，以避開江昊可能提出的讓人更加為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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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苦熬的一日課程在江昊覺得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這畢竟好似時隔多年後重回課堂的第一天，一切的感覺還很新鮮，雖然知識點對江昊來說非常的淺顯，但有些基礎還是已經遺忘。江昊想既然成了學生，還是應該以學習為主業，所以決定抽時間好好溫習一下前兩年的課本，以便更好的掌控學習。
收拾書包的時候，李曉剛也就是剛子過來說今天放學比較早，邀江昊、羅胖兩人陪他一起去打籃球。
江昊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剛子和羅胖很是驚訝的對望了一眼，隨後剛子問道：“從來都很難請動你和胖子的，今天為何這麼爽快了？”
江昊解釋道：“那是因為我和胖子的個頭太矮，而死胖子比我還誇張的多了幾十斤肉，身體基礎決定了球場風騷，我們以前只是不太願意去當陪襯罷了。”
羅胖打擊道：“那現在呢？你以為就不是陪襯了嗎？”
江昊鄙視他道：“不是已經決定要鍛煉身體了嘛！跑步那只是一個方面而已，打球既有娛樂性又能鍛煉身體的協調性，為了長個頭，就是陪襯我也認了。”說完背起書包夥同倆貨準備出教室。
“江昊！你等一下！”
江昊詫異回頭，發現是唐莉和她的同桌女生，便轉身一欠身軀微笑道：“請問兩位美女有何吩咐？”
唐莉見他嬉皮笑臉的擺出一副紳士模樣，給了他一個嗔怪的眼神：“你們晨練的計劃我和娜娜也想加入，可以嗎？”她聽進去了江昊所說的運動對長身體的重要作用，所以和同桌商討后決定一同參與進來。
江昊道：“當然可以！歡迎還來不及呢，這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們看看這倆貨的表情就知道了。”
果然，羅胖和剛子倆貨正是一臉興奮的豬哥樣，特別應該鄙視的是羅胖，早上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受氣小媳婦模樣，現在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什麼叫‘雖千萬人吾往矣’了。
唐莉被打趣的羞在那了，由娜娜大方的回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幾點開始？又在哪會合呀？”
江昊道：“五點半——”看到羅胖臉開始綠了，立即把拖的音打住：“有點太早，有摧殘祖國花朵的嫌疑；七點后要吃飯，所以又不能太晚；就定在六點十分在辦公大樓前面的廣場集合吧！大概有十五分鐘差不多了，休息半個小時后剛好吃飯上學。”
娜娜和唐莉眼神交流一陣后：“好！就這麼定了，你們走吧！”
……
學校里沒有籃球場，或許是覺得反正沒有高中部，班級又不多，像初中部也只是每個年級一個班而已，加上校外不遠處就有一個球場，所以要打籃球只能到出學校不遠臨近辦公樓的一個職工球場去打。
去球場路上，羅胖好奇道：“昊子！你小子肯定有問題，怎麼變的這麼油腔滑調了，上午對‘許妖精’，下午對唐莉，見人就叫美女，快坦白你是不是思春了？”
剛子在邊上附和的點點頭。
江昊鄙視道：“切！我看是你們思春了才對，一見有美女一起跑，看你們當時那一臉的豬哥樣，還敢說我思春呢！”心裏卻想，記憶中的經歷說明未來的趨勢是：‘美女’的大眾化和‘小姐’的專業化，叫人家‘美女’那是禮貌，何況她們還是名副其實的美女呢！
來到球場，恰好看到班上有幾個男生佔據了半塊場地已經在玩了，另一半則是幾個低年級學生在玩。
三人走到班上同學所在的那半塊場地，只見場上正好兩個三人隊在PK的起勁，剛子立即對場上同學喊道：“加我們三個，從現在開始比賽打五個球啊，輸了的下場輪換。”
場上的同學發現是這仨貨，嬉笑着一頓狂損：“行不行啊你們？要不要重新分下組？或者你們再多找一個人吧！”
剛子猶豫的看了看江昊、羅胖，正想要答應重新分組，江昊已經搶在前回道：“不用那麼麻煩了，大不了五比零而已，你們輸了的那隊就當是下場休息一會吧！”
場中一位同學道：“那好！你們幫忙記下分。”隨即兩隊重新開球對抗了起來。
沒多久，兩隊分出輸贏，輪到江昊他們上場了，江昊原以為憑藉多出的十幾年技術和經驗還是可以一拼的，沒想到身體條件實在太差，投個籃都要用盡吃奶的力才能沾上框，就是已經掌握的運球技術也因身體條件而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羅胖力量上好一點，但兩分鐘后就氣喘噓噓了，要知道他那雙腿可是比江昊要多負擔二三十斤體重。
最後憑藉剛子的個人表現，這個殘疾隊才保住了一點點顏面，讓對手五比一趕下場來。
就在第二次上場又被五比零趕下來，江昊、羅胖商量着要打退堂鼓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了，幾個已經是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的油子來到場中要求借江昊同學的球玩，看那態勢大有不借不答應的意思。
江昊一看對面，不知啥時候已經散場了，所以他們玩的已經是目前唯一的籃球了。
江昊同學雖然人數不少，但都是學生，對待不講理而講拳頭的對方沒什麼經驗，雖大多數人都沒退卻，但氣勢上明顯偏弱。
眼看雙方要動手時，江昊招呼羅胖、剛子一同走進了場地，邊走江昊邊喊道：“幾位大哥請聽我一言！”場上人的目光轉向了江昊三人，明顯是頭的叫柱子的油子雖然停住了推搡的動作，但眼中明顯含着不屑的看着江昊這個小個子。
江昊毫不在意的微笑道：“按說我是不想啰嗦的，不過看在都是礦工子弟份上，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因為只要稍有點腦子的人，就能分析出真要干仗的話對你們來講是多麼的損人又害己。”
“一是你們六個人，我們九個人，這架真要打起來還不一定是誰輸誰贏。我們只不過受學生身份所限制，怕影響不好而不想打架，但絕對不是怕你們。真要打起來，學校就算知道了其實也沒多大關係，畢竟你們是名聲在外，大家一聽就知道我們才是受害者。”
“二是哥幾個轉眼滿十八了吧！沒有打算進礦工作的當我沒說，但你們父母如果有這個安排的話，你們萬一打傷了我們中的一些幹部子弟，先不談你們父母接下來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進行補償，首先一點，你們自己的工作問題可就增加懸念了。都是礦山子弟，大家不至於陌生到誰家父母幹什麼的完全不知道吧？”
“三是我們一夥已經初三畢業班了，明年如果沒有升上高中的話，還不得像各位一樣遊戲江湖。都說團結才是力量，大家都是煤礦子弟，在外面人家都把我們看作一個集體，卻沒想到我們自己卻在上演‘相煎何太急’的好戲。你們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會提前把你們的團結對象拒之門外，從而把自己變成孤家寡人嗎？”
說完，江昊雙眼平靜的掃向油子們，似乎要記住他們的長相，而同學們一聽這話，原本鬆散的氣勢立即凝聚了起來。
油子們面面相覷，不少人已經開始躲避江昊的目光了，估計是家裏大人正在跑關係求領導解決工作的，柱子眼中的不屑早已不見，他在環顧了自己一伙人后，尷尬解釋道：“我們只是來建議打個全場而已，你們不願意就算了，又沒怎麼樣你們。”
江昊微笑道：“那可能是我們理解錯了，既然這樣，那就雙方各自組隊吧，正好咱們賽場見真章。”隨後又轉向一個帥氣同學道：“班長！要不你從我們同學當中選出5人跟他們挑一場？”
班長名叫鄭豪，父親是礦上領導之一，本身學習成績又好，在班級里很有些威嚴，他見大家沒什麼意見，便組隊和油子們賽上了。
……
一場即文明又野蠻的比賽打完了，賽前原本還有些敵視的心情很快被少年的心性給遺忘個乾淨，準備散夥時柱子要請大家喝汽水，除幾個同學說了理由沒法同去，一夥十幾個勾肩搭背、嬉笑連連的走向了小賣部。
“昊子！你將來肯定不簡單，剛才那番道理我腦袋裏過了好幾遍，就一個服字，心服口服。”想攬過江昊肩膀的柱子喝着汽水打着嗝說道。
“別！人家還以為我倆玩背背呢。——柱子！你也別誇我，要是一般人，看我這沒有份量的個頭，早把我的話自動過濾了，你可是有大智慧才聽得進去啊！”江昊躲過手臂后也恭維了他一句。
柱子不解：“啥叫玩背背？”
江昊湊到柱子耳邊：“就是……”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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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桌上，看着江昊囫圇一陣橫掃的吃相，江爸江媽充滿關愛的眼神相互對視一眼，隨後江爸提醒道：“兒呀！已經上初三了，可要加把勁把成績搞上去，不能老想着玩哦！”
父母文化都不高，只是一昧強調讀書重要，讀不下去只能下井挖煤，能讀下去砸鍋賣鐵也要供到底，然後就是誰家孩子考試成績如何如何，讓父母特別長面子之類的。
這在昨天還讓江昊不厭其煩的絮絮叨叨，如今卻充滿着溫馨，父母的質樸願望簡單的針對了人性弱點，一是威脅：讀書不成，下井挖煤，命由天定；二是誘導：考好成績，長家長臉，有求必應。
江昊聽出了父親的心思，鄭重回道：“爸、媽！你們放心，我將來一定會上高中、讀大學的，在這裏我向您二位立下軍令狀，讀大學或許還比較久遠，但考高中你們很快就能看到結果的。”
看到兒子堅定而自信的表情，江爸江媽開心的笑了：“好、好！爸媽也沒別的本事，就等着你讓我們砸鍋賣鐵呢。”
回到房裏的江昊腦海里放電影似的回味了這特殊的一天，這種與記憶中的日期有重複但經歷卻又完全不同的一天，明天的世界究竟是哪個明天還不可知，不過江昊決定：不管是哪個明天，都要好好體會並享受，畢竟每一天的內容都是不可複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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