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身攻擊
?
“我聽說高哲家出事了!”
一個遲疑的女生聲音打破了教室的寂靜，成功讓說話人周圍的同學轉移了注意力，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坐在劉東風前面的高哲。
高哲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手中的書放到了書桌，偏頭朝他們一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不知道為何卻讓他們嚇了一跳。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
半晌后，又有人不自覺的小聲道，“聽說高哲父母欠債跑了？”
“聽說高哲他爺爺死了，爸媽還欠債跑路了，真的假的？”
“真的，高三一班李建說的，他爸是沙頭角的生產隊的副隊長，這件事方圓十里八鄉生產隊裏的人那個不知道。”
“李建？!他爸不是因為流氓罪被抓裏面去了嗎？”
“是啊!這件事我也聽說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班主任進來了，穿着一身高腰牛仔褲+寬版皮帶，隨手搭配的針織上衣帶出了一股洒脫風情。只是一臉的嚴肅破壞了整個的氣氛，在看到他的時候，同學就立刻停止了說話。
班主任看了一圈，最後眼睛落在了正在看書的高哲身上，“高哲帶上數學試卷，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高哲順從的站起來，跟在她身後朝教室外走去，等他們走遠后，教室里再次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教室辦公室
陳素秋盯着皺得不成樣子的試卷，面色很是難看。
旁邊一個男老師走過，手裏拿着幾本生物期刊，上身藏藍色字母V領衫內搭藍白條紋襯衫，下身直筒仔褲。襯衫收起一半下擺，露出皮帶，半邊休閑半邊幹練？兩邊垂下的迷之條紋圖案的是什麼？這身放在30年後都沒毛病的穿搭，讓高哲錯愕不已。他斜眼看了一眼高哲的試卷，嗤笑一聲，“爛泥扶不上牆。”
高哲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生物期刊，翻了個白眼，雖然他說的沒錯，前世自己在沒有被趕出沙頭角之前是學習不好，但心裏還是有幾分不爽。
陳素秋猛地拍桌子站了起來，“劉老師，你這是為人師表應該說的話嗎！”
兩人都是班主任不過教的不是一個班所以一直有競爭，所以陳素秋這次也不單單是為高哲出頭是其一，其二是為打壓宣洩往日的不滿。
劉治理也沒想到陳素秋反應這麼大，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強硬的撐着說道：“我有說錯嗎？你看看他，總分加起來連三百分都沒有。”
“讀什麼書，趁早回去種地得了。”劉治理越說越囂張越說越大聲像是這樣他越有底氣。
“劉老師，我覺得比起生態學報這種A級的專業期刊，還是中學生生物這種刊物更適合你，畢竟生態學報里不會解釋病毒不是細菌這種基本問題。”
高哲本來不打算理會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只是陳素秋為自己出頭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自己都不應該置之不理，於是開口道。
他說的是生物試卷里一道簡答題的標準答案，這標準答案是劉治理做的，答案里明晃晃將病毒當成了一種細菌在闡述。”
在拿到試卷的時候高哲就發現這個問題，只是不屑說出來。
“你……你說什麼？”劉治理先是一愣，隨即大怒，一個連六十分都沒有的差生居然懷疑他的標準答案。
“一九六九年，德國塞米爾就指出了病毒和細胞根本就是兩種物質。”
“一九七二年奧特曼還因為成功將病毒分離為蛋白質和RNA獲諾貝爾獎。”
劉老師有時間不妨多看看書，充實充實自己，而不是隨便對自己的學生進行人身攻擊。”
劉治理的眼中幾乎能冒出火來，他沒想到原本莽撞衝動的高哲能說出這麼條理清楚的一番話來。
“少在這裏胡編亂造！你一個36分的還懂什麼諾貝爾獎！”劉治理指着高哲的鼻子吼道。
高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還真懂，如果不是自己後來無心求學，說不定還能得一個呢。
“咦!？還真是啊。”突然，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
這是林老師，高三的生物老師，也是清水高中年紀最大的老師，學校里很多老師都是他的學生。
他拿着一本“外國生物雜誌”站起身來，“小劉，你來看看，這一篇‘病毒的本質’和這位同學說得一樣。”
劉治理渾身一震，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快步走到林老師身邊，四隻眼睛緊緊盯着刊物，隨即臉漲成了豬肝色。
高哲這個小子，居然說對了！
他說對了！他居然說對了！
劉治理只覺得渾身冰涼，這次期中考試是聯考，他做的標準答案已經在兩天前送到各個學校。
如果……如果被其他學校的老師指出來，別說他自己臉上掛不住，就是清水中學的面上也不會好看。
最重要的是，他的生物教學組組長！為了這個組長的位置，他整整做了一年的準備，上下打點去錢都花出去不少，就等着正式任命了。臨到頭居然出了這麼一個紕漏！
林老師大概是看出了劉治理的想法，開口道：“年輕人嘛，錯誤總是難免的。”隨口安慰了劉治理一句，他轉過頭來饒有興緻地看向高哲。
“小同學不錯啊，知識面涉略很廣嘛！”
陳素秋也沒想到高哲短短兩句話就改變了局面，還將劉治理弄得如此狼狽。
而且高哲剛剛的話有理有據，什麼奧特曼，塞米爾，就算是學校的老師也沒幾個人知道的吧。
“我只是平時愛看點書。”高哲撓撓頭笑眼看着陳素秋。
“愛看書是件好事。不過高哲啊，你現在是高中，要把精力從課外收到課本上，老師一直相信只要你肯努力，學習一定不會差！”
陳素秋看着高哲孜孜不倦的叮囑道。
“你老師說得對，愛看書是好事，但你要認識到高考的重要，其實，無論如何，高考都是你人生中最難以磨滅的經歷與財富，到了大學你會發現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林老師明顯對高哲的印象非常好，也插上了兩句。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