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海波
征明看着小蝶的屍體，一陣心痛，這個女人陪自己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一直默默支持着自己。最後因為一句話，被自己從歷史上抹去，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但他必須這麼做，因為他深愛着小蝶。這輩子他能給小蝶的不多，沒有陪伴，沒有關心。現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不一定會得到後世的認可，說不定會被後世認為是暴君或者是昏君。作為他的妻子，勸諫的事情未必會被後人所知。所以與其跟着自己挨罵，不如從歷史上消失。即使自己這波操作失敗了，她也能被後人所歌頌。
長孫蝶死後沒有謚號，沒有廟號，僅僅在後宮停留了七日便草草下葬了。葬在其父長孫無忌墓旁，讓她好好陪着自己的父親。征明回到長安，突然自己的生活空虛了很多，以往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帝王最疼愛的皇后都淪落到如此下場，誰敢冒死去討好征明呢？除非自己活的不耐煩了。
馮定與唐嫣兩人自從長孫蝶死後便不敢見自己的父皇，他們兩個人此時走在長安的大街上閑逛着，釋放自己心中的鬱悶。
“馮定，皇後娘娘她說留給你的書信你看了嗎？”唐嫣突然想到當日皇后的話。
“啊。。”馮定一驚，臉色難看極了。
“她說讓我們離開長安。”唐嫣小聲地說道。
“是的”馮定臉色恢復了正常。
“你怎麼決定？放不下？還是。。。”
“除了你，其他的都能放下？我自幼在軍中長大，白起叔叔是我的啟蒙老師。現在驕奢淫逸的生活才是我不喜歡的。”
“那我們走吧。”
“可是父親他會很難過的，母后剛剛離世，我們也走了。”
“可是皇後娘娘說了，讓我們在她下葬之後立刻離開。遲則有變。”
“我知道，唉。”
兩人沉默了，突然前面有個說書人講述着當年秦趙大戰時的場景，那個時候秦國四大名將全部在場，圍攻趙軍數月，最終趙軍全軍覆滅，主帥被當場射殺，從此再也無法阻擋秦軍東進。整個故事馮定親自經歷過，但聽到說書人講還是別有一番風味。
說書人說了半天，終於拍板收尾，聽下回分解了。圍觀的眾人紛紛散去，意猶未盡地討論着書里的故事。馮定站在那裏看着說書人，好奇地想要詢問點什麼，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這位先生一直看着在下，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嗎？”說書人主動開口道。
“不知先生何名，怎麼會對事情知道的如此詳細。”馮定好奇地問道。
“在下海波，大海的海，波浪的波。至於這書，其實在下當時正好路過現場，所以知道。”
“正好路過？那麼大的戰場，你就算路過，其中一些私事也未必知道吧。比如王翦當時出現的時機。”
“哦，王翦將軍啊，我跟他一起吃過飯。當時我從趙國出來，準備逃難去楚國。結果在一處村民家遇到了王翦將軍。他是聽我講了戰場情況后，才在第二日回到戰場的。”
“哈哈，還有這樣的緣分，那你豈不是秦國的功臣，應該去找陛下討個功勞。”馮定打趣道。
“先生說笑了，說來秦國幾位大將我都有一面之緣，甚至陛下我也見過一面。不過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算見過大人物，也不會被別人記住。”海波收拾着自己的攤子，半開玩笑的說道。
“不也挺好嗎？如果被他們記住了，說不定現在就不會在這自由自在地講書了。”
“也是，白起將軍最後自刎，可惜了一代將才。”海波搖頭嘆息道。
“你不會湊巧也在吧。”
“在啊，我就在他身邊的船上，勸他上船回家。他說什麼也不上，還對着自己的刀大喊大叫，然後揮刀自刎，並將刀扔進黃河中。”
“真的？”馮定吃驚了，這人居然重大事件都在現場。
“先生，我請你吃酒，有些細節我想了解一下。”
“那正好，我今晚剛好沒錢吃飯了。哈哈”
馮定選了一處酒樓，裏面安靜的很，馮定交代了小二幾句后便坐回到桌面上一句話不說。不一會小二便開始上菜上酒，速度極快。上好酒菜后，小二全部退出房間。
“好了，先生可以解答我一些疑問了。”馮定說道
“好，不過之前不知先生可否解決我的問題？”
“您說。”
“這餐館是怎麼回事，這麼僻靜。”
“哦，這叫一口齋，是專門談事情的地方。之所以叫一口齋，就是說你進酒家后只要點完菜，只要一開口說話，所有小二都將離開。裏面談的事情永遠只有房間裏面的人知道。剛才我一直不開口說話，就是等上菜。如果當時說了，這菜就有的等了。哈哈。”
“怎麼他難道還不上菜了？”
“對，這裏每個房間都離前台有距離，除非人出去叫，否則人不會來。而且來了后，只要聽到裏面有聲音，就不會進來，也不會在門口聽。你說這天一旦聊起來會聽下來嗎？所以不斷重複以上動作，就會對這酒家很煩。哈哈。”
“哈哈，很有意思的酒家，要是我自己來恐怕會一直好奇為什麼不上菜，因為我比較愛說話。哈哈。”
“嗯，這裏是談事情最好的地方。先生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了，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聽聞白起將軍是死於被迫自殺。”
“這。。。”
“先生放心，我只是好奇，與其他無關。”
“是的，白起當初並沒有失去神智，是一男一女出現后，才徹底瘋癲的。不過他們說了什麼，因為太遠沒聽清。”
“龍魂鳳血？”
“不能確定，這兩個人太神秘了，我也沒見過，或者說，見過了也不認識。”
“那先生可知道張儀？”
“知道，我跟他前後腳離開的齊國，他當時遇刺的時候我聽到打鬥聲還過去看了一下呢。”
“現場情況？”
“挺慘烈的，不過說了也是他命不好，他剛重傷，一個男的便出現了，如果再撐一下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