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她是最大的誠意[二更]
艾斯維恩作為當事人,卻是很平淡無波的接受着三個人的目光洗禮,絲毫感覺不到內里蘊含的各種情緒似的。
一動不動,坦然大方。
“姐姐,這戲台做弟弟的已為你搭好,你還不就席觀看?”艾斯維恩看着陸默,渾身的氣息都充滿了一種腐朽和新生的交雜氣息。
冥河之水,忘川之上。
陸默驀地笑起來,頷首,意味不明的回應道:“也好。”
轉向青元,這個被無視半天的昔日伊凡塞斯偉大長老,此際正是憋紅了臉,隨時都要暴走的狀態。
但一切都被禁錮住了,被瓶塞給堵住,怎麼蓄力也沖不開,只能在那裏着急上火乾瞪眼兒。
“喲,青元長老,您這是,演默劇給本王看吶!”陸默嬉皮笑臉的湊過去,眼底的冷光卻是誰也忽略不了的。
儘管不是主角,但跑龍套的也有尊嚴,搭訕幾句應當也是合情合理的。
陸默的一應行為都散發出來這麼個味道。
丹巴爾一會兒看看艾斯維恩一會兒又看看陸默,神色不定,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似乎始終都抓不住。
沉重的腳步聲自院落外面傳來,由遠及近。
陸默嘴角終是勾起,“你終於來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然後緩緩轉身,與來人四目相對,眼神裏面刀光劍影,火花四濺。
那個人是莫離,或者此刻稱之為米修斯更加的貼切。
多年前縱橫國際極道,在黑暗世界稱霸一方的——千人千面。
也是秦然最恨的一個人。
陸默即便不記得了那些,但是那些自骨頭裏散發出來的厭惡和仇視卻是無比清晰,摸不着,看不清,不代表她樂意忍受。
不同於陸默的殺機畢現,莫離要顯得含蓄很多,眼中更多的是那貓捉老鼠的戲謔和蔑視。
“少煥,千年時間於你我不過彈指一揮間,能再見,着實緣分。”莫離手指輕輕勾起撩動了一卷鬢髮,那絕色的眉眼裏如有秋波暗涌。
這才是真正的莫離,如妖似魔,世間絕艷!
即使留着長發,卻也毫無女氣,一身的邪肆妖冶不下於陸默。
同時有這兩人在實現,卻也不可不感慨兩人在氣質上的相似,與那難以視而不見的——極端的不同。
兩人都是矛盾的綜合體,站在一起卻又是另一個全新的矛盾綜合體。
艾斯維恩不知道哪裏抽出來了一把椅子,大喇喇的就坐下了,姿態慵懶閑適,那雙蔚藍色的眸子裏面涌動起來一抹淺薄的黑霧,唇角微微的上揚着,似笑而非笑。
丹巴爾低斂下眉目,耳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裏,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但,背在身後的手卻悄然捏了一個手訣,捏完之後神色間顯露出一股如釋重負。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這種唇槍舌劍的你來我往他尚能思考一二,但若是單純的目光交戰他就真的不懂了,燃起的那無形也無聲的硝煙呵——
他智商不夠,膽識也尚有不足,索性也就乖乖做一個背景板,什麼都不摻和。
幸好,算着時間和腳程,其他幾人應當也快到了,他即將解脫。
“米修斯,你還是這麼讓本王討厭。”陸默喟嘆一聲,低下頭給白桀驁順毛,同時也收斂下去了自己眼中那即將溢出來的寒光涼意。
莫離笑意溫和,恍若鄰家大哥哥的忠厚可依靠,聲音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除了那話里的無限殺機。
“少煥,當初我能毀了伊凡塞斯,逼你剝離意識,千年沉睡,如今更能,讓你萬年,千萬年,乃至永恆的——沉眠下去。”
陸默挑起來眉毛,一臉的桀驁高傲,“那你便試試。”
心裏卻是莫名的下沉,她可以感受到,她對米修斯的那些厭惡與仇恨絕對並非來自於千年前那場恩怨。
那麼,會是什麼呢?
居然可以影響她至此——
想到這裏,陸默的眼神一瞬間就晦暗了下去,沉沉浮浮的情緒,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試試便試試,少煥,你太驕傲了,也終將會為了這些驕傲而付出代價。”莫離深深的看着陸默,眼中有一恍的流光溢彩。
恰如當初季老爺子帶着陸默去到療養院,第一次見到莫離時,那時候的莫離也是這樣一個純潔無瑕的眼神,不過對象是窗外的春色無邊,而非陸默。
倏地,一道暗色光影從莫離的手中飛掠而出,徑直就沒入了陸默的身體,毫無阻礙。
*
“喲,可算是醒過來了,還以為你這次要掛掉了,身體裏面居然裝了這些鬼東西。”葉清似笑非笑的盯着季名,手心裏把玩着一顆光澤熠熠的鋼珠,看着就叫人遍體生寒。
季名緩緩的反覆的眨了好幾下眼睛才適應了目前的光線,挺刺眼的。
瞥了一眼床邊坐得弔兒郎當囂張無比的葉清,不用想都知道是這女人故意在折騰自己,給陸默出氣。
沒有急着起身,也似乎完全不在意那顆鋼珠,只是靜靜的躺着。
氣氛安靜到了葉清都沒辦法接着安靜下去。
“喂,跟你說話吶?好歹張張嘴,莫不是那一槍還把你某一根聽覺神經給斷了?”沒好氣的,葉清開了口。
季名終是扭頭看過去,“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這傲嬌的——
葉清瞅他一眼,笑眯眯的,“不是多智如妖季公子嘛,什麼都瞞不過你眼睛,也什麼人什麼心思都能猜得着,犯得上來問我?求安慰啊!抱歉,姐姐沒那個好脾氣!”
季名忍了忍,好脾氣的道:“小清妹妹,我現在是病人。”
聞言,葉清頓時氣得要吐血,見鬼的小清妹妹,見鬼的病人……
是病人就了不起啊!這是吃定她了還——
“季二公子,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我可不是秦然那蠢貨,任你予取予求的,你要問我什麼,是不是自己也該給出來一點誠意,天上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
季名看着葉清,忽然笑起來,“我覺着,她就是我能給你最大的誠意了不是嗎?小清妹妹。”
葉清一怔,旋即明白了什麼,攥了攥拳,把那鋼珠放在床頭柜上,“拿自己當籌碼,這份心思我也沒辦法否認,你要問什麼就問。”
季名不置可否,“就剛剛那個。”
葉清咧嘴一笑,露出來亮白的牙齒,“太籠統了,無從說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