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榮耀而悲傷的故事
“高貴的紅龍從來不許要被人解救，我是世界的化身，只有我解救別人！”巨龍怒吼着咆哮着，世界的力量隨着它嘴巴的一張一合噴了出來，祂想在試一試剛剛對方是不是僥倖存活下來，然而看着對面那毫無壓力的樣子，果然，對面的人竟然對世界力量有抗性。
“沒有人是一直強大的，在祂落難的時候我覺得應該有人幫祂一把。”王乾看着龍背後那不大的島嶼，除了那些從巨龍身上滋生出來的魔法生物，剩下的東西什麼都沒有，沒有大龍，沒有小龍，甚至連龍蛋都沒有看到。
“我說過，我不需要幫助。”巨龍出聲道，這次祂沒有大聲的咆哮，在祂發現世界力量無效之後祂便想要省點力氣，畢竟祂本身行動也是很困難的。
“你看你跟我說話一直保持着趴着的姿態，顯然已經弱到站不起身了，而且通過我的一雙眼睛可以看到，你的下顎，脊柱，前肢都已經老化的不像樣子。”王乾看着他感慨地說道，“你已經老了，雖然還有那麼一絲力氣，但是或許三五年，或許幾個月，你就會趴在這裏慢慢發臭。”
“說出如此無禮的話語，那你又有什麼本事呢？”巨龍看着王乾開口說道，“我就在這裏，你可以試着搬動一下，看你能不能將我舉起來，如果你能將我舉起來的話，那麼我就承認你有能夠幫到我的能力。”
“可以使用魔法嗎？”王乾聞言認真的問道。
“無論你用任何方式，只是不要給我整散架了。”巨龍開口說道，結果下一秒他就覺得身體一震，隨後與地面相連十幾年的巨龍突然發現自己站起來，不，是被兩隻巨大的手臂給舉了起來。
“哦！真是不可思議，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巨人一族才能搬得動我，他們應該棲息在遺民大陸。”巨龍被舉高高，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連話也多了起來，“真是懷念以往在天空中飛翔的感覺啊，那個時候這裏的龍族還有很多，我們在這裏一起學習，一起狩獵，看護龍蛋，但是這樣的日子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了。”
“是什麼導致了現在的情況呢？記得你們有世界意志變化的黃金巨龍吧，在祂的守護之下還有什麼能夠讓你們產生凋零嗎？”王乾控制着幽冥鬼手將巨龍擺出各種飛翔姿勢問道。
“黃金巨龍，不是正常出現的物種。”巨龍沉默了一下，但彷彿了解了自己的一項心愿，對王乾講道，“早先神族還在這片土地上可見的時候，契約之神便因為各種原因開始接收世界權柄，最終與其同化，在同化之後，有世界中誕生的神靈變成了世界的守護者，契約之神的意志就變了，”
“祂發現神那毀天滅地的威力對主位面的破壞極大，於是在契約的方面與眾神簽訂了天上神國計劃，用自己的力量給眾神開闢了異空間，供祂們居住。”
“有免費的領土是好事情，眾神飛往位面之外，而契約之神則在這個階段趁機修改了位面法則，將世界承載力量下降到神靈無法居住的環境。”
“第一次位面壓制嗎？”王乾聞言問道。
“沒錯，是有這樣一個說法的。”巨龍飄蕩在空中訴說道，“等級壓制就像河床的一高一低，眾神是可以進入主位面的，但是祂們就是那高處的河床，一旦進入主位面，自身的力量就會向世界傾斜，直到力量被吸取到半神的水準，眾神為此很憤怒，卻又沒有辦法消滅主位面，畢竟那是自己曾經的家園，不過也有瘋狂者，一位星空主神想要用星辰墜落來破開法則，以此逼迫世界意志給他們打開回主位面的大門，但這事沒辦妥，在世界意志的攻擊下，祂隕落了。”
“還真是悲哀啊。”王乾聞言點了點頭，不過臉上一點悲哀的表情都沒有。
“在此之後，位面上的最高等級便是半神與我們這些生物了，那個時候龍與半神互相有戰爭，每一次打起來依然驚天動地，於是在位面限制完全成熟之後，第二次位面壓制開始了。”巨龍說道這裏微微嘆息道，“半神被驅逐出了主位面，回歸各自所屬的神國，有一些沒離開的，也躲在各自開闢的半空間或者時空裂縫裏，但是有一個結果是世界意志沒有想到的，那就是我們這些與世界一起半生的古老種族，似乎對位面壓制免疫。”
“精靈，巨人，巨龍？”王乾問道。
“很多的，有神話生物，有傳說生物，有傳奇生物，有許多的生物在這幾千年之中已經不在有了，他們都死在了世界意志的第二層手段之下。”巨龍悉數着很多物種，“世界意志找到了我們一族，決定要用我們的力量來合一個容器給祂，讓祂的意志能夠加載進去，作為這個世界的守護者。”
“這就是黃金巨龍的由來。”
“沒錯，當時沒有了半神的威脅我們已經成為世界頂級的存在，世界意志給我們灌輸了大量的知識，比如傳奇生物之間的戰鬥會影響世界，傳說生物會讓一些萌芽階段的新種族滅種等，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是我們站在世界頂端的存在的義務，也是榮耀。”
“恰逢有一頭銀龍被世界意志感動了，答應在死後獻祭自己的身軀充當世界意志的容器，然後就在幾日之後，那銀龍就不小心毒死了。”巨龍說道這裏瞳孔中明顯帶有一絲憤怒，“世界意志進駐，銀龍變成了黃金巨龍，從此開啟了黃金巨龍守衛主位面的使命。”
“從此以後一些傳奇生物開始滅絕，隱居和虛弱，而黃金巨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在與許多傳說生物爭鬥時即使受傷也能夠短時間恢復，起初我們並沒有發現異常，但後來發現族人頻繁的意外，我們才知道，祂用了一眾運氣嫁接的方式，將族人的壽命來充當祂的能量，甚至維持黃金巨龍的日常活動，都是在消耗其他龍族的生命力。”巨龍的雙眼噴出了火來，“我找祂理論，讓祂不要這個樣子，祂不聽，於是我們在龍島發生了戰鬥，但是面對着打祂就是打我們自己的狀態之下，族人最終選擇了妥協，而只是期望主位面少有能夠讓祂出手的事件，而黃金巨龍也表示除非有威脅世界的存在，否則祂都將陷入沉睡之中。”
“還真是比較悲傷的榮耀。”王乾聞言點點頭，“不過這一切都將要結束了，你的龍族只剩下了將死的你，而世界意志也就剩下那一點點了。”
“是啊，一切都要結束了。”巨龍看向王乾說道，“我知道你來是想要拿走世界意志的，但是哪怕祂現在沉睡了，只剩下那麼一小點，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去碰祂，契約之神之前是非常公正的神邸，但當這種公正無限被放大之後，等待將是毀滅，這種限制越在龍島附近越明顯，那龍之大陸的王國內，就沒有突破聖者境界的武士，更沒有突破高級的魔法師，也許只有萬物虛無的時候，才能達到真正的公正。”
“嗯，契約的基本原則嘛，偏執這個也是可以理解的。”王乾聞言點點頭。
“我最後的要求很簡單，對於你來說是如此的。”巨龍看向王乾說道，“我的時日無多，但是作為最後一個龍族，族人們都是由我收屍的，但是唯獨我沒有，所以我想讓你成為我的收拾人，將我的軀體送入島中間的龍族墓地。”
“就這麼簡單嗎？”王乾笑問道。
“裏面有一些我圈養的守衛，但我想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巨龍說道，“將我送進去，世界意志所隱藏的地點和形態，我就會告訴你。”
“不錯的交易。”王乾聞言點點頭，一條即將逝去的巨龍，一個即將被自己收為己有的世界意志，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威脅到地府教會的東西了。
“雖然沒有契約之神做見證，但是你要相信一條即將消逝的巨龍的話。”巨龍說著，祂的下顎微微揚起，“現在就過去吧，我迫不及待的和族人們團圓了。”
王乾聞言點點頭，身旁的紙人迅速靠近，一架寶船立即出現在巨龍下方，隨着幽冥鬼手的緩慢下方，巨龍就安安穩穩地趴在了寶船上。
“這是作為一位榮耀巨龍的最後體面。”王乾對着那巨龍微微鞠躬行禮，在對方露出感動的神態後向一眾紙人揮手道，“前進，目標龍族墓地！”
六十隻紙人立即將勾魂鎖掛到了寶船前方，隨後背在肩膀上向前拉船，隨着它們的動作，寶船緩緩向前滑動，王乾跟在寶船的側面，伸手掏出一大把紙錢灑向了天空，剎那間枯寂的氣氛就顯露出來了。
“這是什麼？”巨龍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是買路錢，你慶幸去吧，來到這個世界你是第一個由我親自灑買路錢的生物。”王乾微笑的對着巨龍說道，“而且還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