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顛倒黑白
…………
江昊騎着單車很快來到霓裳女裝——齊玉秀的門店，將車鎖好后，很快就看到了斜對面的麗婷女裝，僅從兩店的名稱上，大致可以判斷出或許是因為競爭關係而導致的衝突。
江昊來到隔壁一家賣生活小百貨的店裏，問守店的老者道：“大爺，隔壁的店為何沒開門呀？”
大爺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呀？”
江昊笑道：“我姐昨天從店裏拿了件衣服，但錢還沒付呢，這不讓我給人送錢來了嘛！”
大爺道：“哦，那你明天再來看看吧，今天估計是不開門了。”
江昊問道：“為啥呀？”
大爺緘默不語的盯着江昊：就看你上不上道了！
江昊只好掏錢要了一包紅塔山，這可算是當前的高檔香煙了，很明顯，大爺臉上立刻有了笑容，邊找錢邊神秘道：“女娃子長的太漂亮，生意又做的靈活，明顯比附近其它家衣店的客人多，所以遭人嫉恨了，看到沒——”
說話間抬手指了指斜對面的那家麗婷女裝店，繼續道：“那家也是賣女裝的，老闆娘誣賴人家女娃勾引她老公，成天潑人家污水，她也不想想，就她老公那要啥沒啥的癆病樣，人家女娃會看上他？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想把人家女娃擠出這片地方呢。”
江昊拆開煙盒，抽出一支遞給了大爺，這是從他那被熏的發黃的手指知道這是個老煙槍的，果然大爺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江昊也順手掏出一支自己叨上：“大爺，借個火。”
大爺很是樂意的幫江昊點着了煙，可這煙是點着了，江昊卻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大爺很是詫異：“小夥子，看你不像抽煙的呀？”
江昊尷尬笑了笑：“剛才不小心吸猛了點，沒事！”
看來此時的身體還未經過煙草的熏陶，一時半會的適應不了，江昊只好不再吸入，只是叼在嘴裏裝裝樣子，而後把身上的體恤一摟，捲起到胸膛部位，將自己的整個腰腹抖露了出來，隨後，邁起了八字步，丟下句‘謝謝大爺’，歪仰着腦袋，塌着肩膀朝麗婷女裝走去。
大爺擦了擦目瞪口呆的眼睛，這明明就是個小流氓，剛才怎麼就眼花沒看出來呢？難怪年紀輕輕就抽起了煙。
很快的，江昊來到對面麗婷女裝店門口，將門口乘涼的凳子朝門中央大力一放，躺不是躺、坐不是坐的靠了上去，在店裏幾名年輕女人的詫異目光下吆喝道：“老闆，我們大哥讓我來拿昨天的出場費了，一人二十塊！”
只見女人堆中很快走出一人，討好笑道：“小兄弟，是不是搞錯了，你們不是我家鐵子的好朋友嗎？昨天已經給了兩包好煙，今天怎麼又來要錢了呢？”
江昊鼻孔朝天——沒辦法，為了避開煙衝進鼻孔——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是我大哥吩咐的，好像是因為動了手的原因吧，所以這報酬自然就相應的提高了。”
老闆娘詫異道：“可打那個浪蹄子是我自己下的手呀？又沒勞煩到雄哥。”
見想問的都套清楚了，江昊不再解釋，不耐煩道：“你真啰嗦，跟你也說不清楚，還是把你弟弟叫回來吧，我跟他說去。”
還跟我說不清？我看你才腦袋糊塗呢，老闆娘心中很是不服，但這種社會小流氓本就是不和人講道理的，她只好回道：“好的，好的，一會我就扣鐵子過來，估計現在他也該放學了吧，不過小兄弟你是不是可以往旁邊坐坐？我這店裏還做着生意呢！”
江昊不再說話，兩根指頭夾住嘴邊的香煙，嫻熟的彈了彈煙灰，重新叼回去后，雙眼開始色咪咪的打量起店裏的顧客……
老闆娘無奈趕緊朝收銀台走去，還是快把弟弟扣回來才是道理。
幾名年輕女顧客被盯了個渾身難受，只好小心奕奕的繞過門中間的‘小流氓’，在江昊賊嘻嘻的抱歉聲中落荒而逃。
“有人堵門了都沒看到嗎？啥事都要老娘出馬，真不知當初我怎麼會嫁給你這麼個窩囊廢的，還不快去給門口那位髮根好煙抽抽。”老闆娘對坐在那半天不吭聲的男人沒好氣的抱怨起來。
收銀台邊的一乾癟男青年只好站起身來，心中憤憤不平的想：還不是圖我在局裏有份穩定工作，也不瞅瞅你自家長的啥模樣，還敢對我挑三揀四的。——還有你那弟弟也不是什麼好鳥，年紀輕輕的就成天和社會流氓混一起，現在麻煩來了吧？——讓你和人家和睦相處吧，非得妒忌人家既長的漂亮又會做生意，你也不想想，真把人家趕走了，我下班后還會有興趣來店裏幫忙嗎？
“給我扣54438，留言：你朋友來姐店裏要錢了，速回！”老闆娘扣上電話，無可奈何的環顧了一圈已經沒了顧客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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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玉秀總算是問清楚了事情始末，可這樣一來，卻更加擔心起來，這些流氓可都是成年人，能跟學校里的初中生相比嗎？急忙間，找出一塊絲巾從頭頂繞着下巴扎了一圈，將臉上紅腫部位遮住，然後騎上小木蘭，帶上了死活也要跟去的珍珍，朝店裏而去。
太陽漸漸的只剩下了餘輝，街上的人影多了起來，等齊玉秀進入自家店鋪所在的的街道時，立刻發現一個奇怪現象，這條街兩側的許多店鋪老闆都莫名其妙的站立在門口，臉朝一個方向，神色間充滿了幸災樂禍，齊玉秀心裏咯噔起來——難道已經出事了？
加大馬力，很快車行到目的地，圍觀的人明顯更多起來，這下班的高峰期，要是任由情形發展下去，很明顯不需要太長時間，就會造成交通堵塞的。
因為門店的位置較高，齊玉秀還是一眼看清了場中的景象，就見一個小青年面朝里的靠躺在椅子上、正當中的坐在了麗婷女裝的店門口。
店老闆佝僂着身軀左手持着一包煙，右手捏着一根煙伸在了那小青年的面前，而小青年卻從自己兜里掏出包更好的煙朝老闆晃了晃，老闆只好尷尬的收回了手中的煙……
齊玉秀拿不定主意了，一是那家店她是絕不願靠近的，二來看不到那小青年的正臉，可身後的珍珍卻立即指着那小青年確定了下來：“江昊哥哥在那呢，我們要過去嗎？姐——！”
“先看看吧！現在過去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說江昊哥哥肯定會為你報仇的吧！”
“你別添亂了，讓姐想想該怎麼辦好？事情再往下發展的話，小江老師會吃虧的。”
“姐，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江昊哥哥肯定會解決的，我對他可比對你信心足多了。”
…………
令人驚喜的是，警察這次竟然在還未造成交通堵塞的時候趕到了現場，這其實是下班路過的一個中年警察，看到眼前情形，立即上前詢問在場圍觀者怎麼回事？
當得知是社會混混騷擾店家時，立即來到麗婷服裝店門口，一看那小混混，竟然還是個少年，頓時嚴詞斥責道：“小小年紀不學好，是不是想進局子裏吃窩頭了？”
場外的齊家姐妹緊張起來，沒想到碰到了警察。
可眼中卻見江昊一骨碌翻身站起，撓着頭，傻乎乎的用無比澄清的眼神說道：“警察叔叔，您來了那就好了，您幫我評評理，這家店老闆請人幹活卻不肯付工錢，這不是明顯在欺壓我們這些過早走上社會的可憐童工嗎？”
警察大叔先是看了看江昊那無辜的表情，而後又審視了店老闆那無比尷尬的表情，心中頓時有了判斷，立即嚴厲的盯上了店老闆，店老闆趕緊澄清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沒請他幹啥活呀？”
警察大叔問道：“那他好端端的來這幹嘛來了？”
店老闆苦道：“要錢…噢不…是敲詐，對，他是來敲詐我們店家的。”
警察大叔道：“人家一孩子，就能敲詐你這麼個成人了，說出去人家信嗎？”
周圍哄聲笑了起來。
店老闆更加急了，脫口而出：“他是雄哥派來要錢的，我們就算不怕他，可怕他身後的雄哥呀！”
說起雄哥，警察大叔當然知道那是縣城裏的一個混混，糾集了不少社會青年，成天在縣城裏東遊西盪的，雖惹的天怒人怨，可說到底卻又沒見有犯多大事，明知這麼下去他們遲早會危害社會的，可在此之前就是拿他們沒辦法，好不令人頭疼。
警察大叔看店老闆不像是撒謊，又望向江昊，心想：這莫非又是一個被那個‘雄哥’網羅進去的少年？
江昊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依舊用無辜的眼神道：“他騙人的，我可不是敲詐，我們昨天有好幾位弟兄被他老婆請來，說好讓我們站在對面那家霓裳女裝店門口，去影響人家做生意的，現在我們已經按要求做到了，而且還逼得人家今天都關門不敢做生意，所以我們的辛苦費他也應該按時結才對吧？他們不結算辛苦費，我們豈不成了義務工作了，您見過有這麼好的混混嗎？”
場外觀眾先是哄的一聲笑，而後又熱鬧的議論上了，一邊在嘲笑江昊的傻，一邊在數落店老闆的卑鄙小人舉動。
裏面的老闆娘一聽江昊這顛倒黑白的話，氣得立即沖了出來：“你瞎說，找你們幫忙的時候，根本就沒說要辛苦費的，而且昨天已經買了兩包好煙感謝過雄哥了，他怎麼能過後又來討要事前根本沒約定好的辛苦費呢？……”
那站在一旁的男老闆越聽越不對勁，趕緊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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