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很重要的老朋友
陸默一個眼神都沒回,方向盤一打,油門一踩,拐過山路十八彎。
顏非的表情瞬間精彩,良好的涵養徹底崩潰,爆了粗口,“秦然你丫的找死?這是下坡路!”
見鬼的,下坡路還敢油門踩到底,跟走時光隧道一樣了,眼前黑壓壓的。
身體和魂魄都要分離開了!
不要命也不是這種的!
對自己的技術要多自信才敢!
陸默勾唇,很滿意顏非現在的表情和狀態,方向盤又是一個華麗的一百八十度。
半小時的車程,她愣是縮短成為了不到十分鐘。
如今山門在望。
季小名在前方。
終於。
張牙舞爪的車子平緩了下來,慢慢的駛入到季名和一眾森林火警的面前。
顏非嘴角抽搐,總算回過來了味,“你是報復我之前那句揭穿你不敢碰車的陰影,還是急着要見季少主?”
陸默這才把目光分給了他一點,毫不掩飾的鄙夷,“當然是急着見我家男人了,你的話,我幹嘛放在心上。”
當場就報了仇不是?
第一下的油門就將那句提起給扯了兩清。
後面的則是——歸心似箭。
恨不能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車子正正的停在季名的面前,陸默抬手就熄了火,跳下車。
熊孩子一樣撲入季名的懷抱當中,腦袋蹭了蹭。
“季小名,好想你!分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細胞都在叫囂着想要見你,想要吻你,想要和你一起睏覺覺。”
這是撒嬌吧,季名將嘴角朝外一拉,而後上彎,“都由你。”
一邊的未來奧斯卡小金人獲得者——那加提老伯,此刻已是捂着耳朵,背轉過身,還走出去十米遠。
彷彿在說:我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只是牙齒真的有些疼!
什麼我想你,好想你,都不比男人最後都由你三個字來的暴擊強烈。
顏非一把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秦然,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兒還有一個要哄的。”
說著,還指了指自己。
那惡劣玩味的笑容,搭配着光風霽月謙謙君子的外表,變得特別吸引人。
但陸默直接無視。
她繼續八爪魚一樣賴在季名的身上,手臂環繞着他的脖頸。
香艷紅唇送了上去。
季名也不會拂了這份親昵,異國他鄉,開放風氣的浸染下,哪怕被人圍觀,彷彿也只是情趣的增加。
淺嘗輒止,蜻蜓點水。
陸默亂七八糟的想,其實最深情的表達並非深吻,而是此般珍惜且克制。
想起了自己之前用來勸導冷馨的那句話,唔,確切說來是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雞湯。
——喜歡是放縱,愛是克制。
漸漸的,陸默笑彎了眼角,眉梢彷彿被柔化。
“季小名,時間剛剛好,我們要不要來一次浪漫的野炊?”
季名抬手點了點她的鼻頭,語氣帶着磁性的深情,“你讓我去收集的東西,不急着要了?”
陸默搖搖頭,“民以食為天,不能餓着我們季小名才是一切的前提。”
季名失笑,“好,那我們就速戰速決。”
顏非大步一跨,跟兩人只一步之隔,插嘴道:“我也沒吃晚餐,餓了。”
陸默目光依然黏糊在季名身上,神色專註,彷彿在看什麼極重要的事物一般。
還是不搭理。
顏非唇角扯開,“秦然,是你說的合作,始亂終棄,用完就丟,不太好吧!”
陸默把腦袋整個埋進季名的頸間,貪婪的呼吸着,嘴裏模糊不清,“如果對象是你,始亂終棄談不上,用完就丟是正道。”
“這麼討厭我?”顏非笑容愈發溫暖明媚,“我可是會傷心的。”
一傷心了,就容易做出什麼不太好的事情來。
當然,後面那半句話,就是他不說出來,陸默也可以理解的。
但眼下,她並不認為顏非可以威脅到她什麼。
所以,還是她和季名的口腹之慾最重要,應該優先滿足。
“季小名,來的路上你答應了要給我買糖的。”
季名頷首,就那麼抱着她,“好,我們去買糖。”
陸默嘴角更翹了,眼睛晶亮,帶着得逞的小傲嬌。
“還有,之前那個湖,裏面有好多好多魚,一看就特別好吃。”
季名繼續點頭,“好,就去那裏,我們吃魚。”
陸默笑起來,笑聲咯咯,像個小朋友,“我幫你剔刺。”
季名抿唇而笑,恍若春水流光,“這次,我幫你。”
離開她太久,他早就學會了自己剔刺,更想要為她剔一回刺。
“好。”陸默抱緊他。
對於兩人旁若無人的撒糖行為,顏非無可奈何,那加提老伯視而不見,其他觀眾平淡待之。
吃完飯這件事情也就如此定下了。
過了好一會兒,陸默才從季名的身上下來。
牽起季名的手,“我們走過去吧,不遠的。”
季名看了看那鬱鬱蔥蔥,不遠嗎?
“可以。”下巴輕揚,目光悠遠,姿態矜貴而優雅,像個來自中世紀的貴公子。
顏非嘴角勾起,“吃飯不帶我,車鑰匙和家裏鑰匙總該給我一把。”
陸默眼神劇烈波動一瞬間,笑得燦爛,“都在駕駛座上,顏非哥你隨意就好。”
顏非兩個字一出來,季名的神色瞬間緊繃,和陸默拉着的手也不由收緊。
陸默微用力,迎上他的力道。
“季小名,我手疼,你放鬆些。”
果然,這男人雖然從未找他刨根問底過顏非這個人,但一直都是在意的吧!
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多年只聽過一次的名字,再度聽聞,不必反應就如此緊張,如此患得患失。
季名緩緩的鬆了力道,腳上步子卻不斷加大,也不斷加快。
陸默無奈至極。
想要解釋兩句,可看到他那冰封的側顏,卻又莫名有點怵,有點慫。
更有點心疼了。
她是多糟糕,才能連安全感都給不了他。
或許,這麼多年,她還是當年的初學者,還是不能了悟夫妻相處之道。
果然,一時興起的婚姻,聚少離多的相處,她還不能很好的適應。
一直走到密林的深處,兩人已經嚴重偏離了原定的路線,甚至不辨方向。
這種錯誤,是身為一個獵人絕對不可能犯的。
尤其他們還隸屬於特別行動隊。
按理來說,辨認方向、預測危險這些基本素養都應該是烙印在他們骨頭裏的身體記憶,大腦再亂也會潛意識的遵從。
可這一次偏偏就是犯了。
還犯的不可救藥。
季名終於停下腳步,手像被燙着一樣鬆開了陸默。
沉默站着,一言不發。
陸默也這麼看着他,沒有解釋。
“吼——”一聲嘶嚎,陸默眼睛一眯,垂眸果然看見了那焦急拽自己褲腳的小白球。
蹲下身去,摸摸那柔順的白毛,“小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白桀驁只是瘋狂的扯她,彷彿要帶她去某一個地方。
陸默看向季名,沉下一口氣,拍拍白桀驁,示意它松嘴,站了起來,“小桀很着急,我們先跟過去看好不好?”
季名很是矜傲的點點頭。
暫先不跟她計較,畢竟,走到這裏確實是他一時間昏了頭而干出來的蠢事兒。
下一瞬間,白桀驁就跟一道光一樣射出,跑得飛快,瞬間就沒了影子。
陸默眉頭一皺,這麼著急……
緩緩的抽出自己的配槍,沖季名打了一個手勢,當先一步追了上去。
她和白桀驁之間有特殊的聯繫方式,換句話說,她其實可以“看見”白桀驁的腳印。
如鬼魅一般,順着那串腳印,就像先前在雨林深處時一樣。
她心下定論,這恐怕又是一處的五行八卦陣法。
只感覺到奇怪。
按理來說,這種道教文化,兵家聖典,都是她們華國的藝術瑰寶,現今社會,也只有學者會有心思去研究。
怎麼會就出現在了這八竿子打不着的熱帶雨林里,一出現還是兩個。
文化差異的問題,就算她高中學得地理歷史都忘記了,按照常識也知道,這裏絕對不存在五行八卦的文化。
別說是否有了,就是有人帶進來,也是難有存活空間的!
往後看了一眼,季名跟得略微艱難。
不過才出去幾十米開外,季名那張帥氣的臉上就已經被灌木叢給劃出來了好幾道印記,隱隱還有鮮血滲出。
陸默心下一緊,遂停住了腳步。
季名奇怪不解的看着她,眼神詢問,這是怎麼了?
陸默抬手用指腹去抹了一點季名臉頰上的血跡,放在唇間,試探性的舔了一下。
臉色瞬間變幻。
那細微的麻痹感。
然後全身警惕的,鼻翕間還在嗅聞着。
季名皺眉,“怎麼了?”
陸默搖搖頭,“這裏的味道不太對。”
就跟她先前察覺到的熟悉是一樣的。
之前並沒有深想,只是以為那是火的味道,給她帶來的熟悉感也是因為火。
可現在她卻是不確定了。
而且,仔細回想起來,在火勢未起的地方,其實這種味道更為的濃郁。
那麼,她先前的判斷就是錯誤的。
而慕晟帶來的那些粉末實際滅不了火也可以解釋了。
是顏非,他在誤導自己。
所謂的物極必反過猶不及,都只是誤導她去忽略一些事實。
一些答案,呼之欲出。
只要將水面上漂浮的雜物清理掉,她就可以清晰的看見了。
到底是什麼地方產生了岔子?
這份熟悉感到底來源於哪裏?
細細品味着唇舌間的麻痹感,一股熟悉至極的感覺終於奔騰這席捲而來。
她捂住胸口,大氣喘息,眼神驚駭。
她記起來了,這是白毒粉的味道,那個折磨她許久,讓她在黑暗裏幾近迷失的東西!
原來,讓她感到熟悉的是這個,而大火的燃燒想必也是為了掩埋這個東西的存在。
不管是在當年的泉城,還是如今的茵港。
一切陰謀的開端都是這個白粉!
想通了一切,陸默眼睛一眯,雙手扣在季名的肩膀上,臉湊到季名眼前,墊高腳尖,探出舌頭,在季名面頰上的傷口處來回逡巡。
濕膩的感覺,讓整個氣氛都帶上了粉紅泡泡。
季名感覺自己的心口更加灼熱了。
“然兒……”
喚出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沙啞,喑黯。
陸默緩緩往後分開,“這可是個噁心東西,會把你弄髒。”
說這話時,她的目光里彷彿有漩渦,要將季名給吞噬進去。
別有深意的語氣,隱藏着她的怒火滔天。
“季小名,還好你這次誤打誤撞,可是幫了我的大忙,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了吧!”
季名不解,“你到底什麼意思?”
陸默搖搖頭,笑的溫和,“容我賣個關子,出去了再和你說。”
然後執起季名的手,霸道的開口:“跟緊我的腳步,你是我的,不能被這些東西給污染弄髒。”
季名眉毛擰緊,從陸默的臉色,語氣,以及那些模稜兩可含糊不清的話語裏,他多少可以猜着三分。
點點頭,“你男人不會拖你的後腿。”
陸默輕笑,“是,我男人永遠是我最堅實的後盾,最溫暖的港灣。”
季小名,我不知道怎麼經營好我們的婚姻,但我知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的心安之所。
兩人順着白桀驁留下來的痕迹,很快走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藍色的海洋,隱藏在森林中心。
若非走到這裏,恐怕無人可以想像,這碧綠色里的幽藍是多麼的美麗,多麼的夢幻。
“選的位置很巧妙,若非完全走進來,在外面是一點看不出來的。”
季名沉聲開口。
陸默點點頭,“不錯,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這裏是世界野生動植物保護協會划拉出來的特級保護棲息地,就是專職攝影師,乃至協會內部成員都不允許輕易靠近的地方。”
季名冷笑,“還真是顧慮周全,未雨綢繆。”
陸默勾起嘴角,彎腰折下一隻小花,看上去特別嬌弱,一陣風雨就可將之摧殘。
放在鼻翕間嗅了嗅,低聲:“SH系列,原來是它。”
季名看向她,“你剛說什麼?”
陸默揚唇而笑,舉着那小花兒,手上還搖了搖,十分俏皮靈動。
“季小名,這可是我的老朋友,感情特別深厚,朝夕相處,心心念念,你要不要認識一下?”
季名臉色大變,一把將這話奪了來,一把就想扔地上。
陸默眼疾手快阻止了他,“別,這可是很重要的老朋友,用處大着,不能隨便糟蹋。”
(未完待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