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秦尊只手竊金毯,昊帝一念招青鋒
在他的觀念中,無數世界並不是由很多“國”組成的,而是僅僅分成“國”和“野”。
所謂的國就是昊家直接掌控之地,是文明之國。而其他區域只是被昊家間接掌控的野蠻之地罷了。
“凌霄絕壁”是這無數世界組成之國與野分界的基礎。沒有了它,他的“國”又何以存在呢?
偏偏陣法這東西本身又無比複雜,千頭萬緒。黃泉對陣法的修改只觸及了其中微末的一個點。
就像巨大的機器只修改了其中一個小零件的方向,就導致了其中整體功能的逆轉。
對方修改起來簡單,他要找到別人修改了什麼地方,那就難比登天了。一時半會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出來吧。莫非你以為我還看不見你?”
昊帝忽然嘆息一聲。他意識到,家裏的圍牆沒有了,也就意味着什麼魑魅魍魎都能到他家來轉悠一圈了。
“呵呵,你確實看不見我。但我可以讓你看到。你家怎麼這麼窮,竟然拿一片沙漠來招待我?”
虛無的夜空中傳來一個年輕人輕蔑的笑聲。他說的是東勝神洲土族人大約五百年前常用的古土言。
對昊帝來說這是幾十億人年那麼久之前出現過的語言了。不過還好,他們直接用神念交流是沒什麼障礙的。
“是么?”
他抬起頭來,想看看對方真實的樣子。
純黑的夜空中,彷彿有某種比純黑更黑的火焰正在飄動、聚集,很快聚攏成為一個身材修長,步伐輕盈的男子。
他有着清瘦俊朗的面容,一頭束在頭頂,飄散在身後的長發,卻穿着一身如同火焰飄動般的黑袍。
如果有翠玉宮的人在,就會發現這人的相貌與勾誅極似,只是氣質稍有不同。
“你就是秦尊陽?”
“鄙人姓秦名塞,生自東勝神洲厚土皇朝失州邊關塞上,故有此名。尊陽只不過某人送的外號罷了,不值一提,哈哈。”
秦塞瞅了瞅這一片沙漠。他最討厭無孔不入的沙子了。再說這也不符合昊家的土豪的風格啊。
於是他伸手往虛空中一抓,一床無數各色玉片與珠寶,用金絲編製而成,整體金光璀璨的地毯被他抓了出來。
他大大咧咧地將這床地毯往地上一鋪。毯子神奇地穿過了昊帝的身體鋪到了他身下的沙地上。
秦塞一屁股坐在昊帝的對面,一個膝蓋橫在地上,另一個膝蓋被右手環抱豎著,頭頂束着的頭髮散落在豎立着膝蓋上。
昊帝鄒着眉頭看着他的毯子。這可不是秦尊陽的東西,這曾是他最喜歡的一床毯子。
他不記得是下方哪個世界送來,只記得他們說提煉了那個世界一半的天地靈氣才煉成了這床毯子。
任何人但凡有點資質,只要睡在上面一時半刻就相當於別人辛苦修鍊幾輩子,據說能一直睡到白日飛升。
但昊帝很久沒有睡過這床毯子了。因為他已經飛升到無法再飛升的地步。地居天到這裏就結束了,再往上只有虛無飄渺的空。
無論他往上飛多遠多高,在那他什麼都沒有找到過。就好像那裏距離和高度根本沒有意義。
秦尊陽擁有“竊神”之力。但凡他想要的東西,他都能“竊”來,無論是否有凌霄絕壁的阻擋。
所以他想拿昊帝的一床毯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理論上,他就是要偷昊帝的老婆,甚至是竊取昊帝的帝位,也沒問題。
但昊帝並不怕他。因為昊帝有“褫奪”之力。
這世界上除了秦尊陽之外,沒有人敢拿昊帝的東西。所以昊帝任何東西不見了,使用“褫奪”直接從秦尊陽身上再奪回來好了。
一個偷竊,一個褫奪,相互施展,這就成了一個死結,非常尷尬的死結。
所以昊帝很討厭這個人。在五百年前,他就曾把這個人列為天庭頭號重犯。但他在萬千世界裏東躲XZ,要找到他也很困難。
既然抓不到他,那至少別讓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吧。以前凌霄絕壁可以阻止他出現在凌霄寶殿。現在絕壁沒了,他果然來了。
“身為天庭頭號重犯,你竟然敢出現在朕的面前!”
昊帝一聲怒喝,已經有一道天旨無聲地發了下去。剎那間,一股如煙似霧的鋒銳之氣在四周旋轉着出現了。
旋風般的迷霧凝聚出一個藍臉、身穿沉重青色甲胄的高大武士,手持一柄已經出鞘的青色寶劍。鋒銳之氣在他四周盤旋。
武士有着銅鈴般圓瞪的眼睛,眼黑和眼白在藍色的臉上格外分明。他抬眼瞥了一眼昊帝對面的秦尊陽,然後對着昊帝低下頭去。
“陛下,喚臣來有何吩咐?”
昊帝心想,我叫你來還能做什麼,快幫我砍了這人啊。你手中的劍是做什麼用的,難道還要朕親自動手?
正要一指對面的秦尊陽,他卻看見秦尊陽也不是一個人。他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名裹着一身白色粗布衣裙的女子。
女人身材纖細,膚色蒼白、眼色沉鬱、但神情溫婉。她彷彿風能吹倒的一根豆芽,雙手環抱着一柄寒光凜冽的銀色利劍。
那劍的表面就像鏡子一樣反射着光,將四方宇內都映照在鏡內的世界。而你若出現在那個世界裏,神魂便已為它所傷。
以昊帝的本事,一眼就能看出這劍的分量。
罕見的靈劍成仙,或者說劍靈成仙。那女人不是劍的主人,而是劍身之靈。劍是她的身體,她是劍的神魂,而秦尊陽是劍的主人。
這玩意成仙,你別管她外表如何溫婉,內里殺氣是最重的。劍不用來殺人還能幹啥?
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後收了。原本要喊出的話也暫時塞住,咽了回去。
從場面上說,他和秦尊陽至少算一比一,再加上青鋒劍,他應該穩勝。
但秦尊陽也把魂傷劍帶來了,這就不好說了。而且不管誰勝誰負,刀劍無眼,打起來他被哪方的劍氣所傷都不是好事吧?
“哼,你來這裏到底何事?”
他沒有回答藍臉的增長,而是冷着臉問對面的秦尊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