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張角之女

張燕聽了再次跪下回道：“小姐，張燕自知能力有限，我雖有着讓黑山百姓都過上美滿生活的願望，但我卻無法實現，還請小姐給我指條明路，就當作是為了天公將軍的遺命也好，還請小姐不要袖手旁觀。”

這時，張寧又一個手印打出，丹爐的頂蓋突然打開，十幾顆丹藥從中飛出，張寧拿起一個瓷瓶，將丹藥裝起，聞了聞，點了點頭回道：“我一個女子，能有什麼計謀，不過，我聽說并州君豪為了能讓洛陽長安的流民有條活路。

前段時間已經重新奪回了河套，並且擊敗了漠北匈奴，讓匈奴俯首稱臣，從此以後再無王，此人可謂是當今天下諸侯中最有潛力的一個，而且，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百姓安居樂業，也能吃上一口飽飯，他才二十多歲就做到了這些。

至於以後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就連我也無法預料，最重要的是，君豪一直以來大多都是在塞外作戰，為保衛邊疆做出了巨大貢獻，再者，最重要的是，他跟我的父親一樣，都一直在想辦法讓百姓能不受戰火之苦。

而不同的是，他做到了，而我的父親和我們，都沒有做到。”

“可是，小姐，當初君豪也是鎮壓起義的主力之一，若不是他斬殺了地公和人公將軍，我們也不會敗的這麼慘，天公將軍也不會仙去。”張燕聽了惡狠狠的說道:“我敬佩他是個英雄，尤其是他常年跟異族作戰。

但是他鎮壓黃巾起義卻是事實，難道小姐就不恨嗎?

“你恨嗎?”張寧淡淡反問道:“當初，我父臨終前曾告訴我，將來若是有機會，可以去輔佐君豪，我當時還不懂，我們跟他是對頭，怎麼可能還去輔佐他，可是，隨着這些年事情的發展，我卻是漸漸的懂了，當初佔壓起義的官軍中。

只有君豪這一支沒有屠殺百姓，也沒有坑殺俘虜，相反，他將俘虜的起義軍都帶去了雁門，後來他又北征河套，打服了南匈奴，讓他們遷途到那裏安家落戶，我聽說，那些被強迫遷徙過去的起義軍現在都活的很好。

不僅他們的家人現在都過着殷實的生活，那些悍勇之士都成了邊軍，一直在保衛邊疆。張燕，你告訴我，面對這樣的敵人，面對這樣一個對手，你還恨嗎?如今都過去這些年了，我看懂了，你也看清楚了，現在我終於明白我父親臨終前的話了。

我相信我父親不會看錯人。張燕，你也是我父親看中的人，我想你不會讓他失望，而且，我也知道，對於公孫續，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恨，對嗎?”

“小姐高見，張燕今日受教了。”張燕拱手行禮道:“但是，現在情況不比尋常，張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張燕這就告辭了，請小姐保重。”

說完，張燕就轉身離開，張寧繼續開始鑽研她父親的太平要術去了，同時嘴上輕輕說道:“去吧，去吧。

唉，黃巾軍到底是不是當初那支為了天下窮苦百姓的起義軍了，唉，可惜啊，大好兒郎，不能在邊疆與異族作戰建功立業，卻是浪費在這了……”

張寧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可是張燕已經聽的清清楚楚，但是，張燕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張燕有心結，現在的他，只能想辦法去為黑山百姓謀取過冬的糧食。

雖然張寧已經說中了張燕的心思，但是，張燕不管怎麼說也是黑山軍的統帥，現在黑山軍也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況且，當初要不是君豪的騎兵和陷陣營，黃巾軍確實不會敗的那麼快，縱使張燕心裏明白，黃巾軍的失敗無法避免。

可是，張燕一直都無法接受張角的失敗，那個曾經被自己當作神一樣敬仰的前輩，最後敗在君豪那個後輩少年的手上，更讓張燕無法接受的是，黃巾軍將士跟着張角是有雄心壯志的，他們是想跟着張角一起創造一個太平盛世。

可天意弄人的是，張角失敗了，給天下百姓帶來更加深重的災難，而他卻成功了，對於君豪領地上的事情，他多少都有些了解，說是亂世中唯一的凈土也不為過，張燕到現在都還記得張角臨終前那悲憤的眼神。

張燕心中的結，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可矛盾的是，經過這些年四處流亡，張燕也明白了公孫續當初那句話的道理，他也看清了張角和黃巾是註定要失敗的，現在的張燕，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哪怕他心裏已經知道對錯。

離開張寧的住宅后，張燕對外圍一群駐紮的士兵問道：“最近小姐可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負責張寧的安全的小頭目聽了回道：“沒有，小姐還是老樣子，平時就在屋子裏研究醫書，只是有時候需要採藥的話就會出去一趟，一般都是我跟在小姐身邊，小姐並沒有反常的地方。”

張燕點點頭回道：“方圓十里內都要查探清楚，一定要保護好小姐，不能出一丁點意外。”

這小頭目恭敬的領命表示明白，之後，張燕就率親兵回到了自己的大營，現在，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跟袁紹合作一把，不管袁紹的承若有多少可信度，張燕都會去拼一把。

況且，張燕自認為自己不是砧板上的肉，袁紹還沒有資格這樣來任意拿捏自己，袁紹是什麼貨色，張燕心裏很清楚，他明白自己跟袁紹不會是一路人，所以，袁紹的承若，確實可信度不高。

可是，張燕也沒打算相信袁紹，反正到時候攻陷幾座城池的話，張燕自己會派兵去搬運糧食，這跟袁紹就無關了，至於袁紹有什麼目的，張燕管不着，到時候實在不行，大不了把人馬再拉回黑山就是，難道他袁紹還能率軍來襲，張燕還真不怕。

張燕已經計較清楚，可是，他心中還是有所擔憂，袁紹不是蠢材，他肯定也會想到張燕是怎麼想的，至少，袁紹肯定會留一手，張燕就怕自己剛離開黑山就被袁紹給黑了，有關於這一點，張燕不得不擔心，更加讓張燕不能放心的是。

黑山軍雖然號稱百萬，可是真正能戰鬥的不過二十萬左右，就這二十萬人中，張燕自己的軍隊才八萬多，其餘渠帥明面上屈服於張燕，那是因為張燕是黑山軍中最大的一支，如果袁紹暗地裏跟這些渠帥中的某一支或幾支勾結的話，張燕就難辦了。

張燕現在擔心的就是這個事情，他心裏可是清楚的很，黑山軍渠帥中，真正心服自己的不過三四支，其餘人都不是什麼好貨，尤其是有些人，竟然不知死活的一直嚷嚷着要去并州借糧，要不是張燕攔着，這群人恐怕真的去冒犯并州去了。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張燕已經明白，自己是不得不出兵了，就算自己不出兵，袁紹會聯絡其他渠帥，到時候袁紹再支援他們一下，這些渠帥可能會先想着辦法取代自己，然後再吞併掉自己的部曲，那樣的話，黑山軍的災難就真的來臨了。

這一次，與其說是袁紹給了黑山軍一次繳獲糧草的機會，倒不如說是袁紹將黑山軍以往積累的矛盾給點發了，張燕有必要做出決定了，某些渠帥，是真的不能再留了，在想清楚這一切后，張燕立馬派人回信給袁紹。

他答應袁紹出兵，並且，他會按照袁紹的要求佯裝自己是專門去翼州劫掠的，但是，為了保證袁紹的可信度，張燕要求袁紹先提供一批盔甲兵器，同時，張燕還明確說明自己不會去招惹司隸和并州那邊，張燕算是算計的很清楚。

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司隸和并州那邊，自己就不會出什麼大事，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袁紹已經派人聯繫了其他渠帥，他們已經答應袁紹派人襲擊與幽並兩州接壤的城鎮，如果不襲擊兩州交界處製造混亂的話。

公孫瓚也不會從幽州探出頭來，君豪的本事，他袁紹可是領教過的，他這次要奪取的，是幽州，而下次的目標，就是并州了，張燕這邊已經在準備出兵的事情，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張燕決定最多也就率領一半人馬出戰，不管怎麼說，大本營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