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The Abyss Of Gods

御景山別墅區21號。周泰為余荼安排的住處。地點比較偏僻但環境優美，位於御景山的半山腰，面向大海，距離上山的公路也有200米的距離，不會被住在山上的人打擾。別墅有500坪，三層歐式風格的洋房，帶有泳池和一片門球場地。

余荼坐在一樓的客廳里，喝着咖啡，拿着面板閱覽着TheAbyssOfGods的資料。

TheAbyssOfGods的背景世界是一片處於混沌中的區域，邊緣有着雙向隔絕的屏障。但TheAbyssOfGods的地圖並不小。按照已經放出的消息，TheAbyssOfGods每一塊大陸的面積都接近亞歐大陸的四倍。而除了作為大故事的三大區域外，還有四塊未知領域。就地圖的可探索性來說，已經超過了市面上全部的遊戲。

余荼打開牆上的投影設備，將面板中的資料拖到屏幕上，點開了TheAbyssOfGods的宣傳視頻。開場是一片暗紅色不斷翻滾的雲團，一聲布匹撕裂的聲音過後，雲團中間出現了一個黑洞，整個雲團迅速流向黑洞，然後，黑洞中一隻金色的眼瞳緩緩睜開，就像是在與屏幕前的人對視。

鏡頭開始拉近，眼瞳中的景象開始清晰，當眼睛消失時，一片秀美的世界呈現在眼前。巍峨的高山，神秘的奇景，隱藏在環境中的神秘建築衝擊着視覺。鏡頭滑動，一個個種族展現着自己的風采。充滿智慧有創造力的人族，熱愛森林的自然精靈，北方荒原上奔放的獸人，山川中採集礦石的矮人與地精，生活在高山地帶的天靈和巨龍等等。

他們有着爭鬥，也有着合作，在這片土地上和諧的生存着。

天空傳來一聲巨響，所有的種族都望向了天空，就像是鏡子被打碎一樣，天空中憑空多出了一隻巨大的爪子，緊接着是第二個。兩隻爪子合力，在天空中拉開了一條看不見盡頭的縫隙。

金色的眼瞳在裂縫中靜靜地看着大地，暗紅色的雲團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在天空中構建出了類似下方世界的領域，雲團中，各種抽象猙獰的怪物虎視眈眈。

地面上的種族召集軍隊，天空的雲團不斷下降。在金色眼瞳的注視下，雙方開戰了。

最後的鏡頭，是暗紅色雲團中注視着一切的金色眼瞳。

這是TheAbyssOfGods唯一的宣傳動畫，裏面展示的東西不多，遊戲的具體玩法沒有展示，但就劇情來說，很明顯是老套的異界入侵，拯救世界的故事。

“管家，設備調整好了嗎？”

一個電子合成音回應：“先生，您的設備已經完成調試了，您隨時可以體驗。”

余荼放下面版，向著卧室走去。“管家，把市面上排名前十的虛擬網游購買下載，還有虛擬體育。”

“好的先生。您可以先體驗已經下載完畢的《theworld》，其他的很快就能完成安裝。還有先生，午餐有什麼要求嗎？”

“按昨天的規格訂餐，提醒時間設置十二點三十分。”

“好的，先生。祝您遊戲愉快。”

余荼走進卧室，卧室佈置很簡潔，在床的旁邊，一個兩米長的純白的膠囊裝置靜靜的躺着。

余荼沖了個涼，換上了特製的適應服，按着要求躺到了遊戲倉中，將頭盔戴上后，說：“管家。連入。”

“系統以連接。正在檢測，系統運行正常。是否啟動？”

“啟動。”

“請保持當前動作，供生系統加載中。頭部模塊以加載，身體檢測模塊以加載，營養液以裝載，安全系統模塊以加載。系統啟動完成，可以開始進行幻境潛入。”

“startup。”

感覺就像是睡了一覺。余荼睜開眼睛，他已經來到了一片藍色的方格世界。余荼感受着虛擬世界中的身體，如果不是身體不是閃過的數據流，根本不會察覺這是虛擬世界。

余荼按照系統說明，熟悉了一下虛擬世界中的幾個基本操作。之後，嘗試了一下虛擬遊戲。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余荼完全適應了虛擬遊戲。而TheAbyssOfGods也到了正式開服的時間。

上京時間二零七零年九月一號，十點整，TheAbyssOfGods開放進入。十一點整正式開服。

余荼最後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設備，確認無誤后開始進入遊戲。

余荼還沒睜開眼，就感受到了風的吹拂。睜開眼睛，一片無垠的草原印入眼帘。看着遠處活動的奇異生物，空中成群飛過的怪異鳥類，以及他身後無邊無際的鐵甲部隊。余荼這才感覺得出TheAbyssOfGods與之前遊戲的不同，無法分辨的真實性。

不論是空氣中的青草氣味，還是部隊行進的肅殺氣息，甚至，隱藏在其中常人無法察覺到的血腥味。

對於一個雇傭兵來說，戰場的氣息時最難忘的。

部隊從余荼身邊經過，他們目視前方，臉上有着擔憂，但更多的是堅定。

“是否代入過場動畫視角？提示，選擇否，依舊能以第三方視角觀看過場動畫。請選擇。”

余荼伸出手攔在一個士兵前方，士兵沒有停頓，穿過了余荼的胳膊，繼續向前。

“選擇是。”

說完，余荼眼前一黑，再次睜開眼時，他已經是鐵甲洪流中的一員了。

“別停下，新兵。”呆站在原地的余荼被一個人推了一下，開始跟着部隊前進。

“害怕嗎？”

余荼轉過頭，看着詢問他的老兵。那是一個高大的獅獸人，穿着帶有划痕的半身甲。裸露的右臂上刺着一個咆哮的獅子圖騰。

“再問我嗎？”余荼不確定的問。

獅獸人笑了笑，“問你呢。”

余荼不確定的說：“好像，不怕吧。”

獅獸人拍了拍余荼的肩膀，說：“不怕就對了。面對那些東西，一旦暴露出一絲膽怯，都會被他們蠶食殆盡。你要記住，永遠不要回頭，直面向前，你沒有退後的機會。只有前進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余荼問：“我們究竟要面對什麼？”

獅獸人遙望着遠方，說：“那是天災，是深淵，是諸神的殘屑，是我們的黑暗面。是埃索帕瑪的背面。”

余荼：“我們能贏嗎？”

獅獸人堅定地說：“只要我們一直向前，能贏，絕對。”

獅獸人低頭看着余荼，說：“我叫阿卡索·巴圖。你叫什麼，新兵。”

“余荼。”

阿卡索說：“跟緊我，雖然我只是個不成熟的劍士，但我也能在戰場上照顧你一下。一切為了埃索帕瑪。”

不受控制的，余荼張開了嘴：“為了埃索帕瑪。”

隊伍的行進沒有停下，不知過了多久。一群獅鷲從部隊頭頂飛過，刺耳的鷹啼聲傳達到了每個人耳中。

阿卡索緊張地說：“發現他們了，這個信號，是戰備警戒。新兵，握緊你的武器，記得跟緊我，不要後退。”

余荼沒有說話，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沒有等待太久，紅色的洪流出現的地平線上，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着。

“來了！”阿卡索拔出自己那接近兩米的大太刀，平靜的用繃帶將刀與手綁在一起。

“進攻！”身後傳來了進攻的號角。部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開始發起衝鋒。

夾雜在鋼鐵洪流中，余荼緊緊跟着阿卡索。他的目光卻緊緊盯着前方的紅色洪流。雙方很快就進行了接觸，喊殺聲持續不斷。雙方漸漸糾纏在一起，余荼也看清了紅色洪流的原型，是大量的類人型怪物，沒有毛髮，身體偏淡紅，四肢行走，左前肢畸形腫大，指爪角質化就好像匕首一樣，而他們的頭部，只有一張佔據大半的嘴，參差不齊的牙齒裸露在外，猙獰攝人。

阿卡索沉聲說：“是他們的先頭部隊，這種東西叫鬼人，普通的鬼人不算強大，但他們的變種很多，要小心那些特殊個體。”

余荼沒有說話，手中的長槍指向前方。很快，余荼就接觸到了鬼人。余荼持槍刺穿了一隻鬼人的喉嚨，但鬼人沒有馬上死去，反而掙扎着揮動左爪，劃過了余荼的胸甲，鋼鐵打造的鎧甲就像紙皮一樣，被輕鬆撕裂。

劇痛，余荼感受着胸口的劇痛，手停頓了一下。本應該被屏蔽的疼痛影響了余荼的判斷。看着越來越近的利爪，余荼發動了反擊。雖然躲不開，但余荼有絕對的把握帶走眼前的鬼人。

承載着余荼力量的長槍撕裂了鬼人的身軀，那隻即將帶走余荼生命的利爪也被一把大太刀斬斷。

“前進，新兵！”阿卡索的咆哮在余荼身後迴響。余荼感覺又回到了在雨林中被伏擊的時候，戰場的氣息讓余荼沉睡的身體活躍起來，手的長槍不再沉重，就像是化為了手臂的延申，手中的動作越來越快，阻攔在眼前的鬼人不堪一擊，即使有漏網之魚，也會有一把沉重的大太刀幫他攔住。

余荼腦海中只剩下阿卡索的那句話，“前進！新兵！”不停的前進，不論是身邊的戰友倒下，還是眼前的強敵被打倒，沒有停歇的機會，只有向前，向前。

突然，余荼停了下來，他，很久沒有聽到身後那聲“前進！”了，傷口的劇痛傳遞給了大腦，讓余荼清醒了過來。

回過頭，鋼鐵的洪流滾滾向前，那個高大的身影卻消失在其中。

余荼開始向來的跑去，手中的長槍早已丟棄，身上破碎的鐵甲也被捨棄，余荼的腦海中有個聲音在告誡他：“這只是一場虛假的動畫。忘記吧。”

但還有一個聲音在反駁：“你，真覺得這是虛假的嗎？”

疼痛，血腥味，手掌中漸漸凝固的血液，這些都是那麼真實，余荼理智的提醒自己這是一場遊戲，但又欺騙自己這是真實。

是的，真實，在這個場景中，此時，此刻，他是這軍隊的一員。這是屬於，新兵余荼的真實。

現在，他在尋找那個站在他身後的保護者。

余荼停了下來，他找到了不久前還在給予他保護的阿卡索，手中的大太刀插在地上，支撐着站立不能的軀體。身上的傷口幾乎撕裂這位高大的獅獸人。

“你怎麼回來了？”阿卡索一隻眼已經瞎了，僅剩的眼睛也被血浸沒，但他依然認出了站在他身前的余荼。

“我帶你去後面治療。”余荼上前想扶起阿卡索，卻被阿卡索制止了。

“沒機會了，心臟已經刺穿了。”余荼看見了阿卡索胸口的貫穿傷，那是一隻鬼人的爪子。

“新兵，我沒記得教過你當逃兵。”

余荼沒有說話，撕扯下自己的衣服，開始為阿卡索包紮傷口，即使知道沒有作用，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阿卡索說：“新兵，前進吧。你不應該停留在這裏。”

余荼說：“等我，幫你包紮好傷口。”

阿卡索說：“我讓你走啊！咳咳，戰爭還沒勝利，只要還能動，我們就不能停留。前進啊！余荼！”

余荼默默的包紮好阿卡索的傷口，只有胸口那個貫穿傷無法包紮。

“真是的，你們這些新兵啊。”

阿卡索的瞳孔開始擴散。

“余荼，如果你能活下來，就去一次寒峰部落，找一下我妹妹艾薩·巴圖，告訴她，我很抱歉。”

“我會的。”余荼鄭重地說。

“那麼，前進吧，余荼。別停下。”阿卡索低下了頭，失去了氣息。

余荼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半尺長的小太刀，轉過身，向著戰場中心前進，就像阿卡索說過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