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偶遇蘇夔
長孫晟爬上去，才舀了幾瓢水，小斷忙道：“這樣不行，得換個大瓢。這樣舀不知道舀到何年何月何日，水也涼了。”
長孫晟道：“一切單憑姑娘做主。”換了大瓢，雙手握住舀水。
小斷打斷長孫晟道：“你力氣不夠，這裏我來舀，你只在房裏舀吧。”
長孫晟知道小斷好心，便爬下灶台。
不一會兒，小斷舀滿了一桶水提到房裏，長孫晟小心地一瓢一瓢舀到浴缸，一滴也沒有灑到地上。
正忙乎着，裏屋的門“呀”的一聲開了，那個13、4歲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原來覺得小斷也甚是美麗，與女子站在一起，卻黯淡無光。
長孫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女子冷冷地道：“小斷，你叫他下去。”
長孫晟無力地張了張嘴，沒有等小斷開口，便識趣地掉轉身走出了大房間。心中不斷搖頭：“竟然懶得跟我搭腔，我在她眼中如一粒塵埃。”
裏面小斷的聲音：“水溫正好，師傅可以練功了。”
大木門無聲地關上，裏面的一切再也與他無關。
他穿過長廊，回到伙房，早就瞧見了角落裏另一隻大扁桶。這隻大扁桶比女子提進房間還要大上一倍，顯然是盛水用的，小斷使起來也甚是不便。
他先提一桶井水將大桶洗得乾乾淨淨，使出渾身力氣將桶翻過來，將洗桶的水倒乾淨。
他來回了10多趟，打了10多桶水倒進大桶方顯得有水。
他歇了一會兒，又去提了10多桶水。
再一次去時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回來時沒有一路往左拐，在第二個路口拐向了右邊。才走了10多丈他就後悔了，這顯然是個迷宮，隨意撞進去，便再難走出來。他馬上往回走，卻哪裏還尋得到路？所有路口佈置得一模一樣，完全無法辨別那一條路是出去的路。他心中發慌，唯恐那堆師徒心中不快，一劍將他劃成4、5塊！他死了不要緊，一心要冒名頂替完成的任務再也無法完成，豈不再一次成為笑柄？越慌越急，越急越難辨明方向。如此走了小半個時辰，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叫道：“漢子，似你這等亂撞，遲早會將頭撞個大窟窿。我看你是一個外人，死了雖不打緊，只是死得早了點，多少覺得心中憋屈。”
剛聽到聲音，長孫晟嚇了一大跳，以為小斷或者她師傅尋了過來。細聽是個孩子的聲音，童稚可愛，卻比小斷和她師傅的聲音要好聽10倍。
“你是誰，為甚麼在這裏？”長孫晟問道。
“我是我，難道是你。你為甚麼在這裏，我就為甚麼在這裏。”孩子大方應道。
“你在哪兒，卻見不到你？”長孫晟問道，精神已經有些恍惚。
“你見不到我，難道我就見到了你。”孩子回答。
長孫晟身子在原地亂轉道：“你是人是鬼？是人救站出來，是鬼就退下去。”
“你是人還是鬼？是人快現身，是鬼也快現身。”孩子道。
“這……你為甚麼只管學我，這又什麼好玩？”長孫晟有些動氣。
“你為甚麼只管學我？玩便玩了，倒來誣賴人。”男孩道。
“明明是你學我……”
“明明是你學我……”
“好笑……”
“好笑……”
……
長孫晟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過了半晌嘆氣道：“你這孩子，卻有這麼多精力耍我，還不回去就就會變成4塊。”
“變成4塊有何奇怪？也不止你一個人變成4塊，再過幾天我也會變成4塊。大家都變成4塊，去陰間做鬼也是4塊。好玩，好玩。”孩子高興得手舞足蹈。
長孫晟哀怨道：“好玩是好玩，尉遲先生吩咐的事兒便完不成了，他也不知道我變成了4塊，還以為是別人變成了4塊！”
“喂，你真認識尉遲先生？又號鬼谷子先生。”孩子興奮地叫道。
“你怎麼知道？人家乃世外高人，你一個小屁孩子……”
長孫晟隱隱覺得孩子的聲音似曾相識。他搖了搖頭，彷彿要找回來自己的敏銳的感知能力。自從被椒華浸過“豬籠”，他一身的隱衛能力便消失殆盡。
“世外高人又怎的了？我也是世外高人哩！”男孩不服氣地道。
長孫晟“噗嗤”笑出了聲：“原來也是個託大的！感情你爹是神仙，你是小神仙？”
孩子大笑道：“正是，正是，沒有想到在這地底深處也有我父子二人的粉絲！”
長孫晟道：“遞你一根竹竿你就爬上天了！你還真以為你是神仙。”
孩子冷笑了一聲，正經道：“我爹爹乃蘇威蘇無畏，人人都喚作神仙；我年蘇無畏嫡子蘇夔，人人喚作小神仙。我們父子倆現如今都餡在此地，誰誑你了？”
長孫晟猛然醒悟過來：“你真是蘇夔嗎？難怪聽着耳熟。我是長孫晟。”
蘇夔冷笑一聲道：“我自然知道你是長孫晟，便是那個窮追公主的衙役，平日你冷冰冰的，不過裝酷勾引小姑娘罷了。我倒想請你將我表妹勾引了去，從此後我便是自由之身……嘿嘿……”
長孫晟的聲音雖然變了許多，尤其顯得中氣不足，但蘇夔第一句話便聽了出來，而他蘇夔的聲音長孫晟到聽不出來嗎？
“你繼續裝，我不是蘇夔！”蘇夔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
長孫晟趕緊解釋道：“你不知道我差點就死了一回，現在也不過苟活着，我真沒有聽出你是蘇夔小弟……”
“呵呵……你長孫晟還會死一回嗎？吃軟飯不是吃得挺得意的嗎？”蘇夔冷嘲熱諷道。
長孫晟臉頰瞬間就紅了：“失敬，失敬，望蘇小弟大人大量，不要計較我的疏忽。我向來對蘇小弟甚是尊重，你可是我們大周朝的驕傲吶！”
蘇夔興奮地道：“為甚麼甚是尊重，為甚麼是大周朝的驕傲？你細細說來，我不知道多久沒聽到這般天籟之音……嘻嘻……抱着膝蓋傾聽。”
“你，”長孫晟向來不擅長這一套，否則也不至於將玉兒公主得罪，只得硬着頭皮道：“你俠肝義膽，義薄雲天，連，連關二爺也把你當自己兄弟，在無量山中……”抹着額頭上的汗珠：“你學富五車，心有七巧……，連，連楊廣也不得不拜你為師……在遇仙客棧……”
蘇夔越聽越高興，嚷道：“果真你就是長孫晟，功底不淺，留得性命在，我幫你湊合玉兒公主……久旱逢甘霖啊！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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