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異議
張成掃了一眼,但並沒有任何人有異議,對於參加過龍虎大會的這些門派早已經見怪不怪,因為以往的規矩也是這般。
“好,既然諸位都沒有異議,可以請諸位掌教派弟子上場了。”隨即,張成也坐了下來。
然而片刻的安靜,並沒有任何的門派遣弟子上場,一片安靜,在一陣尷尬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左右看了,見無人率先出戰必然是想要靜觀其變,倒是一直沒有說話排名龍虎榜第四位的清玄宗掌教伍陽卻是在這一刻發話了。
“既然諸位師兄都不願意,那貧道我就自不量力了。逸奇啊,你就去領教領教眾位前輩門下的高足吧。”
伍陽身後的一位年輕弟子,模樣俊朗,五官清奇,身穿一套雲海奇紋海獸衣袍,手中執一柄罡劍,雄姿勃勃,十分淡定地走上了擂台。
“弟子呂逸奇,還請諸位前輩賜教。”
“伍師兄既然都已經派了門下的弟子出戰,那我逍遙劍宗又如何能夠落下,文耀,你就去會會伍師兄的高足。”李雲華淡淡說道。
“弟子領命。”
兩派均都已經派出了弟子,上了擂台,互相施了一禮,沒有過多的寒暄,兩人很快就交上了手。
二人使得均都是罡劍,劍影交錯,金戈交鳴的聲音響徹擂台之上,其中火光飛濺,速度更是快到了極點。
擂台上很快就捲起了一股巨大的罡風,這是兩人道法互相比拼所產生的真氣激斗,一瞬間整個擂台好像要被連根拔起一般,飛沙走石,煙塵瀰漫。
“好快的劍法!”郭自強在一旁忍不住驚嘆。
擂台上的兩人已經切磋了五十餘招,難分難解,而且速度極快,若是功力低微的弟子絕難捕捉到這場上二人的蹤影。
“這二人均都是用劍高手,看那呂逸奇防守嚴密,不露破綻,而且攻勢如水,劍招一息之間便能連帶數招,只可惜的是下盤不穩,若是被對手抓住那就是致命的危險了。反觀夏文耀雖然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已經被呂逸奇逼得走投無路,被動挨打,形勢不容樂觀,如果呂逸奇此刻騰出手來,夏文耀必敗無疑,看來還是清玄宗的弟子極高一籌。”玄風也在旁邊點評道。
玄風眼光毒辣,一眼識破場上這二人各自弱點。
高哲也點點頭,贊同了玄風的這個說法,這二人看似出劍速度極快,但如果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他們根本就沒有出劍的機會,一如陸東遊、酒瘋子、醉書生等劍術大家,用劍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看了他們的比試,高哲心裏也有個大致的判斷。
比試很快就分出了勝負,呂逸奇不出意料之外,反手一劍就刺穿了夏文耀的胸口處的衣服,並且削掉了他的一縷頭髮。
“承讓了。”呂逸奇頗有得意之色。
夏文耀鐵青着臉很快就下了擂台,李雲華此刻也沒有之前的風輕雲淡的表現,滿臉憋着氣,憤怒地看着夏文耀沒有說話。
伍陽大笑起來:“哈哈,多謝李師弟承讓了。”
李雲華怒氣衝天,但是很快就忍住了,漲紅着臉。
“不知道還有哪位仁兄賜教?”呂逸奇抱着雙拳四處轉了一圈,眼神看着台下的眾人,絲毫不掩他的得意勁。
“我來領教領教!”
說話的是一個身高七尺有餘的男子,特別高大,面容威武,頷下絡腮鬍,手持一對無雙錘,單錘便重九十斤,若是此錘砸在人的身上,非死不可。
來自奉天派方向的一位粗壯漢子很快就走上了擂台。
奉天派在上一屆的龍虎榜上排名第三位,反而比清玄宗排名要前面一位。
“原來是曾山曾師兄,聽聞曾師兄的一對無雙錘曾經錘死魔教人眾兩百五十餘人,獵殺角虎四頭,花豹兩頭,聲名可是響徹一時江湖各界,在道宗界成為一代後起之秀,天機府的風雲榜上曾師兄位列第八名,可以說是實力卓絕。”
聽聞,曾山頗有得意之色。
呂逸奇先是誇讚了幾句,但隨後卻又說道:“但是曾師兄脾氣火爆,人盡皆知,況且下盤不穩是曾師兄的致命弱點,不知道這幾年曾師兄你的下盤卻是練得如何了?”
“你小子,竟然敢取笑我,簡直是找死!”
曾山原本聽呂逸奇這頓誇讚,頗為自豪,他位列天機府風雲榜中第八名,那也不是胡亂得來的,但轉而聽見呂逸奇說出了他的破綻之處,加上他脾氣火爆,怎會不發怒。
無雙錘直接就祭了出去,呂逸奇不敢大意,罡劍高高舉過頭頂,在無雙錘與罡劍相互碰撞的時刻,一股巨大的壓力直接壓塌了擂台。
嘭!
巨大的煙霧瞬間瀰漫起來,半空中都是凌飛的木屑斷片,以呂逸奇腳心為中心由內向外不斷延伸,一股真氣巨浪直接席捲了整個虛浮山,四周的花草樹木被連根拔起。
在這一刻,兩人拼的都是道法,孰勝孰強就看道法的高低。
然而風雲榜上排名第八位的曾山也絕非是浪得虛名,道法之強遠在呂逸奇之上,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呂逸奇的衣服早已經破損,衣衫襤褸倒有些乞丐的樣子,他七竅都有血跡滲透出來,面色蒼白無力,顯然應付曾山還是十分吃力的。
這兩人都是下盤不穩,呂逸奇雖然知道曾山的破綻,但可惜的是他現在被曾山牢牢壓制住,難以脫身,自然也就不必說去攻擊曾山的下盤,眾人看的一清二楚,伍陽再沒有之前那般的得意,他也開始緊張起來,印堂處沁出不少的冷汗。
“這呂逸奇劍法雖妙,但是不懂以巧破拙的方法,腦子不夠靈活轉彎,不然不至於不能脫身反被曾山逼得動彈不得,勝負已定,呂逸奇必輸無疑!”玄參難得評價。
坐在首座的丹成山掌教張成目光銳利,他之前已經看了三人的比試,初步了解了這些弟子的實力,他一雙犀利的眼神洞穿了這些出戰弟子的真正實力,也知道了這些門派的實力。
呂逸奇沒有再撐多久,很快就徹底被曾山擊敗,摔落在擂台的不遠處,他口吐鮮血,顯然是受傷了。
伍陽一拍右手的案桌,想要直接發怒,但被身旁的長老一手按下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樣,伍陽這才強壓怒火,忍住坐了下來。
擂台之上見血是常有的事情,如果龍虎大會有簽訂生死約,就算是將呂逸奇打死也不能夠討公道,所以在伍陽與其長老對視之後便忍了下來。
很快,呂逸奇便被他的同門師兄弟扶持了下去。
曾山無比放肆叫囂,面對着下面的一眾人更是狂言道:“還有哪位道兄敢前來挑戰?”
他這話一出,底下人都開始議論不止了。
“他語氣也太狂妄了,難道這裏真沒有人能贏得了他嗎?”
“不就是排名第八位,有什麼好囂張的,人家丹成山首席大弟子,風雲榜排名第一的錢同都還沒有出手呢,他就敢狂成這樣。”
“我看這次的風雲榜排名第一的肯定是錢同,他現在是成丹三品境,年輕一代的弟子中應該很少有人能敵得過他。”
底下人的議論很快就傳到了曾山的耳朵里,他當即就發怒起來:“你們一堆玩意,有種給老子上來擂台比試,少在台下說人是非!”
猶如獅子吼般的暴怒聲卻是震懾住了下面人的口舌,下面一片安靜再沒有人敢說話。
一時間沒人敢上去,畢竟曾山的實力不是虛假的,實力不足的人上去絕對是去找死的。
高哲剛想要動身,不過一旁的馬大業察覺了他的舉止,很快就制住了他的動作,搖搖頭輕聲道:“掌教都沒有吩咐,不可貿然造次,且待隨機應變。”
他這才按下不動,觀察擂台上的情況。
“孫義,你且去領教領教奉天派的高招吧。”張成滿臉堆笑的樣子,他的身後走出一位年輕弟子,約摸二十齣頭的樣子,模樣清秀,有些羞澀,對張成施了一禮,便漸漸走上了擂台。
孫義使得同樣是一柄罡劍,不知道此劍是何打造,只見劍身出鞘青光閃閃,好似一團綠芒,叫人睜不開眼睛,面對着七尺有餘的曾山,孫義顯然沒有半些猶豫和畏懼。
“請。”
孫義在口中淡淡吐出了這麼一個字,兩人沒有過多的寒暄和廢話,直接就開打了。
曾山的無雙錘直接以大蠻力向孫義砸了過來,是的,曾山是用砸的方式。
孫義也在這一刻動身,罡劍直接抵住了曾山的大蠻力,無雙錘制在半空中不能落下。
同樣的防禦,呂逸奇也用過,可惜他被曾山所制,毫不能還手,因此敗在了曾山之下。
如今同樣的姿勢,在孫義的身上出現,不少人似乎已經看到了如呂逸奇這般將會被曾山所制,這就意味着孫義可能也要輸了。
不少人已經開始嘆息了。
兩人同樣已經開始互拼道法了。
成丹二品境顯露無疑。
這兩人所爆發出來的道法則是更強悍了,不僅席捲了整個擂台,便連諸掌教坐的地方也難以倖免,所有人都已經祭出了護身玄罩。
“你以為你還想用對付呂逸奇的方法對付我嗎?”孫義有些怒意。
“嘿嘿,你們丹成山這些年來一直坐在第一名的位置上,藉著龍虎大會的威風肆意暗地裏打擊各大宗門,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丹成山,噁心你們的這種陰溝行為,今天老子就把你給錘扁了。”
曾山絲毫沒有領會孫義的怒意,丹田內中的真氣源源不斷輸出,成丹二品境威壓不斷在擂台上瀰漫開來。
“笑話,你說這種話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罵我師門,我豈能放過你!”
孫義直接暴怒了。
左手掌心蘊含恐怖力量,一拳轟在了曾山的太陽穴上,直接命中。
道法瞬間在這一刻消失,曾山跌跌撞撞滾落在擂台的一側,口吐鮮血,左側臉頰的太陽穴的位置都已經被孫義打腫了,整個臉紅的跟火燒炭一樣。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視着擂台上的一舉一動。
“你小子,居然敢偷襲我!”曾山吐了一口血水。
“辱罵我師門,對你這點懲罰算是輕的,如果不是比試,此刻你就已經死了。”孫義雲淡風輕般說道。
曾山嘴角抽搐了幾下,臉色陰沉,掄起無雙錘衝天而起,重重砸地。
所有人被曾山的這一舉動猝不及防,倒吸一口涼氣,隱約可以感受到曾山那股爆發的力量撲面而來,空氣之中力量激蕩,好像是要被撕開一樣。
不過在曾山的跳躍在空中的時候,孫義的身子同時開始動了。
無雙錘落下的一瞬間,劇烈的聲音響徹虛浮山,雙錘之下直接在擂台下方砸通一個橢圓形坑洞,讓原本擂台已經處於毀壞的狀態下直接從底部洞穿,在中間的地方已經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凹坑。
孫義身子漂浮在空中,俯視着下面的曾山,蔑視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偷襲得手嗎,你註定失敗!”
隨後他整個身子快速旋轉起來,那罡劍隨着身子的舞動,很快眾人的眼睛裏只能看到一團青芒在上下跳躍,孫義的整個身子都融入了罡劍之中,那團青芒徑直而下,快速俯衝下來,空氣中的威壓將曾山牢牢壓制,他站着的位置不斷下沉,擂台沒有破損的地方木屑層層撕裂,空氣中好像是被人撕開了一般,曾山整個人都被這股猛烈的狂風撕扯着,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淤痕。
不過他隨即決定強行硬接孫義的這一招。
內提真元,此刻他的神情緊張到了極點,雙手緊緊握住了無雙錘,將視力緊緊鎖住在不斷俯衝下來的青芒。
青芒快速逼近,直到十尺之內,曾山才看清孫義的攻勢,無雙錘快速祭出,與孫義的罡劍相互抵觸。
嘭!
巨大的轟炸聲在虛浮山上空響起,便是整個丹成山都能夠聽見了。
曾山的腳下不斷在開裂,褲腳已經被氣浪所撕裂,右腳因為力道承受的最大,直接爆起一團血霧,露出森森白骨,並且他的身子不斷向後撤退。
緊接着他的左手也,曾山此刻都來不及叫喚。
死亡的危險已經掩蓋了他的所有痛苦。