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智廣之死
小斷吧唧吧唧地咀嚼着,嘴裏不清不楚地嚷道:“好吃,太好吃了,果真是純陽男子的肉,非比尋常。”
蘇夔欲一掌擊斃小斷,長孫晟攔住她:“她倒沒有壞到極點……”想起與她親近時的種種,不禁羞愧不已。
蘇夔罵道:“不男不女的妖精,你玩弄了長孫哥哥,還下幹甚麼?”
小斷獰笑道:“他說過讓我和我師父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不過依諾而行,有何不對?我們是玩弄了他,也給他吃了不少紅丸,那是大補之葯,十分稀罕,皇帝老兒不久前求了一顆,花了千金,還送了幾樣寶貝上門。他一個凡胎,能有此福氣,難道我們對不起他嗎?王郎,你自己說,我和師傅對你怎樣?”一雙妖媚的大眼睛充滿誘惑地望着長孫晟。
長孫晟張開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幾日的經歷太過離奇,他一直以為是夢,現在依然是夢。夢裏有夢,誰知道真假?
蘇夔調侃道:“好一個有情有義的王郎!卻不知他們一半是女子一半是男子,不男不女,非我族類。”
小斷聞言大怒:“世界就毀在你等偽君子手裏!貓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我們就是我們,也不願意當你們人類,我還當你們是怪胎、是凡胎哩!”一張俏臉扭曲起來:“饒你們自以為聰明,卻永遠也修鍊不了冰魄神功!嘻嘻,什麼男人、女人,都是賤人!呸!”
長孫晟滿臉驚詫,顫抖着聲音問道:“小斷,你真的是個陰陽人,你師傅也是?”
小斷滿眼淚水,不願意回答。
蘇夔在一旁攛掇道:“可憐的長孫大夫還以為墜入了情網,哪知道是妖網是魔網!”
蘇威插嘴道:“我們雖然與他們為敵,卻也犯不着傷他們的臉面。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你如此侮辱他們,卻叫他們怎麼活得下去?”
蘇夔咬牙道:“爹爹,你怎麼快忘記了他們的毒辣手段,反替他們伸張正義起來!您看看婆母,琵琶骨上尚插着鋼條,難道你瞧不清,看不明白嗎?”
智廣冷笑道:“不要讓他看我!我這老婆子當不起他的高看!他如果有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蘇夔挨近智廣,撒嬌道:“婆母不要生氣!我也討厭爹爹,但怎麼討厭,他還是我爹爹,我們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智廣冷哼道:“你心痛你爹爹,難道就不心痛你娘嗎?”
蘇威聽了智廣這一句話,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緊接着湧上無限的哀傷,他幾次想開口說甚麼,幾次閉上上嘴巴。
蘇夔不明就裏地道:“我自然心痛我娘!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不知道怎麼去心痛。”想了想又道:“見肯定是見過,要不然我怎麼生出來呢?只怪我愚鈍,見過但忘記了,而且忘得一乾二淨。好不可憐,好不可憐……”哭喪着臉。
智廣連連嘆氣道:“怎麼能怪你呢,哪個新生嬰兒能記住事情?要怪便怪那殺死你娘的劊子手,雙手沾滿鮮血的偽君子!”一雙眼睛覷着蘇威。
蘇威早已經癱倒在地,嘴裏低喃着,一雙眸子沒有一丁點兒光彩。
蘇夔滿臉淚流地問智廣:“誰是殺死我娘的劊子手?我一定找他報仇。”
智廣道:“你報得了嗎?”
蘇夔指甲掐着手心,一縷鮮血流出,咬着銀牙道:“只要我知道他是誰,我一定報仇!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智廣仰天大笑:“一報還一報,果真不假!冤孽!冤孽!”
正說著,聽見前面傳來打鬥聲,蘇夔第一個瞧見的便是尉遲觀。他在洞中關了數十日,早已經瞧清楚了混沌教的武功路數,加上心無旁騖,一心鑽研《心經》,對各派武學已經洞若觀火,其利弊一清二楚,當即便出聲相助。
尉遲觀依照蘇夔之言出招,果真扭轉形勢,將混沌教主逼得連連後退。
混沌教主此次下山一半是為了尋找純陽大補之物,以修鍊冰魄神功;另一半卻為草堂寺的24部《心經》而來。她處心積慮,不惜犯險,假冒辯才小沙彌,將蘇引來靈雀山莊,可謂機關算盡,眼見得可誅滅劍道的大佬,獨享無上養生修道之法,卻功虧一簣,敗在一個三尺黃毛小兒之口,心中的憤怒如地火噴涌,滿腹的怨氣如陰河潛流,便連攻有此功能數劍,棄了他,朝蘇夔撲過去。
她身形本來就快,這一下臨時起意,竟然無人攔阻。劍道數人眼睜睜看着她一把抓起蘇夔,朝地宮的深處奔去。
正當大家追悔莫及時,卻見一個身影閃電般朝混沌教主撲過去,剛好抓住她衣裙的一角。
混沌教主怒不可遏,一腳朝那人頭上踢去,不料那人不退反進,朝前一縱,抱住了混沌教主的雙腿。
混沌教主手中巨闕寶劍一揚,朝那人攔腰劈過。
那人張開雙手,朝混沌教主頭臉擊去,混沌教主低哼了一聲,已中了一拳。
饒是如此,那人一條腿被砍中,鮮血噴涌,形成血霧。
蘇夔已經認出那人不是他人,乃她頗為親近的婆母智廣,便瘋子一般衝過去抱住了她。
因智廣的阻擾,尉遲觀與曉霜同時搶上前去,一個攻上盤,一攻下盤。
混沌教主一時難敵,瞥見蘇夔在旁,一把抓去當做人肉盾牌。
又過了幾招,混沌教主將蘇夔摔了出去,同時扔了一顆霹靂彈。
一聲巨響,隨後升起一團白霧,個人趕緊屏住呼吸,也有沒來得及屏住呼吸的,癱倒在地,人事不知。
待比武散去,混沌教主並小斷都已經消失不見。
橫在當地的屍體中有一人正是智廣。
混沌教主將蘇夔摔過來時,用重手法點了蘇夔的穴道,尉遲觀花了不少時間方將穴道解開。
蘇夔睜開眼,第一句就問:“婆母,婆母呢?她被那妖精擄去了嗎?”
慧冰眼含淚水,搖了搖頭。
蘇夔喜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再也不讓她離開我了。她在哪兒,我要見她。”
慧冰伸手指了指已經氣絕身亡的智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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