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初步達成協議
這一番話說過，兩人才算交心了，以前這兩位也不過是普通的交情，這會兒各自才算是放了開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廚房那邊已經收拾好了酒菜，端了過來。
這邊廚子的手藝其實也是普通，不過，架不住桌子上擺的都是山珍野味。那隻錦雞被燒成了一鍋雞湯，裏面配上筍絲和菌菇，上面的浮油被撇去，湯裏面還飄着翠綠的蔥花，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動。
其餘的菜也都是就地取材的好東西，新鮮木耳炒的兔肉，肚子裏塞滿了菌菇的清蒸魚，清炒的竹筍，再加上一盤鹵兔腿，分量都很足，裝在粗瓷的碗盆里，與平常吃的那些裝在精緻的青瓷碗碟里的菜肴感覺大為不同，倒是讓陳浩食慾很快上涌。
侍墨又送過來一小壇酒，剛開了泥封，就有清淡的酒香飄出，陳浩眼睛一亮：“這是什麼酒？”
蘇珏笑道：“前兩年釀的竹葉青，就埋在這邊竹林裏面！”
蘇家每年送出的年節禮最讓人期待的就是那小小的幾壇酒，都是極品，在親近的幾個世家當中是出了名的。陳家跟蘇家關係並不算親近，不過是偶有往來罷了，因此，陳浩對蘇家的好酒也僅限於聽說，卻是沒有真正品嘗過的。
“看來今兒運氣很不錯啊！”陳浩笑了起來。
蘇珏也是一笑，拎起酒罈，給陳浩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酒：“請！”
陳浩帶着一點驚訝和迷醉，看着潔白的瓷杯裏面褐綠色的清澈酒液，舉杯抿了一口，入口便帶着酒特有的香醇，卻嘗不出那種辛辣的味道，反而入口甘冽，他眯起眼睛回味了片刻，終於戀戀不捨地睜開眼睛，嘆道：“早就聽說你們蘇家自釀的酒乃是一絕，今兒才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見陳浩滿臉沉醉，蘇珏心中暗笑，這竹葉青雖說喝到嘴裏甚至有些甜滋滋的，其實，可是實打實的烈酒，看陳浩的樣子，今兒大概要醉得走不動路了。
不過，蘇珏自然沒有多嘴提醒，你要是勸他少喝，那才是失禮的事情呢！
不過，陳浩也是知道分寸的人，不會為了一杯酒將主人家晾在一邊。要知道，在蘇家這樣的世家面前，陳家也不過是三流的小角色而已，陳浩能與蘇珏搭上關係也是機緣巧合。
當然，這小子雖說在別人眼裏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絝，但是蘇珏他們卻知道，這小子心裏自然有些溝壑。要不然，一個陳家的庶子，也能跟秦家嫡脈的兩個少爺說得上話？
要不是陳浩身上打着陳家的烙印，又不想屈居人下，否則以他的本事，不論投靠哪個世家，混個十年八年，便是混成那些個世家的外門管事長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浩是個精明的人，從湯裏面撈了一筷子筍絲吃了下去，然後笑道：“二郎，你家這酒這麼好，怎麼不弄個作坊出來，多釀造一些！”
蘇珏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以為這些酒是很好釀的？就比如說這竹葉青，不說要用上等的粟麥，裏面還要加上各種上等藥材，為了有竹香，要麼就得用竹水釀造，次一點的，起碼也要用上等的山泉，釀完之後，還要專門埋在積年的老竹根下面，過上一兩年之後，才算釀成！”
見陳浩張大了嘴，蘇珏不由笑了起來：“如此勞心勞力，一年也未必能釀成幾壇，物以稀為貴，真要出售，你說能有幾個人家能喝得起呢？”
陳浩不由搖搖頭：“是我想左了！”也是，不管是誰都不是傻瓜，若是真的那麼簡單，蘇家自然早就做了，哪裏還輪得到他，不過儘管心中安慰自己，還是覺得有些沮喪，不免又喝了一大杯酒。
蘇珏想了想，說道：“其實這酒上還是很有文章可做的！”他想起之前覺得蒸餾酒不宜推廣，完全是怕糧食不足，但陳家本來就是搞糧食生意的，誰家沒糧，他們家都不會缺。尤其釀酒也不需要什麼好糧食，只要用陳糧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蘇珏笑道：“九郎，如今正有一樁好事，准能讓你在你家老爺子面前掙個臉面！”
陳浩一喜，趕緊湊過來問道：“就是你剛才說的在酒上做文章？”
蘇珏放下手裏的杯子，撫掌道：“孺子可教！你也知道，酒都是糧食釀造的，不過，外面賣的酒，即使篩過，也都顯得渾濁，而且，味道也很寡淡，你說，若是咱們有個法子，能直接釀出像這竹葉青一樣清澈的烈酒，你說會怎麼樣？”
陳浩幾乎要跳起來了，他叫道：“這樣的酒，絕對很多人都願意買啊！二郎，你有法子？”
“那是自然！”蘇珏笑道，“以前我無意中弄出了一種玉冰釀，因為過程有些麻煩，而且耗費的糧食比較多，你也知道，前些年天災**的，有糧食的話，人還不夠吃呢，哪裏能拿出來釀酒，今兒聽你說起你家倉庫里糧食都要長霉了，這才想起我那方子來！”
陳浩非常心動，這可是一件好事，他趕緊說道：“糧食的事情不成問題，你也知道，陳家，就算別的什麼也沒有，也沒有缺過糧食！”
他想了想，咬咬牙說道：“二郎，不管怎麼樣，這事都得讓我插一腳！再過兩年我就要成年了，我才不想被我家老爺子直接發配到哪個旮旯去！”
蘇珏搖搖頭：“蘇家這邊我倒是能說動母親，你也回去，找你父親商議一下，若是你父親不答應，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哪怕到時候，我用蘇家的名義向你們家買糧也是可以的！”
陳浩心裏卻急了，這兩種完全不是一個性質嘛！如果蘇家向陳家買糧，陳家賺的也就是那麼點錢，可是，如果兩家合作，那就不一樣了，陳家的生意渠道，蘇家的人脈，結合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得到的。
“二郎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家老爺子又不是跟錢有仇，何況，能與你們家搭上關係，老爺子巴不得呢！”陳浩趕緊說道，生怕蘇珏改了主意，萬一蘇珏找上了別人，那陳家沒準就什麼好處都撈不着了。
“那我就等九郎你的好消息了！”舉起酒杯，和陳浩一起一飲而盡，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