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讓二丫去送死
馬三娘看到陸早眼裏迸射出恨意，像看見了殺母仇人一般，“死丫頭你還敢上門！”
“你以為我想上你這兒？”陸早看着馬三娘這張刻薄的嘴臉，冷哼一聲，“一到這裏我就問道一股惡臭，就和你的心一樣，又臭又黑，難聞得不行！”
“死丫頭你嘴巴給老娘放乾淨點！”馬三娘朝着鋤頭就朝往外走，“給老娘滾開！要不然老娘打死你！”
陸早道：“你把二丫放了！”
“我就說你個黑心的丫頭怎麼會上門？原來是為了二丫這個賠錢貨！”馬三娘呸了一聲，“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陸早道：“你要是不放了她，我就告訴村長你夥同人販子賣二丫，讓二丫去送死！”
“誰是人販子？小丫頭片子嘴巴怎麼這麼乾淨？我可是這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說了無數的好親事。”右臉上長着一塊巴掌大的黑色胎記的周媒婆拿着一張粉紅色的手絹甩了甩，矯揉造作的樣子令人作嘔！
陸早厭惡的蹙了蹙眉，“還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專門送人入火坑的媒婆？估計你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親事吧？”
“小丫頭你胡說什麼？”周媒婆叉起腰跳腳，說真的，周媒婆就是一個拿錢就說好話的人，說的姻緣都不大般配，也或多或少有些問題。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清楚。”陸早看了眼村中心的方向，怎麼人還沒來？
“馬三娘，這就是你那個不認你的女兒？果然口齒伶俐，心思惡毒，這種人我得回去好好宣傳宣傳，讓大家認清她的真面目！”媒婆的嘴，哄人的鬼。既能把合婚的男女吹上天，也能將得罪她的未婚男女說得一文不值，無人問津。
所以百姓們很怕得罪媒婆，影響了姻緣可就毀了一輩子了！
周媒婆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拿來威脅陸早。
可陸早是誰？她根本不吃這一套，威脅她可沒用！“你少說那些有的沒的，趕緊給二丫退親，二丫不能嫁給那種人。”
周媒婆罵道：“你說退親就退親？你以為是買菜呢？”
馬三娘附和道：“你就是不安好心的攪屎棍，看我給二丫找了一個這麼好的親事，嫉妒了？眼紅了？我告訴你，你這種名聲敗壞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好親事的！”
風風火火殺過來的張翠花一到戰場就開罵：“我呸，好親事？馬三娘你摸着你的良心說，四十多歲的老瘸子是好親事？老得都能當二丫的爺了，這是好親事嗎？”
“老瘸子怎麼樣了？人家有錢？人家天天吃肉！”馬三娘一副我為了二丫好的神情，“二丫嫁過去就是管家的人，上面又沒有公婆需要伺候，下面也不用養兒子了，這可是大好事兒。”
張翠花呸了一聲：“這麼好的事兒你自己怎麼不嫁過去？”
馬三娘立即吼道：“老娘還要給大貴守寡呢，你少他娘的敗壞老娘的名聲。”
張翠花罵道：“我呸，你還要名聲？你要名聲就不會把二丫給賣了！”
後面慢騰騰走來的楊村長，抱着個烘籠站到沒有積雪的石板上，“馬三娘，你怎麼回事？開春的時候逼着大丫頭嫁給經常打死小妾的員外，入冬了又逼着二丫頭嫁給年邁的老瘸子？是不是明年你又要逼着三丫頭嫁給瞎眼的老鰥夫？”
馬三娘被說的臉頰滾燙，“村長，你可別聽張翠花她們胡說八道，你知道她們最喜歡和我對着幹了。”
“我可是給二丫找了們好親事，人家家裏天天吃肉不說，還願意給十兩銀子的聘禮，這可是打着燈籠的找不到的好親事。”
楊村長這麼一聽，也覺得很好，畢竟除了縣城富裕人家能天天吃肉，誰還捨得每天都吃肉？而且還有十兩銀子的聘禮！當初她閨女出嫁最高也就拿到了三兩銀的聘禮，那還是因為兩家都是村長人家才出得起的。
陸早見楊村長覺得有道理，頓時無語了，“這麼好你怎麼不嫁？那個人的妻子是怎麼死的？是被那個瘸子磋磨死的！”
“你既然想要銀子，怎麼不自己嫁過去？你憑什麼讓還未滿十五歲的二丫嫁人？她還那麼小，你怎麼能狠心？”
這個時代約定成俗的規矩是十五之前可定親，十五及笄之後方可成親，及笄便算成年，畢竟服兵役也是十五歲為界限的。
陸早高聲道：“未滿十五就嫁人，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周媒婆嗤笑一聲，“鄉下十三十四嫁人多得是，官老爺可沒空管你這些事兒，馬三娘趕緊的，可別耽誤了吉時！”
陸二丫眼淚不停的往下流，低聲哀求着馬三娘：“娘，我不想嫁人，你別讓我嫁......”
馬三娘反手就給了哭哭啼啼的二丫一巴掌，“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
陸二丫捂着臉緊閉着嘴，不敢哭出聲音。
馬三娘指着陸二丫的鼻子：“我告訴你二丫，你不要怪老娘要逼着你嫁，要怪就怪陸早這個死丫頭！”
馬三娘指着陸二丫的鼻子，帶着報復性的口吻說道：“我告訴你二丫，你不要怪老娘要逼着你嫁，要怪就怪陸早這個死丫頭！要不是她放狗咬我，我也不會為了治腿花了那麼多錢，我也不會為了為了十兩銀子的聘禮就把你嫁了。”
馬三娘三言兩語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陸早的身上，“你要怪就去怪你這個好大姐，要不是她我也不會想法子湊錢來還債！”
“馬三娘你少他娘的胡說八道！明明是你為了銀子糟蹋二丫，你還往早丫頭身上潑髒水？誰給你的臉說這種話？”張翠花氣得胸脯起起伏伏，“二丫年紀小不懂事，你說這種話不是離間人家姐妹倆嗎？”
陸二丫老實本分，很容易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
“嘁。”馬三娘戳了戳陸二丫的塗滿了脂粉的臉，“行，不讓你嫁人也行，那你讓你那個好大姐把她蓋的磚瓦房給我，只要給我我就不讓你嫁了！”
這話一出，張翠花和楊村長都紛紛看向了陸早，修建那座磚瓦房可是花了不少銀錢，另外裏面的傢具和佈置，也要值不少錢，二丫一個小姑娘家，再值錢也值不過一座院子呀！
陸早眯了眯眼，看着馬三娘一臉奸計得逞表情，她就說怎麼這麼急把二丫嫁人，原來是打着她的房子的主意啊！
雖然她是想要救二丫出火坑，可卻沒有想過拿房子去換了，畢竟那房子花了她不少心血。
“怎麼？不願意？”馬三娘嘖嘖兩聲，“賠錢貨你看看，一說要房子她就不樂意了，她也沒有多想幫你嘛！”
“你還說不是她害的？”
“她要是願意把房子給我你就不用嫁人了，知道嗎？”
馬三娘一句一句的誘哄着陸二丫，讓老實本分的二丫陷入了她的陷阱里，讓二丫更加期盼的望着陸早，希望大姐能幫她，救她，“大姐.......”
張翠花忙道：“二丫你別她胡說，她就是想要你大姐的房子，等房子拿到了，她照樣要把你賣了。”
陸早看着陸二丫眼裏的漸漸暗淡的光，皺了皺眉，按照她原本的計劃，可能在明日或是後日大鬧一場，可哪想到提前了，一切都被動了。
陸早想了想道：“行，只要你給二百兩銀子，我把房子給你。”
馬三娘：“我憑什麼要給你二百兩？”
“房子價格二百多兩銀子，扣除二丫聘禮和這十幾年的養育，我就將銀子折算成二百兩銀子，你要房子就給我二百兩銀子，只要銀子一到手，我就立即搬出去讓你住進去！”
馬三娘只想佔便宜，可不想花錢買房：“你想得美呢，我說讓你把房子給我，可沒說要給你銀子。”
“不給銀子是吧？行，那我也不介意放狗再咬你幾回。”陸早冷笑，“只要沒有我的命令，小六小七是永遠不會離開那個家的！
一聽到那兩隻狗的名字，馬三娘就反射性的害怕，“我不要你的房子，你給我一百兩就行了，我就答應你不把二丫嫁出去了。”
張翠花啐了一聲：“想錢想瘋了吧你？村裡誰家一輩子能攢一百兩銀子？”
“要我說呀，你把二丫賣給老瘸子是十兩，那不如直接將二丫賣給早丫頭，早丫頭也給你十兩！如何？”
馬三娘呸了一聲，“十兩就想把我打發了？想得美！”
楊村長道：“一百兩不現實，誰有那麼多銀子？”
“那......”馬三娘看向陸早，見她似乎的確拿不出來，想了想改口道：“五十兩！”
“五十兩我也沒有。”建了房子之後，陸早只剩下十幾兩銀子了，再加上這些日大伯娘給的利錢，陸早也只能拿出十五兩銀子。
馬三娘有些心急：“那你能給多少？”
“我能給十一兩。”陸早故意說了一個比聘禮多的數目，“你要是同意就把二丫的戶籍給我！”
馬三娘不同意：“我呸？十一兩？你打發叫花子呢？”
“馬三娘你少得寸進尺，十一兩可比聘禮還多了。”張翠花搶話道：“在村子裏省着點用，兩三口之家頂多用五百文，十一兩夠你用二十多年了！”
馬三娘又不是不會算賬的傻子，怎麼可能答應：“不行，我就要五十兩！”
“你要是不給我就讓周媒婆將人帶走了，可不能誤了吉時！”馬三娘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反正這銀子你愛給不給，不給我就將人賣了，到時候悔恨的也不是她！
陸早看着哭得臉花的陸二丫，想了想之後道：“行呀，不過只能欠着了。”
張翠花急了，提高音量喊了一聲：“早丫頭，你怎麼能答應呢？”
馬三娘則喜笑顏開：“欠着？行啊，那寫欠條，讓村長做見證！”
張翠花攔着陸早不讓她去寫那勞什子的欠條：“早丫頭！不行！你不能答應她！平白無故的就欠下一大筆債，你以後怎麼還得上？你這是把你給賣了進去呀！”
“沒事的大伯娘，我還不上就不還就是了，她又能把我怎麼樣？”陸早一副我要當老賴的架勢，然後朝馬三娘抬了抬下顎，“我先給她五兩銀子，把二丫買過來，等她以後來要債的時候，我就放兩條狗咬她。”
“她年紀那麼大了，誰知道哪天會摔死？我就熬着吧，等她死了我就不用還錢了？”這番話陸早是故意說給馬三娘聽的，所以也沒有可以壓低了聲音。
馬三娘聽完后臉都綠了，“好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你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老娘不賣了！老娘就要把她賣給老瘸子，讓她天天被磋磨！”
“大姐......”陸二丫嚇得臉色慘白，再加上臉上花掉的妝容，活像一隻鬼似的，“大姐，我不想嫁人......救我......”
陸早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她想救二丫，可不願意養大馬三娘的胃口，有了一次就有二次，遲早有一天，馬三娘的胃口會越老越大，會越老越填不滿的。
張翠花也看明白陸早的想法了，她想了想道：“馬三娘，五十兩銀子我們肯定湊不出來，要不十五兩銀子吧，早丫頭那兒湊十一兩，我這兒再去湊一湊，湊夠十五兩給你。”
馬三娘呸了一聲：“十五兩？想得美？沒有五十兩免談。”
一旁的村長夫人王氏開口了：“馬三娘，我以為你是聰明人，可沒想到你腦子這麼蠢！”
馬三娘愣了愣，她沒想到一向和善的老好人王氏竟然罵她。
“你自己算一算這筆賬！”王氏掰着手指給馬三娘算，“你把二丫嫁給別人頂多收十兩的聘禮。”
“你要五十兩銀子的話，陸丫頭只會先給五兩銀子的現銀，剩餘的全部寫欠條以後慢慢的還，剛才你也聽清楚了，這銀子有可能一輩子都可能收不回來的。”
“你要是選十五兩的話，你當即就可以拿到十五銀子的現銀。”王氏聲音柔和，很容易就說進馬三娘的心理去了，“金寶來年也五歲了，也該送去學堂了，你是不是應該為他做準備了？”
“你要是把二丫嫁到望山村去了，以後她肯定記恨你，不願意給你送東西回來，如果你就此放過二丫，二丫心底感激，以後說不準還會幫你養養金寶。”
感激個屁！
反正陸早是恨不得馬三娘出門就遭天災人禍。
王氏繼續道：“你呀，做事不要太極端了，不要把關係鬧得太僵了，你不為你自己想，你總得為了金寶着想呀！她以後可是要考科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