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門犬
西州,孫家。
一小院的涼亭之中,子截正端坐在亭子當中,而他身前正跪着名震西州的“鎮西洲”方西平。
方西平已經跪了許久,但他面前的子截卻始終不做言語,這讓方西平心中很是無底,他很後悔當初竟然鬼使神差的貪圖寧遠侯的權勢,從而選擇去幫助寧遠侯那個不爭氣的二公子,結果去惹到了身份和權勢更甚的子截。
就像子截之前喝罵他時一樣,連他的師傅任萬里那種江湖中人敬仰的大俠一樣,在子截的眼中亦不過是個下人而已,那他就更算不得什麼。
“方西平,我之前救下了你的徒弟陳明,而後你卻幫助他人對付我,你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子截輕聲言道,可聲音入耳卻讓方西平無法回答,隨後子截又繼續道:
“你作為江湖上的頭面人物,卻不主持正義不說,甚至依附權貴掩蓋事實真相,這算不算助紂為虐?”
方西平的頭已經緊緊的貼伏在地面之上,子截並不知道方西平此刻的心情,只是繼續道:
“原本江湖的事就要江湖了,但你卻走出了江湖這個圈子,那我要是殺了你,你可有怨言啊?如果你有什麼話最好現在說,別等着死了之後做個冤死鬼。”
“侯爺饒命……”方西平甚至沒敢抬起頭,聲音也略顯顫抖,而且方西平的求生欲也十分強烈。
“小人願竭盡所能的為侯爺效命,鞍前馬後自是淡然,做牛做馬也毫無怨言,只要侯爺能夠原諒小人,給小人一次改過的機會啊,侯爺……”
“這就是你的遺言么?”子截輕聲道。
“侯爺,方西平有眼無珠,您大人大量就放我一馬,在江湖上我方西平還能為您做很多的事……”
方西平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而子截看着方西平的樣子也逐漸露出了微笑。
“為我做事?我怎麼知道以後會不會在因為你挨上一刀?況且今日我是侯爵還好,你能謙卑對待,如果我日後落魄了,說不定你第一個踩死我,你說是不是啊?方大俠……”
說這話,子截的臉上的笑意更濃,而地上的方西平則把頭押的更低了。
其實,子截並沒有真的想把方西平怎麼樣,油滑的方西平雖然害的子截挨了一刀,但那也是在方西平不知道子截身份的情況下。
所以,子截並沒有處置方西平,也不過是他認為留着方西平還有些用,而方西平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也更加深知子截要是想弄死他,亦不過是隨手之事。
好似下定了多大的決心一般,方西平才從懷中掏出了一包東西,他低着頭恭敬的遞呈給了子截。
“大人,這是我方西平多練來積攢的的一點微薄家產,還有我和孫家之間一些來往的經過,也有和寧遠侯二公子之間的一些交集往來,還有我在西州上一些生意其中也有記錄……”
子截輕輕的掃視了一眼那包東西,他收起臉上的笑意說道:“你的家產我不感興趣,而你說的這些事我又怎麼知道其中真假?”
方西平急忙道:“上面的事都是有憑有據,侯爺可派熟悉西州的人手巡查一番便知其中真假,小人如今斷然不敢作假。”
說著,子截打開了一封信札,其中的確密密麻麻記錄了方西平的一些私密事情和不法、不義之事,記錄的很是簡單但卻很詳細,這一旦傳出去足可以讓方西平聲明盡毀,在也無法立足與江湖,而這一包東西絕對可以算作方西平的身家性命。
這絕對算得上方西平的“投名狀”,子截將方西平的那些家財扔在了方西平的面前,只留下了那封信札,而後出言道:
“這些東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日後我有什麼事會讓孫暮蟬告知與你,而你就聽從孫暮蟬的吩咐就好。”
方西平顫巍巍的收起自己的家財,他知道只要子截手下那些東西,那他就算保住了性命。
不過方西平也知道,這雖然意味着讓別人死死攥住了自己的把柄,但同時也意味着他可以給權貴之人做一條看門犬。
在方西平如釋重負般的離開孫府之後,子截就將方西平的身家性命交給了孫暮蟬。
“把這東西收好,以後方西平就是你孫家門前的一條看門犬,任憑你的驅使。”
接過來信札,孫暮蟬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後,就明白了這信札的含義,隨後道:
“侯爺,這……”
子截一把將孫暮蟬摟入了懷中,回道:“一個女人當家自然有些不容易,有隻凶犬看門,家中也會安寧許多,況且你只要結交好了姓方的那老油條,這東西也真用不上。再有寧遠侯那面你也放心,我猜朝廷一定會盯着他,他也不敢在跟你孫家又任何的瓜葛,當然也不敢為難你們。”
雖然兩人這段時間一直十分的“親密無間”,但孫暮蟬依舊有些嬌羞,輕聲細語的說道:
“謝侯爺……”
沒說完,子截就輕吻在了孫暮蟬朱唇之上,沒有給孫暮蟬在說下去的機會,可剛剛品嘗到一絲濕滑的甘甜,子截就感覺到了一旁有他人的氣息。
將孫暮蟬從自己的懷中放下,子截就發現了清露緩緩出現在了一旁。
明知道兩人在做些什麼的清露帶着一臉虛偽的尷尬道:“是不是我打攪了侯爺的好事?”
子截知道,清露絕對不是來找孫暮蟬,因為兩人有些話自然會在私下說完,清露突然出現那一定是來找自己的。
孫暮蟬也很有臉色的轉身離開,而她一走,清露則說道:“侯爺,對暮蟬小姐還真夠意思,放了方西平一馬,就讓方西平感恩戴德的交出了身家性命。可您怎麼不卻結交寧遠侯呢?難道是知道他是在是太狡猾,不夠可靠?”
子截用目光斜視孫暮蟬,說道:“你怎麼知道?”
清露則回道:“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不過佔了人家的便宜,自然是要給人家一些好處的,這一點清露倒還是佩服侯爺的。”
子截並不想跟清露多費口舌,不屑的說道:“你要是跟我睡過,我也會給你一些好處。”
“侯爺此話當真?”清露笑道。
“當真,不當真的話又怎麼能說出口。”說著話,子截已經走到了清露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清露,但隨後卻帶着一臉可惜的說道:
“只不過你這胸前的一馬平川我不感興趣,你還是留着給未來的夫婿趙秀吧,他沒準還好這一口,更沒準他要是能當了皇帝,也會給你們蓬萊一些天大的好處。當然,前提是他不介意你一直這麼站在太子的一面,還從中作梗壞了他的好事……”
子截話到一半,清露變已經臉色大變,因為子截說的話那是只有世上極少數人才知道的事情,就像她和趙秀的婚事。
話說完,子截就打算轉身離開,可平靜下來的清露卻在子截背後冷冷的說道:
“侯爺,帝都那邊已經回信了,太子接您的人明日就到,您還是準備一下跟我們會帝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