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白風清(上)
前朝昏淫無道,宦官把權,大興土木,民中多餓死,哀鴻遍野,各地州府義旗頻舉,高祖司馬理為救黎民於水火,在丞相孟子儀等的精心策劃與裏應外合下,歷經數年,最終推倒了成國的統治,至今商國建國有五十餘年,而現統治者為司馬睿,為第三代皇帝。
舒琴祖上是農耕作者,原本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但惡吏當道,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舒琴的爺爺響應號召,跟隨高祖司馬理推翻了前朝昏庸的統治后便卸甲歸田,來到洛鎮時這裏已是千瘡百孔,前朝罪孽深重,全國上下哪處不似洛鎮般的風景?更糟糕的是周邊還有山匪的騷擾,於是舒琴的爺爺在洛鎮開了一家陋小的武館,免費教別人從軍中學的武功,致使山賊不敢再犯。
但傳武並不是舒琴爺爺的老本行,他拿起了鋤頭,號召大家開墾種田。
“哎!人哪有不吃飯的,黑暗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幸福是要靠自己的雙手開墾的,別一個個喪這臉,餓死了我也沒糧,我種的的只夠家裏人吃。”
最後因為過度勞累,最後倒在田地上結束了他的一生。
時至今日,舒琴的爺爺依舊是洛鎮最令人敬重的人物,而舒琴的父親也不負父親的心意,無數次的碰壁,最終成為一位大商人,使洛鎮從一個破舊農村變成一個繁華的城鎮。
而舒琴就出生在這一個鄉紳家庭,且因為舒老爺只有這一個女兒,所以非常疼愛,拿在手裏怕壞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但舒琴卻沒有養成刁蠻任性的脾氣,反而待人溫和,談吐文雅,大家都說舒琴比那些京城的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每次都能把舒老爺哄的樂樂的,道:
“幼女天性如此,我從沒教她什麼。”
舒琴漸漸冷靜下來,眼神堅定對她們道:
“我要出去!我要去見山郎!”
棠瑩為難道:
“可是。。。現在大門小門都有人看守這,怕是不行了。”
小翠“噗呲”一笑,“你放心好了,仙人自有妙計。”
“我要見他,我怕我不見他我也許會後悔,而後悔的代價不知我能否承受!”舒琴如此想。
“。。。。”棠瑩。
棠瑩和舒琴小翠避開守衛偷偷摸摸來到廚房。
“小姐,我們要怎麼出去?”棠瑩疑惑。
“走!去哪個圍牆!”小翠拿到藏着的錢。
“你怎麼把錢放這裏?!”棠瑩不可思議!
“放心,我每天都來看的。”
“桐院離這裏是最遠的。”
“....”舒琴。
舒琴撥開半人高的灌木叢,一個狗洞顯露了出來,因為被擋住的原因,棠瑩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裏有個狗洞!
可是眼睛對比了一下,疑惑道:
“這狗洞的大小五歲的小孩子才爬的出去,就算小姐瘦的只剩骨頭也爬不出去的。”
“誰和你說爬狗洞出去的!”小翠肩上扛着一把竹制的梯子大喊。
“小翠,你小聲點。”舒琴無奈,對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小翠道:
“小姐不用怕,這裏離大門小門遠的很,他們聽不到的。”
舒琴看着這個狗洞陷入了回憶:
“小時候,父親管我管的嚴,不讓我出去玩,還不守信,說好背完詩文就讓我出去玩,結果還得繼續背。”
“。。。。”棠瑩撓了撓臉,這個聽着可真是熟悉,讓她想起了那賤師父。
“結果我委屈跑到柴房,結果發現了這個洞,每次都溜出去玩,長到無法通過這個洞出去的時候,父親就允許我出去走一走了,我卻不愛出門了。”因為我是舒琴,舒家的大小姐。
小翠將梯子放穩,轉頭對她們說:
“小姐你們先上去,我殿後。”
“嗯。”
。。。。
傳說每年七月初七,無數的喜鵲被牛郎與織女堅貞的愛情感動,用身體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鵲橋,使牛郎織女得以相見。
有一條小河貫通洛鎮,河的兩岸倒映着斑斕的彩燈,風輕輕的捻起,河面居然泛起魚鱗般的漣漪,如銀鏈子般閃閃發亮。
暖燈將街道映的曖昧,各式的胭脂水粉,瓜架下,袖子裏,兩個臉紅的人兒,怕以後被遇到的人閑言碎語?開什麼玩笑?帶着面具誰知道是誰,除了那臉紅的兩人。
河上有座風雨橋,連接着來往的居民,橋的兩面都掛着喜鵲樣的燈飾,紅藍相見的暖光,普通鵲橋一般。
舒琴臉上帶這一副兔子面具,抬頭望天,夜空中最亮的兩顆星便是牛郎星與織女星了,在它倆的光輝下,群星暗淡。
半個時辰前
棠瑩與舒琴躲在一個巷子裏面,不遠處的小翠在攤販那邊說些什麼,之後那着三個木製的面具跑了過來,開心說:
“小姐,他們家的面具這個兔子面具最好看了。”
說完,給棠瑩抵過去一個老鼠樣式的面具:“你最機靈狡猾了,這個老鼠面具給你。”
棠瑩默默的拿了過來,道了聲謝謝“看來,你也不是魯莽的從閻王殿裏出來的。”
“哼!我本來就很聰明!”小翠兩腮鼓鼓的,就像個倉鼠。
面具是類似於眼罩的型式,能遮住半張臉。
突然!棠瑩腦內閃而過一絲刺痛,面容扭曲,一旁的舒琴擔心的問道:
“你怎麼了,不舒服么?”
“謝謝小姐關心,無礙。”在她的腦海里,棠瑩隱約看到一個戴着老虎面具的少年“他是誰?為什麼感覺那麼熟悉?”
“那你呢?”舒琴戴好面具對小翠說道。
“嘿嘿,我嘛,當然是這個啦!”拿出面具,是能遮住全臉的金娃娃面具。“可愛吧。”
“哈哈,你這樣子好獃。”棠瑩嬉笑道。
舒琴掩嘴輕笑,表示贊同。
“小姐!!”
一片葉子飄到河上,漾起圈圈,舒琴回神,嘴角微翹,心中歡喜。
“他回來嗎?他來了嗎?他真的回來嗎?”舒琴心中忐忑不安。
橋下,小翠面上戴着木製的金娃娃面具,懷裏抱着三個巴掌大的粉色河燈,兩個長生燈,蹲在青石板上。
而棠瑩則在離舒琴不遠處的瓜藤架下,面戴着木製的老鼠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她低頭,手撫着胸口,微壓,裏面是一封書信。
“明天信驛開張,就找機會傳給項伯。”
瓜藤下,一對男女依偎在一起,男子整理了下她有些凌亂的額發,男子擔心得問:“冷么?”女子嬌羞回答:“有你在,就不冷”兩人的臉在面具下都紅成了蘋果。
橋上
舒琴撥了撥有些凌亂的鬢髮,突然右眼一跳,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頭向右轉,一白衣男子逆着人流向橋這邊走來。
他的肩膀右抬左沉,左抬右沉,側身輕輕避開行人,左手執一桂花釵,小心的護在胸口,他踩着青石板做的台階上橋,在距離舒琴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狐狸面具將白衣男子的面容完全遮住,舒琴就這麼看着他,完全忘了男女之間的禮數,他亦看着這個帶着兔子面具的女子,鬢間的風信子一顫一顫的。
“是他?”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