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老鼠遊街
張公公深夜發火了,而且發得有些超出了奴才的本份,先讓宮中所有的太監去活捉一隻老鼠來,他要活剝生吃。太監們一無所獲,平時宮內亂竄的老鼠,像去開會了一樣,一個都找不到,張公公火更大了,他又令宮中所有宮女一起去找老鼠。
宮女們厥着臀,四處尋找着,張公公望着宮女各有千秋窈窕的身材,嚎啕大哭。他可憐自己了,對世界上的男人來說,有二大無限風光,其一在大自然,其二就是女人的身子,他苦心經營,從奴才這樣低的位子,爬到了能訓斥皇帝的至尊,卻沒有能力欣賞、讚美女人。
張公公是越想越傷心,讓那些太監陪着他一起哭,太監的哭聲像悍婦扮哭喪婆,特難聽,且有點嚇人。這讓皇后、嬪妃們膽戰心驚了一宵。
沒有生吃到老鼠,張公公餓得昏沉沉的,大清早爬着了宮中屋頂,試一下能不能把他滑下來摔死掉。一滑他攀住了屋檐,還一滑,他一挺身翻在了屋面上。他嘬嘬地陰笑了,自己是九千歲,怎麼會死呢?要死也是疤臘子死啊,疤臘子這個名字後面連個死字,叫起來才順呢。他在屋頂上踩碎一片瓦,就高呼一聲‘疤臘子死,屋面上給他踩得一片狼藉。
張公公心情稍稍平復了,舉目遠眺他統治下的這個城市。眼睛發直、發獃、發楞,嘴巴又癟了起來,哇地像個賴皮老太婆,又哭了。
整個京城的街面上,老鼠列隊成行,前爪離地揮舞着,像人一般行走着,踏着整齊的步子,接受檢閱一樣,威武、聲勢浩大,吱吱地發著聲,張公公翻譯過來,直譯是,‘你擠我也擠。’意譯呢,‘我死你也死。’
張公公對老鼠翻着白眼,我九千歲怎麼跟你們同歸而盡呢?要死了也是疤臘子死啊。
張公公跳下了屋面,落地那臉判如二人,在屋面上的表現那是他心裏柔軟的地方,現在落地了見到陽光了,他那剛烈的一面就佔主導了。
張公公把黑衣風各分一半,一半留守皇宮,另一半由他親率去城牆上督戰。
有個黑衣風提醒張公公,那些老鼠如何辦?
張公公豎起一根手指,“我們只要堅持一天,不讓疤臘子攻進城裏,明天外圍的幾路兵馬就趕到了,一舉把疤臘子那些秦兵消滅,活捉疤臘子,刀剮油煎他,再把那些老鼠全部滅掉,跟疤臘子合葬在一起,讓疤臘子來生做只人人喊打的老鼠。
黑衣風們都附和張公公。張公公和若干黑衣風化作黑衣,向城牆上飄來。
一清早,小甜心就坐水缸里開播“疤臘子光輝形象聲援團”電台了,仍是江語晨的《放睛》和重大新聞滾動着播出。
疤臘子精神飽滿,說話中氣也足了,察看着部隊的準備情況,將士們士氣高昂,不愧是一支身經百戰的秦朝大軍。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疤臘子拍着水缸,“開播最新緊急通知。”
在一陣急促的鑼鼓聲中,小甜心播報最新緊急通知了。
緊急通知:太臨張公公昨晚設鴻門宴沒有得逞,喪心病狂了,清晨四點就把染有鼠疫的老鼠放了出來,猖狂地行走在街頭,恫嚇百姓,目前這批老鼠正分兵八路向城牆走來,守城戰士們趕緊離開城牆,打開城門,迎接偉大的疤臘子的正義之師,共同剿滅鼠疫,剿滅張公公。
守城的將士往內城牆下面一看,黑壓壓一片的老鼠,正往城牆上奔來。
“趕緊逃命吧。”不知誰喊一聲,城牆上面亂作一團,將士四處逃竄着,當老鼠們踏上城牆時,一眼望去空無一人。
張公公帶着黑衣風趕到了。他們落在了城牆上時,那些老鼠像飛上天一樣,消失得乾乾淨淨。
張公公暴跳如雷,旋到空中,指着對面悠然坐着的疤臘子,狂吼,“疤臘子你給我聽好了,我一定要活捉你分屍。”
疤臘了得意地踮着腳,勾着手,嬉皮笑臉地說,“過來啊,死太監,來啊。”疤臘子見張公公不過來,心裏大為不爽,他也為張公公準備了份大禮,一尊大炮。
幾個黑衣風衝到了前面,被張公公叫了回來。
“別上那疤臘子當,當心他偷襲皇宮,咱們走。”
張公公他們飛走了。
疤臘子手一揮,沖!
所有的將士如排水倒海一般地涌到城牆邊,攀上雲梯,一會兒城牆上到處都是疤臘子秦兵。疤臘子也飛身上了城牆,他命令沒有他的指令任何將士不準走下城牆,也讓後續源源不斷登城將士暫停行動。
疤臘子派了一名將軍,下城與守軍談判。讓守軍先全部退出城去,待疤臘子的秦軍剿滅了張公公,再換防。
六大城門都打開了,護城河上的弔橋徐徐放了上來,守城軍隊有序地退向城外,疤臘子秦軍邁着雄糾糾的步伐,進入城中。
疤臘子的秦軍把皇宮圍得水泄不通。同時架起了幾門火炮,防止張公公突然偷襲。
疤臘子繞着皇城轉了一圈,帶着一幫親兵,來到了蒙家宅院。
疤臘子看着一片殘牆斷壁,過去跟蒙夫人在這兒生活的日日夜夜,如歷在目,不由地感慨起來,再一想此時此刻,蒙夫人說不定跟那鮑牙馬臉皇帝相偎在那個名山大川中,品茗賞景呢,不由地又心痛起來。
疤臘子命令親兵,立刻清理出二間房間來。
房間整理好了,疤臘子走進去,坐下后就把桑木貼放在了桌子上。
問着桑木貼混進宮裏有問題嗎?桑木貼拍着胸脯,沒問題,一則過去去過,二則可以請原來宮裏的老鼠帶路,它們熟門熟路。
疤臘子要桑木貼馬上進宮,找到慕容春雪,讓她想辦法脫身。不管慕容春雪有沒有辦法,桑木帖一定要在天亮前回來向他稟告。
桑木貼領命而去了。
疤臘子躺了下來,他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一躺下就睡著了。
疤臘子做了個夢,他舅舅拿了一把火紅電烙鐵,一手強摁住了他的頭,一手拿了塊血淋淋的狗肉,要給他補臘疤。不!疤臘子跳起來。他舅舅那容他掙脫,啪地狗肉貼在了他額頭,電烙鐵燙了上來,把疤臘子整個頭燙焦了,五官都不分清。疤臘子嚇醒了,渾身冷汗,朝外一望,皓月當空,疤臘子想起了茉莉女神那略帶憂鬱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